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旬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着急,“沈青铎为我妈办理了出院手续,把她带走了。我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去劝说沈青铎,放过我妈。我妈已经瘫痪了,不会动不会说话,只剩一口气了。”
梅朵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情:“纪玉茹剩一口气还是剩半口气,是死是活,和我无关。沈旬,你知道关心你妈,那我妈呢,我妈被纪玉茹指使周海给掐死了,你让我去救她?你说出这样的话,你良心不痛吗?”
“小朵,上次挂断电话后,我才想起来要问你,你凭什么说,我妈指使周海掐死了你妈?你亲耳听见了?”
“对,我亲耳听见了。”
“你在哪里听见的?我怎么不知道?”
沈旬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带了圈套,因为他想到了他妈,大半夜的被人掐住脖子,差点掐死,那个人会不会是梅朵?
这个念头涌上心头时,沈旬心里竟有些透亮的感觉,如果真是梅朵的话,一切就解释得通。
至于梅朵是怎么潜进他家的,自己想不明白、不等于梅朵没办法,尤其她身后站着的是苏云帆。
梅朵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她那么聪明,听完沈旬的话,立刻就明白沈旬的意思,干脆不回答这个问题了。
“沈旬,想劝说沈青铎,你自己去劝。想救你妈,你自己去救,和我无关,也别换号码像个无赖一样给我打电话。”
说完,果断挂了,把这个号码也拉黑。
郑天蹙眉看着沈旬:“沈总,求谁都没用。沈先生不是任何人能劝说得了的。你也不用太着急,我估计,他是把太太接到家里了。我们后天就回去了,大不了把人再接出来。”
沈旬微微点头,沉思了一会,看着郑天:“沈青铎是什么性子,我实在太清楚了。他把我妈接回去,一旦藏起来不让我见呢?”
郑天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这点,但凭他对沈青铎的了解,沈青铎还真能干出来。
“沈总,那怎么办?”
“郑天,沈青铎把公司要回去,虽然他暂时能管理,但年纪在那儿摆着,他不可能永远管理。他唯一的继承人是梅朵,你说,如果我们把梅朵绑了,是不是等于断了沈青铎的后路?”
郑天摇了摇头:“沈总,我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你想啊,如果沈先生想把公司给梅小姐,现在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吗?
梅小姐为什么不赶紧进公司开始熟悉业务呢?就算她是私生女身份,但暂时不认亲、先进公司总可以吧?甚至永远不公开相认都可以。”
“郑天,别以为沈青铎不想让梅朵进公司,我猜,是梅朵不肯接手。现在梅朵太年轻,她的心,全放在苏云帆和她的那个小咖啡屋上,根本不屑沈青铎的公司。
等过两年,社会经验多了,想法也就多了,那时候保证主动跑到沈青铎跟前讨好,认父亲要公司。她现在高姿态,也是在心里吃定了沈青铎除了她,没有其他继承人。”
郑天摇了摇头:“我怎么感觉梅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呢?”
第193章 什么时候的事儿
沈旬对梅朵的看法,看起来都没有郑天对梅朵的看法准儿。
但沈旬和沈青铎一起生活多年,他对沈青铎的看法倒是挺准儿的。
沈青铎还真没把纪玉茹接回家,而是藏到了另外的一栋房子里,雇了两个保姆,让柏生派了心腹人轮流看着。
如果不是想用纪玉茹牵制沈旬,沈青铎都不可能给纪玉茹活路了。
夫妻一场,他心里唯一的感觉,是让纪玉茹不得好死,这个看似高贵的女人,把他害惨了。
沈青铎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不光收拾纪玉茹,也准备收拾佟绿衣。
这几天,他一直给郭琦施压,让郭琦给佟绿衣发微信。
问佟绿衣在哪里,说他要去找她,要跟着她远走高飞,他们两个要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了。
沈青铎说得很清楚,如果郭琦把佟绿衣去的地方问出来了,或者把佟绿衣骗回来,那他和郭琦的账就不算了。
沈青铎承诺事成了饶过他,还给一大笔钱,足够他这辈子衣食无忧的。
如果郭琦偷偷告诉佟绿衣真相,破坏他的计划,那等着郭琦的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就算死,也不会死得很痛快,会很惨,让他下辈子都能记住的惨痛。
郭琦这样的男人,本来就是个吃软饭的软骨头,面对沈青铎的威胁和许诺给他的金钱,他怎么可能不害怕?怎么可能不动心?
根本是半点抵抗力都没有。整天拿着手机,不停地给佟绿衣发微信。
但佟绿衣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条都没回复过郭琦,不知道是不想回复,还是在观望,或者已经猜到了是沈青铎设下的陷阱。
她不甘心做猎物,所以选择沉默。
沈青铎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金钱,他不许郭琦上班,让人看着他,让他持续联系佟绿衣。
尤其夜里,要多发一些信息给佟绿衣,直到联系上为止。
沈青铎实在太清楚人性了,尤其年轻女人,在午夜梦回时,最容易动情,最容易思前想后,接着就会心软,就会对所谓的爱情亦或亲情动心。
他吃准了佟绿衣一定也是这样的女人。
沈青铎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知道佟绿衣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他的,是不是儿子。
如果不是,那一切都好办了。
如果是的话,应该把儿子的未来托付给谁。他已经不再对梅朵抱指望了。
本来选择这个私生女托付,本身就是下下策不说,梅朵还不知道好歹,不懂得感恩,那就彻底放弃她。
沈青铎把所有的直系亲属想了个遍,在金钱面前,一个值得托付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些,沈青铎就烦恼的不行,但现实面前,烦恼也没有办法。
先找到佟绿衣,其他的事情,等确定了孩子是不是他的再说吧。
……
梅朵跟着沈青铎出去不一会儿,苏云帆来了。进门目光直直地望向吧台,那是他爱的女子日常呆的地方。
没见到人……
苏云帆刚要问,陈脉脉笑着迎过来,“云帆,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陈脉脉的脸上,挂着几分欢喜,语气更是甜腻腻的,仿佛苏云帆是她的未婚夫似的。
苏云帆看了她一眼,“别人介绍了一家好餐馆,准备带朵朵去尝一尝。朵朵呢?”
陈脉脉就等着苏云帆问呢,她脸上的笑容挂上了几分神秘,低着声音说:“刚才,一个男人来找她,说有事情要和梅朵谈一谈。”
苏云帆点了点头,一脸平静地坐在了椅子上,一副安心等着的样子。
见苏云帆不再问下去,陈脉脉只好又主动说,“那男人着装不俗,一看就是有钱人。梅朵本事大,认识的都是高端人士。”
这话似乎没毛病,但是如果苏云帆是个小心眼儿,难免会多心。
苏云帆就像没听见一样,依然一脸平静地坐在那儿。
陈脉脉那个气啊,苏云帆,你未婚妻跟着别的男人出去了,你也不问问?你是迟钝啊还是被梅朵给迷惑住了?
她拿出手机,“云帆,我还拍了几张梅朵和那男人的相片,给你看看,你认不认识他?”
苏云帆抬起头,眸光落在陈脉脉脸上:“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不用看。我这辈子,最相信的女子就是朵朵,她的人品也配得上我的信任。”
陈脉脉的手刚开相册,听苏云帆这么说,一脸的尴尬。
急忙把手机收了起来,“云帆,你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看看,那男人你认不认识,是不是你朋友。”
“不必看,不管我认识不认识,朵朵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相反,朵朵厌弃的人,也是我厌弃的人。”
说完,依然坐在那里等。
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更是自取其辱。陈脉脉的脸涨得通红,转身赶紧离开。
门上的风铃叮咚一声,梅朵回来了。看见苏云帆,她高兴地叫了一声:“云帆,今天你下班这么早?”
苏云帆眸光温柔,笑容温暖:“别人介绍了一家好吃的东北菜菜馆,我带你去尝一尝。”
梅朵一听,笑得眉眼弯弯:“好啊,我真有点饿了,我们走吧。”
苏云帆细心地帮梅朵把羽绒服的拉链往上拉了拉,“好,我们走。”
陈脉脉冷眼看着,苏云帆一句都没问梅朵、刚才谁来找她。梅朵也没主动解释,她刚才去了哪里。
苏云帆还真是相信梅朵啊。陈脉脉心里的酸水咕嘟咕嘟地往外冒。
两个人牵着手刚要出门,苏云帆的电话响了。
拿出来看了看,笑着对梅朵说:“是周瑜打来的,正好问问他有没有时间,有时间一起去吃饭。”
周瑜是梅朵的朋友,每次来一定坚持坐楼下,时常用深情的目光注视梅朵,以为别人不知道?
想必苏云帆也是知道的,但看起来,他一点都不在意,还真是梅朵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啊。
这样一想,陈脉脉的心里的酸水冒得更多了。
这时,苏云帆已经笑着接了电话:“周瑜,我和朵朵正好出去吃饭。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吧?”
不知道周瑜说了几句什么话,苏云帆的脸凝重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儿?”
第194章 突然不见了
苏云帆问完,又说了句:“我和朵朵马上过去。”
梅朵有点被苏云帆的凝重给感染了,急忙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苏云帆小声说:“周瑜的电话,他母亲过世了,我们现在过去。”
梅朵一听,也吓了一跳。想到前几天去看望老人,她就瘦得脱了形,说一阵子话都累够呛,当然心里也猜测可能是有病。
两个人急忙出来,开车直奔周瑜家。
周瑜面色惨白,很痛苦,梅朵看着他,急忙问:“前几天我们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周瑜:“我母亲有心脏病,非常严重。以前时常自言自语,说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死了也不瞑目。
我怎么问是什么事情,她也不说。这几天她的神情一直很轻松,好像了无牵挂的样子,谁想到突然就心脏病发,送到医院就来不及了。”
听完周瑜的话,梅朵心里一阵歉疚。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的来访,因为她把手镯送了出来,撑着的一口气才一下子松了,导致这样的结果。
但如果手镯送不出来,估计老人也真的会死不瞑目。
元旦的头一天,周瑜母亲遗体火化。周瑜说,这几天去看墓地,过完年下葬,母亲的这一生,彻底结束了。
带走的是她的一生,留给他的是无尽的思念。
本来,苏云帆打算元旦和梅朵一起回乡下,家里人都想他们两个了,也都想一起过元旦。
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苏云帆怕周瑜难过,和梅朵商量后,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后,邀请周瑜来家里过了一个元旦。
周瑜很感激,苦笑着说:“其实你们不必为了我,耽误回家。母亲年纪大了,身体又一直不好,我能想得开的。”
梅朵淡淡地笑着,“也不全是为了你,云帆明天就得上班,他工作太忙了,所以才不回去。”
说完拿出象棋来,让苏云帆和周瑜一起下棋。她下楼,去厨房帮陈姐做菜。
陈姐怎么肯用梅朵帮忙?笑着说,她自己完全可以。
梅朵重新回到楼上,见那两个人非常专注地下棋,她无事可做,便回了房间。
看见梳妆台上周瑜母亲送她的手镯,拿起来左看右看,想到了空间玉纸板上的字:雌雄双镯相遇,空间华丽升级。
梅朵把手镯戴在腕上,又反复看了一会儿,也还是弄不明白怎么双镯相遇,怎么让空间升级。
她只好把这件事丢开,走出去帮两个人泡茶。
或许是意外,或许是梅朵有点走神儿,也或许是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梅朵泡茶时不小心水溅了出来,烫了手。
她惊呼一声,急忙撒了手。结果,茶杯落在地上,碎了。
苏云帆和周瑜同时站起,先后跑进来。
苏云帆急忙问:“朵朵,怎么了?”
周瑜也问:“怎么了?”
梅朵在水龙头下冲洗自己被烫得红肿的手,一个劲儿地解释,不小心烫了一下,没事没事儿。
她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碎瓷片。就是那么有寸劲儿,一个锋利的瓷片一下子割破了梅朵的手指。
梅朵又是一声惊呼,猛地站起身,血却顺着手指往下淌,直接流到了腕上的镯子上。
几个人都没有发现,只要是流过镯子的血,瞬间都被吸收得干干净净,一点不见踪影。
苏云帆大步跑进房间,拿了小药箱出来,拿出碘伏和纱布,帮梅朵清洗伤口,用纱布包上,动作轻柔,眼睛里盛着满满的心疼。
梅朵看着周瑜,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今天是偶然事件,我平日可没有这么不中用。”
苏云帆也笑着说:“嗯,平日朵朵很能干,但今天我在家,就给我个表现的机会,不用你干任何活儿了。”
说完,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茶杯碎片,扔到垃圾桶里,把地面擦干,然后重新拿出杯子,洗干净,泡茶端进客厅,给周瑜喝。
梅朵进了卧室,她的衣服袖口沾上了血迹,这次真是换衣服去了。
换好衣服,梅朵傻眼了,刚才她戴在腕上的、周瑜母亲给她的那个手镯,消失不见了。
梅朵惊讶得半天才喘上来一口气:难道刚才血流到手镯上,它被血浸染后,像母亲给的那个手镯一样,消失了?
难道雌雄双镯是要用这样的方式相遇?那么,空间应该华丽升级了吧?
那两个人又开始下棋了,正好趁此机会进空间看看。
意念动,梅朵进了空间。
空间里的矮山,高了很多,也往后移了很多,山上郁郁葱葱,全是绿色的植物。
因为没到跟前儿,也不知道那些植物都是什么。
那条溪流也变宽了,水清澈得仿佛不存在一样。最让梅朵高兴的,是空间的土地,一下子扩大了好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