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旬懊恼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有点羞辱人了。
李曼的脸涨得通红,被羞辱加上嫉恨,让她也开始口不择言,“你不愿意离开,只想在这里耗,别以为我不知道原因。邻桌的那个女子,就是你每次嘴里都要叫着的小朵。因为她在这里,你为了她,不想离开对不对?”
“对!我爱她,爱到超越了自己的生命。如果不是造化弄人,她现在就是我的未婚妻了,这个和你有关系吗?”
沈旬眸光中冒着火,语气里也带着火气,“别以为我睡了你,就得娶你,是你自己说的,不用我负责。再说了,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事。如果你干涉太多,以后还是一拍两散。”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李曼,你不是我的什么人,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沈旬这番话,实在太重了,李曼猛地站起身,很大声地说了句,“行,那就一拍两散。”
说完,一把抓起桌子上自己的手机,带着怒气往外走。路过梅朵的桌边时,很重地哼了一声。
这个单纯的快乐的姑娘,因为心里对沈旬有了想法,开始远离单纯,同时也远离快乐了。
梅朵轻转身,看着李曼怒气冲冲的背影,心里有些明白,这姑娘的离去,大概率是因为她。
看着挺面善的,是沈旬新交往的女朋友?
梅朵喝了不少酒,但她酒量好,没有一点醉的迹象。胡晓蝶也喝了不少酒,稍微有点喝高了。
“梅朵,我有点不明白,你说顾青城既然告诉我了,陶东出轨,为什么过后他坚决不承认呢?”
胡晓蝶看着梅朵,“顾青城你知道吧,我和你说起过他,就是和你同名、我那个跳楼自杀的闺蜜。”
梅朵点了点头,“我知道那个垃圾人。我感觉他是告诉你陶东出轨后,又后悔了,所以想不承认。只不过他没想到,你信息没删除。”
胡晓蝶低着头,“朵朵,你和我死去的闺蜜同名,我还是这么叫你吧,好区分你们,不然都分不清说的是你还是她。”
梅朵很想说,其实你说的是一个人。
“朵朵,我现在非常后悔。”胡晓蝶的眸光落在面前的酒杯上,神色黯然:
“大约两年半前,那会儿顾青城和梅朵结婚没多久,我每次去他们家,顾青城看我的眼神就不同了。
那是带着不用明说的试探。
后来有一次我们两家四个人一起吃饭,陶东出去接电话,梅朵去洗手间,顾青城借着酒劲儿,很小声地对我说,你真是个有魅力的女人,让我难忘。”
梅朵讶异地望着自己前世的女友,心突突地跳得一场剧烈。梅朵真怕胡晓蝶说出,她和顾青城一起过。
那岂不是天大的讽刺?
胡晓蝶没发现梅朵脸色已经变得惨白,继续说,“我听完,直接训斥了顾青城。我告诉他,再敢对我动歹念,我就告诉陶东和梅朵。让陶东打他一顿,让梅朵踹了他。从那以后,他收敛了不少,但目光依然贼兮兮的。”
胡晓蝶端起酒杯,一仰头,一杯酒就下去了,“朵朵,我当时一直犹豫,要不要把顾青城的行为告诉梅朵。一旦我告诉了,他们会不会因为这有心无迹的事情离婚?要知道,那时候他们才结婚没多久。
我一直犹豫,想说又不敢说,谁能想到,几个月后,顾青城到底出轨了。又几个月后,梅朵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心里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就跳了楼。”
“你说,如果当时我告诉了梅朵,她心里对顾青城有了戒备的心,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她是不是就大概率不能跳楼?”
胡晓蝶说到这里,自责得泪流满面。
第150章 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梅朵听了胡晓蝶话,心里感慨万千,也怒火万丈,顾青城刚结婚不久,就在寻找下手目标,果然是人渣。
他这样的人,说不定在婚前,就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梅朵安抚胡晓蝶,“别难过了,顾青城对你,有心迹却无行迹,换做我是你,也得犹豫,也会不知道说还是不说。因为怎么做都有弊端。相信你闺蜜泉下有知,一定会体谅你的良苦用心。”
胡晓蝶擦了一把泪,“这件事情上,是我做错了,我应该早点暗示她一下,那样的话,兴许悲剧不会发生。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梅朵为了不让胡晓蝶继续难过下去,想着法儿地转移话题,“晓蝶,你有什么打算?暂时回娘家住还是继续在自己家里住?”
胡晓蝶看着梅朵,“准备回娘家住,我父母也希望我搬回去,说虽然离婚没有对我造成很大的伤害,但晚上一个人,难免会想起往事。
反正娘家房子够宽敞,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搬回去。我自己的房子,我决定卖掉。
免得陶东惦记,也免得以后一时不慎,再看走眼,遇到不淑之人,为了我的房子和我交往。”
梅朵:“这样挺好,有娘家、有父母可以依赖,真好。”
想到梅朵现在无父无母,胡晓蝶握住了她得手,“朵朵,以后有时间,去我们家。如果你不嫌弃,我父母就是你父母,他们会像疼我一样疼你的。”
梅朵被这句话感动得眼睛里有了泪光,“嗯,有时间我一定去。”
梅朵和胡晓蝶身后的沈旬,独自坐着。没有了李曼的打扰,他可以安静地听梅朵说话了。
对,只要听到她的说话声,他心灵都很满足。
他有心过去和梅朵她们一起坐一会儿,又怕梅朵拒绝。不过去,心里又想要去。
反复犹豫着时,见梅朵买了单,和胡晓蝶起身离去了。
沈旬的心顿时空落落的,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慢把半打儿啤酒都喝完了。
等他摇摇晃晃走出餐厅,看见李曼站在路灯下,很显然还在等他。
看见沈旬出来,默默走过来,伸手扶住沈旬的胳膊,就想往路边停着的计程车那儿走。
沈旬知道,麻烦了。
他看了一眼李曼,“你自己回家吧。以后、我不会再去你那里了。当然了,我一会儿给你转一笔钱,算我给你的补偿,我们不来往了。”
李曼的眼泪淌下来,哽咽着问,“我们本来好好儿的,一起出来吃饭,你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是因为、因为那个梅朵吗?”
沈旬看着李曼,“我爱小朵,你永远都想不到我爱得有多深。我们两个人,爱得好好的,却因为一场误会,导致中间隔了一个男人。
我绝望过,因为绝望,我以为我会忘记小朵,我已经决定忘记她了。
但见到小朵的那个瞬间,我知道我忘不掉,我无法忘掉。既然忘不掉,我决定把她追回来。
小朵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我爱她,就不能辜负她,不管身体还是精神,从此后我都要做一个洁净的人。”
李曼双手紧紧攥着,像攥着她虚无的幸福。她眼里心里都是怨恨,对梅朵的怨恨。
她认为,是梅朵毁了她已经到手一半儿的幸福。李曼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倔强,孤独,悲戚。
沈旬望着渐行渐远的李曼,准备给她一笔钱,他能给她的,也只有钱。
沈旬心情更加郁闷了,他一直讨厌父亲的婚恋观点,但自己在李曼这件事情上的做法,和父亲走了相似的路。
不能给一个平凡的女子婚姻和未来,却上了她的床。
睡完了人,只能用钱做出补偿,他讨厌这种方法,却不得不用这种方法,他终于变成了自己讨厌的那类人。
这样一想,沈旬更懊恼了,狭长的眸光中带着点点泪,在十月寒冷的街头,走了很久。
……
梅朵从餐厅出来后,叫的代驾刚好到,先送的胡晓蝶,然后她才回去。
苏云帆早两个小时就到家了,坐在楼下客厅里等着梅朵。见梅朵回来了,他急忙迎上前去。
梅朵的脸因为喝了酒,有点艳如桃花的感觉。
苏云帆一声轻笑,弯腰,一把抱起梅朵往楼下走。
梅朵小声说,“赶紧放下来,陈姐她们都在,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爷抱自己的未婚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中午电话里,你不是说让我好好休息、免得体力不济吗?爷今晚让你好好体验一把,什么叫有用不完的力气。”
他一边说,一边迈着大长腿上楼,把梅朵直接抱进了卧室,然后便是满室春色。
……
梅朵喝了酒,和苏云帆缠绵完,她很快睡着了,梦里全是醉人的旖旎。
梅朵醒过来,是后半夜两点多。苏云帆在身边沉睡。
梅朵悄悄起来,进了浴室。锁好门后,又进了空间。利用空间,去了顾青城的家。
昨晚她才知道,顾青城和自己结婚几个月,就开始觊觎她的闺蜜胡晓蝶,就准备要辜负自己了。
这口气,梅朵一定要出一出。不然,都枉了重生一次,也枉了这个随身空间。
她已经想好了怎么收拾顾青城,所以从空间里出来时,手里拎着陈姐的锅铲。
曾经,他用顾青城家的锅铲,把他的脑袋打出过大口子。现在,梅朵决定用手里的这个锅铲,拍顾青城胯下的物件儿。
没打算要他的命,只想让他报废,再也做不成男人。
让他有心无物,看还怎么四处勾搭女人!
房间里的灯都关着,看起来这阵子自己没来收拾顾青城,他开始睡安稳觉了。
梅朵冷笑一声,把窗帘悄悄拉开,悄悄走出来,举起手里的锅铲子,对着顾青城双腿间用力拍去。
“啊——啊——我的妈呀!”
顾青城仿佛在睡梦中被阉割了,双手捂着,一声接一声地嚎叫。
第151章 怕什么来什么
顾青城双手捂着关键部位,一声接一声地嚎叫。但家里只有他自己,就算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管他。
顾青城自己也明白这一点,等好不容易挨过最疼的那阵儿,他努力伸出一只手,半天才摸到床头柜子上的台灯开关,把灯打开。
然后双臂用力撑住床,试图坐起来,第一次失败了,疼得闷哼一声。
脸惨白得瘆人,冷汗在脑门上密密冒出来,像枯黄的秋叶上的晚露珠儿。
顾青城心里明白,家里又开始发生怪事了,他以前一直担心这关键部位被打,非常加小心。
这阵子家里很安静,他一时大意,仰面朝天呼呼大睡。结果,这关键又脆弱的部位,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子。
得赶紧去医院,不然的话,自己说不定就报废了。
闭了闭眼,咬着牙,又努力了好几次,顾青城总算是坐了起来。
他肩膀靠着床头,用力挺着双腿,摸过手机,直接打了119,打完才打120.
顾青城疼得冷汗直冒,头脑却挺清晰,急救车里除了司机外,医生和护士大多是女人。
她们没有办法把他从楼上弄下去,所以不如同时也向消防队求救。
打完电话,顾青城知道消防官兵的速度很快,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颤抖着就下了床。
额头那些夜露一样的冷汗珠儿,滚滚而落,像下了一场小阵雨。
顾青城双腿抖着,弯着,扶着墙,一点一点往门口挪动。
等他刚把反锁的屋门打开,几个年轻的消防员小伙子就上来了。
他们把顾青城放到担架上,抬下楼。这时救护车也到了,把人抬进去,直奔医院。
梅朵这次下手是真重,医生检查后也吓了一跳,顾青城只能说他和女朋友吵架,女朋友一时气急,下了狠手打了他这个部位。
必须得手术治疗。
顾青城没带钱,又不想让同事朋友知道这件事儿,只好给乡下的父亲打电话。
电话半天才接通,父亲苍老的声音从听筒中传过来,“大半夜的,你又有什么事?”
“爸,我受伤了。如果你们不想断子绝孙,赶紧带着钱来医院,现在就来。”
父亲当时拒绝,“就算我去,也一样得断子绝孙,我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不去!”
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顾青城愣了好几秒,骂了句,“这老东西,连儿子受伤都不在乎了?”
现在情况紧急,又赶紧给母亲打电话,简单讲述了几句,说他和董岚吵架,董岚趁他睡着,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打了他裤裆。
董岚跑了,现在联系不上。他急需手术,又动不了,让母亲带钱来。
“造孽啊,自从你认识了那个董岚,家破人亡不算,这一年不是她就是你,总进医院,这日子怎么过?”
“妈,先别抱怨了,我等着手术呢。”顾青城疼得声音都变了调儿。
母亲急忙答应着,挂了电话,又给顾青城姨妈打电话,借钱,然后两个人连夜坐车来了。
医院看在他情况紧急的份上,在没有押金的情况下,给做了手术。
第二天早晨,顾青城顾不得母亲和姨妈都在跟前儿,一个劲地问医生:他还能不能做男人了?
医生也很无奈,告诉他功能会不会全完恢复,或者恢复到几成,只能等等看了。
起码眼前他不敢说一定会恢复。
躺在病床上,顾青城心里盛满了恐惧和悲凉。
这个时候,他是真后悔了,如果自己不贪财杀妻,就算出轨变心,干干净净离婚不好吗?
为什么一定要对梅朵下狠手呢?这下好了,她死得不甘心,时常回来作妖。
这次把这个关键部位打了,能不能恢复还两说。就算能恢复,以后再打一次可怎么整?
想来想去,顾青城终于想出了办法,以后不管睡不睡觉,只要上床就侧躺着,怎么累都不能再仰躺着了。
母亲和姨妈在不停嘴地骂背锅的董岚,说她心狠手辣,插足别人家庭当小三儿不算,还敢打人。
两个人都发誓,这回不走了,一定要等到董岚,就算去蹲大牢,也一定要打断董岚的手。
顾青城有苦难言,他在绝望,悲伤,后悔等等情绪的包围下,非常疲倦,想眯一会,耳边却骂声不绝。
顾青城不敢指责母亲,更别说姨妈了,不然下次他再出事儿,估计没人出手救他了。
好在董岚走了,不然的话,凭董岚的性子,一定和母亲对骂。那样一来,就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