她胖了一些,头发都比以前黑了不少,唯一不变的,是心里的仇恨,对梅朵和对沈旬仇恨,像一把熊熊的大火,越烧越旺。
她希望这两个人死,死得越惨越好,很多个夜里,她都梦见这两个人惨死了。
白思莲和李曼一样,也恨得不行,但她只敢在心里恨,不敢太表露出来。
尤其那天沈旬找过白洛后,白洛当天晚上就召开了家庭会议。
白思峰和白思煜都被白洛招了来,连同白思莲,几个人坐在沙发上,因为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平日几乎不联系,感情并不好。
白洛看了看面前的三个子女,咳嗽一声,缓缓开了口:“我今天找你们来,是想和你们说一件事儿。莲莲失踪一年多,遍寻不见。现在终于知道,她是被沈旬那个畜生给卖掉了。”
白洛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沉重,“这件事情上,我们是吃了大亏了。按理说,沈旬贩卖女人,是犯法,他应该受到法律的惩治。
但是,沈旬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去找过我,恶狠狠警告我,如果敢冒犯他,敢和那个该死的梅朵过不去,他就要对你们下手。
注意,是对你们兄妹几个下手。”
“爸!”
白思峰皱着眉头,很粗暴地打断了白洛的话:“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了,沈旬的手段再怎么狠辣,难道他还能大过法律?
我们可以去法院告他,莲莲和李曼就是现成的证人,证人在,还是两个,他还能抵赖得了?
把他抓进拘留所,多几个警察轮番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审讯,就不信他不坦白交代。”
白洛看着白思峰,像看着一个白痴,“就算我们知道沈旬犯了法,莲莲和李曼也能作证,但是沈旬是什么人?一点点证据都没有,警察不可能直接抓他。
是不是得调查,取证?沈旬现在都敢明目张胆去公司威胁我,可见他做得很干净,没有任何证据可查。
况且,就算沈旬就抓紧去了,警察能听我们的、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轮番审讯?
他公司的法务是吃闲饭的、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把你们几个叫回来,就是想说一下我的决定: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白思莲看着白洛,“爸爸,照你这么说,这个大亏我只能认了?这辈子你都不能帮我报仇了?
你明明知道伤害我的人是沈旬,你不找他算账,却好意思当着我和两个哥哥的面,说到此为止?爸爸,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两个哥哥还是不是男人啊?”
白思莲这次回来,见白洛把她妈妈李碧君送进了精神病院,她震惊过后,心里对白洛非常失望,感情也随着失望变成了恨。
白思莲很清楚,白洛送走她妈妈,就是打算把这个家连根拔了,就当一切都不存在了。
正因为这样,她才说了刚才的一番话。
白思莲的目的很明确,不管是白洛还是白思峰或者白思煜,他们任何人去找沈旬搏命,她都不拦着,都怂恿他们去。
她对白洛的感情消失了,对两个哥哥根本就没有过感情。
白洛老奸巨猾,岂能不明白白思莲是怎么想的?
他眉头蹙起,“莲莲,你被沈旬卖掉,吃了不少苦楚。我也心疼,也愤怒。但是,你自己想过没有,在这件事情里,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你明明知道沈旬不喜欢你,他的心里眼里只有那个梅朵,你却偏偏不甘心,偏偏去招惹梅朵,甚至带人去砸了她的咖啡屋。
正是因为你的无知,才导致被卖掉的结果。要命的是,人被卖掉了,却一点证据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帮你报仇,去找沈旬拼命?
说句难听的,就算是拼命,我这个年纪也拼不过沈旬了。
再说你的两个哥哥,我正是因为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才决定事情到此为止。
不然能怎么样?告沈旬?我说过了,我们没有证据。那就剩下一条路,用我们白家的所有人,去拼沈旬,你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白洛是私自的,到了关键时刻,为了自保,也为了保住白家的两个儿子,选择咽下那口恶气。
白家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但白思煜除外,他比他们都明白。
他清瘦的脸上,挂着几分疑惑,“莲莲,你好好想一想,你被沈旬卖掉,真的一点证据都没有吗?而且,你一直没说清楚,你是怎么回来的。
按照你之前的说法,和李曼喝醉了酒,莫名其妙就从国外到了家里,这样的话别说警察,我也不信。”
白思莲冷冷地看着白思煜,“二哥,你信不信一点都不重要,我也一点都不在乎。你和大哥,都是形式上的男人,实际上是连女人都不如的怂包。”
“白思莲!”
白思峰恼了,突然大喝了一声,“你从小到大,仗着父母的宠溺,过着奢华生活,从来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结果呢?吃了大亏了。
你那么能,你怎么不去找沈旬拼命?让我们去,你如果是我亲妹妹,我就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的打算,我或者思煜死一个,将来你就能多分不少家产。死一双,家产就全是你的了。你和你妈一样,惯会算计别人。”
白思峰说完,眸光落在白洛脸上,“爸,你是多余找我来。你放心,你就是不找我,我也没心情管你女儿的烂事。找沈旬拼命的傻事儿,我才不会做呢。”
白思煜听大哥说的这么难听,急忙打断他,看着白思莲说,“莲莲,这件事情还是报警的好,不能自己出手,那样的话,和沈旬还有什么区别了?”
“报警报警,我只知道沈旬卖掉了我,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渠道卖掉的。你不是也说了吗,我莫名其妙回来的说法,警察不能信,但我又确实是那么回来的。我报警后,回来的方式都说不清楚,那就很可能被认定为诬告。”
“行了!”
白洛打断了所有的话,“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们任何人不许去找沈旬报仇,也报不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要再提。”
白洛是怕两个儿子火气爆,去找沈旬,一旦吃亏就是大亏。
没想到,白思峰根本就没打算管白思莲的事儿,白思煜更理智,一直坚持报警,也没有自己出手的打算。
这样白洛就放心了。
白思峰站起身,“家里还有事,我得回去了。”
见他要走,白思煜也站起来,跟着一起走了。白洛看了一眼眼睛冒火的白思莲,又看了一眼在一旁没事人一样、什么都不懂的李碧君,叹了一口气,也跟在两个儿子的后面走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
白思莲拿起茶几上的茶杯,一口气摔碎了好几个。她抿着唇,决定自己报仇。
第423章 两个人没有离开
白思莲决定自己报仇,她拿起手机,打给李曼,让李曼立刻过来,不然她一个人会被这一切逼到发疯。
李曼开着出租车很快就来了,白思莲让佣人带着李碧君去休息,她和李曼进了卧室。
两个人合计来合计去,都没合计出收拾沈旬的好办法。
李曼咬牙切齿,“其实,我们只要把梅朵弄死、或者弄残,比直接杀了沈旬更好,那样他会更痛苦。”
但一直到梅朵结婚、度完蜜月回来,她们两个人都没想出来怎么能伤害到她。
白洛除了把大把钱打到白思莲的卡上,他却很少来这个他以前最喜欢来的家。
李碧君的病好了一些,她认识白思莲了,时常拉着她的手,反复叫着她的名字。
偶尔,也会问白思莲,“你爸爸呢,我怎么好多天没看见他?他是在柳夏芝那儿不回来了吗?”
每当这个时候,白思莲心里就生出无限烦恼,就会给李曼打电话,让她过来。
这天晚上,白思莲又给李曼打电话,让她到家里来吃饭。
两个人都喝点了酒,借着酒劲儿,两个人又说起了她们心里的仇恨。
白思莲双眼通红,“李曼,要不我们两个豁出去得了,把梅朵绑了,也不弄死她,只把她的两只眼睛都抠出来,让她瞎一辈子,痛苦一辈子,也让沈旬痛苦一辈子。
我们一起干,一人抠她一只眼睛,惩罚一起承担,就算蹲大狱,也有个伴儿。
再说了,我就不信了,我们真蹲了大狱,我爸能不为我们花钱出力?
整好了,蹲个十年八年的,咱俩就能出来了,那样的话,也好过每天活在无时无刻无法忘记的仇恨里,活在痛苦中。”
李曼看着白思莲,莲莲家里有钱,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长长久久过奢华的日子。
为了大仇得报,莲莲这样富足的生活都不在乎了,都能豁出去,自己一个开出租车的司机,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想到这里,李曼立刻点了点头:“行,我们就这么干,确实,我也受够了每天晚上,都被仇恨灼心的痛苦。但是,梅朵那个贱婢,每天出门有车,我们就算两个人,也很难得到抓住她的机会。”
白思莲仰头干了一杯酒,“李曼,世上无难事,只要我们两个天天去她咖啡屋外等着,就不信她没有走路的时候。机会不用多,一次就够了。”
“行,那就这么决定了。”
想好了办法,两个人心里都痛快了些,那晚,她们喝了很多酒,都喝得酩酊大醉。
之后,趴在饭桌上哭,又躺倒沙发上去诉说,她们的美好生活被沈旬给彻底毁了。
哭着,数落着,然后躺在沙发上都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简单洗漱了一下,早饭也没吃,两个人就下楼,开着车走了。
她们想去梅朵的咖啡屋附近转转,想把梅朵的作息时间弄清楚。
得到机会,两个人就一起动手。这两个女人,被仇恨烧红了眼睛,除了报仇,什么都忘记了。
为了不引起梅朵的注意,她们是开着李曼的出租车去的。
李曼把车停在离梅朵咖啡屋不远的地方,她们去的那天,正是陶东去找梅朵的那天。
她们两个都看见了,一个男人从梅朵的咖啡屋里出来后,和一个穿着长款羽绒服、柱着拐杖的女人说了几句什么。
那女人为了躲避那男人,拄着拐杖往前走了几步,靠到梅朵的车门上。
那男人又说了几句话后,开着车走了。
拄拐的女人似乎在喃喃自语,然后沈旬突然出现在梅朵车的另一侧。
看见沈旬的时候,白思莲和李曼的眼睛都开始冒火,如果不是实在打不过,两个人真想冲过去,把那女人的拐杖夺下来,把沈旬打个脑浆迸裂。
沈旬凑到了拄拐女人身前,似乎说了几句什么话后,突然怒了,一只手卡住了那女人的脖子,另一个手拿着烟头儿,要往那女人的眼睛里按。
被人用烟头烫,白思莲和李曼都遭遇过,而且不止一次,两个人的身上都有好几个烟头烫出来的疤。
她们太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了。
不明白的是,沈旬为什么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瘸腿的女人?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眼里都是满满的疑惑。似乎是怕惊动了沈旬,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喘。
隔着车窗,她们发现,沈旬放开了那个女人,他在前面走,女人拄着拐跟在后面,蔫头耷脑的样子,一看就是不情愿。
李曼看了一眼白思莲,“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跟着他们?”
白思莲点点头,“跟着他们,但别跟太近,沈旬那么狡猾,被他发现说不定会坏了我们的事。”
李曼慢慢开着车子,不敢开太快,只敢远远地坠着,亲眼看着瘸腿女人上了沈旬的车。
车没有开走,一直停在那儿。
李曼也把车停在路边儿,远远地看着。好一会儿,瘸腿女人下来了,沈旬开着车疾驰而去。
等他的车彻底不见了踪影,白思莲才轻声对李曼说,“走,我们悄悄跟着这个瘸腿女人,看看她家住哪里,相信很快就能弄清楚,她和沈旬之间的事情。既然在梅朵门前,我估计他们两个一定都和那贱婢有关。”
李曼开着车,一直跟着顾青城,一直跟到小区,跟到楼门口,看着他进了楼,两个人依然没离开。
第424章 差点死在他手里
顾青城上楼了,李曼和白思莲也没有离开。
是白思莲的主意,她说,“我们等一等,说不定这瘸腿女人一会儿还能出来。我总觉得,沈旬要用烟头烫她眼睛,是想从她嘴里问什么话。从这一点就能断定,她一定是沈旬的敌人,沈旬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说不定啊,这个人真帮上我们的大忙。只不过我很奇怪,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惹到沈旬呢?这两个人,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有交集。”
李曼撇撇嘴,不认同白思莲的看法,“这个女人,又瞎又瘸,指靠她帮我们,估计够呛。弄不好,说不定会拖累到我们。”
白思莲已经被仇恨烧红了眼睛,只要有一点希望、哪怕是有人帮她们骂沈旬几句,她都需要。
等了好一会儿,顾青城都没出来。
白思莲侧头看了一眼李曼,“我们进来的时候,我看见这个小区大门对面,隔着路有很多小吃店,我们去吃东西,还能看看瘸腿女人还出不出来了。
我就是好奇,沈旬那么眼高于顶的人,为什么要对这样一个女人动手?
难道还有好丑女人这一口的、沈旬想抓了她卖掉?不太可能吧?
他们不论住的地方、还是穿戴,很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既然如此,怎么会成为敌人?
我估计,百分之九十九是因为梅朵那贱婢,我们等着她,打听清楚不算坏事。”
李曼什么事儿都听白思莲的,她不再说任何反对的话,而是把车开出小区,停在路边。
两个人在路对面找了一家饼店,点了几张猪肉酸菜馅饼和两碗小米粥,两样小咸菜,李曼还要了一个咸鸭蛋,慢悠悠地吃着。
她的筷子一下一下挖着咸鸭蛋的黄儿,每一下都挖得很用力,仿佛挖着的是梅朵的眼睛。
白思莲只吃了几口馅饼,不是不好吃,而是她心里胃里都有火,根本吃不下去冲洗。
放下筷子,白思莲坐在那儿,和小吃店的老板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听老板娘抱怨现在的生意有多么难做。
如果是以前,她既不会进这种小店吃东西,也不会听老板娘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