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城说完,抱着头哭起来。
其实他是信了,他心里害怕,所以他不想承认眼前的人,就是八个月前,被他亲手扔到楼下去的那个人。
梅朵:“顾青城,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对不对?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彻底。”
梅朵话音落,突然不见了。
和刚才不见时一样,顾青城一愣神儿的功夫,梅朵又从空间里出来。
她手里拿着好多东西。
梅朵先是把几件前世的衣服扔在顾青城眼前:“看看,用你那只独眼儿好好看看,这些衣服从前是不是挂在你家衣柜里?”
顾青城一看,果然是四月份梅朵死后,突然不见的那些衣服。
梅朵又把一个鞋盒子扔在顾青城面前:“你再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装了七十万块钱的鞋盒子?”
这个顾青城记得比什么都清楚,的确是那个装钱的鞋盒子。
梅朵又把曾经摆在茶几上的那张相片举到顾青城面前:“好好看看,这个是不是从你家里消失后,又出现在茶几上?等你和董岚从医院回来,又消失了?还用不用我继续提醒了?”
顾青城的独眼儿里盛满了惊骇:“不用了,不用了。”他的叫声未落,梅朵手一扬,那张相片神奇地不见了。
接着,捡起地板上的衣服,手一扬,衣服也不见了,接着是鞋盒子。
那几样东西,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么神奇的事情,往日想都没想过,今日竟然亲眼见了,顾青城目瞪口呆,惊骇得不会动,甚至都不会眨眼了。
梅朵看着他,眸光冰冷:“顾青城,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是自己从楼上跳下去呢,还是想让我千刀万剐了你?”
顾青城冷汗不停地掉落:“梅朵,你明明是另外一个人,就算同名字,也是另外一个人。但你又什么都知道,和我以前有关的一切都知道。所以,我全当你是以前的梅朵。
但有一个问题我想弄明白,连小孩子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你是怎么复生的呢?”
梅朵看着顾青城:“你应该不会忘记,结婚那年,我父亲梅石毅隔三差五就去,说我母亲留下了值钱的宝贝。
他让我交出来,或者卖掉,钱和他平分?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母亲临死,的确给了我一个宝贝,你把我扔到楼下,我就是用那个镯子重生在一个同名的女孩身体里。
对了,你把我害死后,不是还和董岚一起满房间搜索了好几遍吗?
你们不就是想找宝贝的时候,才发现我的所有衣物不见的吗?却不知道,宝贝就在我的身上,就是我日夜戴在手腕上的镯子。”
梅朵说完,顾青城想起来了,岳母死后,梅朵的手腕,的确多了一个非金非银的手镯,看着没有多值钱,谁能想到,竟然是个宝贝。
顾青城那个后悔啊,梅朵突然多出来一个东西,自己怎么就没好好想一想呢?
如果早点想明白了,这个宝贝就是自己的了,也就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梅朵抬手扇了顾青城一个耳光:“杀人偿命,这是自古的道理,你应该没忘记吧?”
顾青城惨笑了一声:“我没忘,梅朵,是我错了,我为了婚外情,为了董岚那么个东西,竟然做了那样人神共愤的事儿,我错了,我把命还给你就是了。
梅朵,临死前,我求求你,能不能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他日我父母有困难,帮一帮他们?我在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你是个好女人,原谅我的过错吧。”
说完,突然跪到地上,对着梅朵磕了几个响头。
梅朵眸光冰冷:“顾青城,他日你父母有困难,我可以伸手相帮。但是,我是看他们年迈,人也不算,却不是看在所谓的夫妻一场的份上。
你和我的确夫妻一场,但我们之间如果说还剩下些东西,那就是仇恨,永生永世的仇恨。
我就是个普通的女人,你别想用道德的大帽子绑架我,我不接受,更不会原谅你,这也是我写在那两本结婚证上的真心实意的话,死了都不会原谅你。”
顾青城愣了一会神儿,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梅朵。
眼前的是个小人,梅朵防范着他突然的发难。
顾青城知道梅朵心里是怎么想的,他面上现出决绝神色,反身几步走到阳台,伸手拉开窗,回头看了梅朵一眼:“梅朵,杀人偿命,我把命还你。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个珍惜家庭,爱护妻子的好男人。”说完,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巨响,一个肮脏的丑陋的生命消逝了。
梅朵冷笑了一下,一点没心软。当日顾青城把她从楼上扔下去,不是也没心软吗?
梅朵也没趴到窗口去看,她把房间检查了一下,可能留下自己痕迹的地方都抹去,然后意念动,进了空间。
从空间里出来,回了自己家。
黄昏,苏云帆回来了。两个人坐在饭厅里吃饭时,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
梅朵从电视里看见了顾青城的尸体,和她当日一样,他摔得脑浆迸裂,满地都是血。
天还在下着大雪,顾青城的罪恶,很快就被洁白美好的大雪覆盖住了。
第207章 变不成凤凰
顾青城死了,带着他的罪恶,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界。
他的死,与其说是忏悔,不如说是恐惧,他怕未来与数不清的麻烦相伴,怕极了面对他自己失败的人生。
面对死而复活前来讨债的梅朵,他选择结束他肮脏的生命,以此一了百了。
警察检查了他的房间,房门从里面反锁着,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翻动过的痕迹。
事实上顾青城除了几件衣服之外,没有其他东西,就算进贼,也不值得翻动。
窗户上只有他自己的指纹,警察判定是自杀。
当天,顾青城父母接到警察的电话,连同他姨妈,忙三火四地赶了来,他母亲哭晕了好几次。
顾青城脑浆迸裂,再也听不见他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
第二天,顾青城的尸体被火化,带着他的罪恶,化成了一缕青烟,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父母被顾青城拖累惨了,生活很艰难,手里没有多余的钱,买不起墓地。
顾青城的骨灰只好存放在殡仪馆,那一方小盒子,装着他的一捧骨灰,摆放在架子上。
他罪恶的一生,到此全部结束。
第三天,雪终于停了。太阳出来了,梅朵心情大好,苏云帆又是休息日,两个人上街去买东西。
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他们准备回家去过年,梅朵给苏云帆祖父母和父母买礼物。
逛了大半天,梅朵买了好多东西。苏云帆心甘情愿做她的跟班儿,双手拎满了各种东西。
因为心疼梅朵,不肯让梅朵拿。
梅朵又给自己买了一件羊绒大衣,苏云帆准备拿。
梅朵看着她爱的男人:“云帆,你都拎那么多东西了,这个我自己拿着吧。”
苏云帆把包好的大衣轻轻夺过来,凑近梅朵的耳朵,低声说:“小妖精,知道爷辛苦了?那晚上就主动好,好好犒劳一下爷的辛苦。”
梅朵红了脸,美丽的凤眸白了苏云帆一眼,那一眼里,却全是风情。
苏云帆看得一呆,心也一荡漾,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才知道他们是在商场里。
轻笑一声,又凑近梅朵的耳朵,低声说:“真盼望夜晚快点到来。不,不用夜晚,只要早点回家就行了。”
“你想的倒挺美,到家后,我要和陈姐学做一道好吃的菜,我们出来买东西的时候,陈姐已经去买菜了,我回家就跟她学,学会了做给你吃。”
两个人正闹着,身边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梅朵,悠着点劲儿,别把你的苏总喂成猪,那样的话儿,可就带不出去了。”
梅朵吓了一跳,急忙转身,见沈旬站在身后一步远的地方。以往的样子半点不见了,狭长的眼眸中盛着冷酷,仿佛梅朵是他的仇人。
梅朵看着他:“沈旬,我就算把苏云帆喂得再胖,也是我们的事儿,带不带得出去,我说了算。这些跟你没关系吧?”
沈旬狭长的眼眸眯了眯,眸光很冷酷:“梅朵,别嚣张,就算苏云帆现在对你好,但你别忘了自己的出身。小门小户的女子,是变不成凤凰的。说不定明年的现在,你就被苏云帆给踹了,自己躲在角落里哭。
估计也得像你母亲一样,找个老实男人嫁了。我真为那些娶破烂货的老实男人不值。”
梅朵真没想到,沈旬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看着他,“我承认,我出身小门小户。不像你母亲,出身高贵,做出的事情也与众不同。
你不用为老实男人不值,你为你父亲不值就行了,毕竟他的女人大半辈子都在另一个男人床上,做别人的妻子。
他不敢说,不敢闹,不敢娶,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
一辈子没结婚,竟然是分享的命,还不敢明着分享,只能偷偷的。
对了,你户口本改没改姓呢?这个申请时的理由该怎么填写?
是写当初不知道谁是你父亲、还是实话实说、填写当时知道你父亲是谁、但不敢姓你他姓?”
沈旬的脸涨得通红,他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出身。
“梅朵,你也没比我强多少,你不也是你母亲偷情的产物吗?”
梅朵笑起来:“我光明正大地姓我母亲的姓氏,你呢?你妈姓纪,你爸姓周,你怎么姓沈?最搞笑的,姓虽然没收回去,但你却被人家赶了出来,除了不敢相认的姓氏,一无所有了吧?”
苏云帆把所有东西交到一个手里,另一只大手落在梅朵的纤腰上:“朵朵,我们走。”
梅朵也不想和沈旬说这些没用的,她跟着苏云帆刚要离开,沈旬横跨一大步,挡在他们面前。
“梅朵,话没说完,急什么?”
苏云帆的脸冷下来,他看着沈旬:“沈先生,你想干什么?”
沈旬:“我想和小朵说话,你管得着?”
苏云帆:“朵朵是我未婚妻,她的所有事情我都能管得着。现在,我代表她告诉你,让开路,我们要回家。”
沈旬听到「回家」两个字,脸上的肌肉抽了好几下:“苏云帆,你也别张狂,说不定哪天,你的朵朵就死于非命,或者凭空消失,就回不了家了。”
苏云帆真真生气了:“沈旬,你是怎么从沈总变成的沈先生,你自己不清楚吗?如果你再敢冒犯朵朵,我就让你从沈先生再变成周先生。还想重新站起来、想重新打拼是吗?
那就老实点,别从沈先生变成周先生,那样的话,在商场你可就成了笑话了。”
听完苏云帆的话,沈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沈青铎曾经收到过一个同城快递。那里面有一张纸,只写着一句话:
周海是纪玉茹的情人,如果你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活着,你可以选择不相信。
沈青铎给沈旬看过那张写字的纸,就是从那个时候,沈青铎不再在乎纪玉茹的死活了,也渐渐的开始怀疑沈旬。
可以说,沈旬失去的一切,和那张同城的快递,有直接的关系。
难道,那个快递是苏云帆发的?
沈旬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苏云帆,那个同城快递是不是你发的?”
第208章 心里不是滋味了
苏云帆的脸冷着,声音更冷:“沈旬,你可以这样认为。
如果你再敢惹怒我,我可以毁掉你手上现在拥有的、少得可怜的一切,还可以让你在商场上,什么都干不成。
你最好长点记性,记住今天我说过的话,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忍耐。不然,你想翻身,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沈旬,怎么了?”
一个年轻女子从远处快步走过来,站在沈旬身边儿。
她感觉到了沈旬和苏云帆说话的语气都不太对,所以关切地问了句。
沈旬看了她一眼,“这里没有你事儿,再去逛一会儿,去买你的衣服。”
前一阵子,沈旬去跟沈青铎要他母亲,人没要到,还惹了一肚子气。
沈旬心里很清楚,沈青铎不想把人给他,他根本找不到。心里又惦记母亲,打了电话给郑天,两个人一起商量办法。
郑天:“沈总,要我说呀,你现在就是找到了太太,沈先生不把人交给你,你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他们是夫妻,是受法律保护的。”
沈旬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又拉开冰箱,拿出啤酒,一口一口灌下去,试图让自己冷静:“那你说怎么办?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母亲落在他手里遭罪,受他的欺负呀。”
郑天摇了摇头:“就算太太再怎么对不起沈先生,她现在瘫痪了,话都说不出一句,沈先生再没有风度,也一定会雇人照顾她,能遭什么罪?
要说欺负,无非是骂几句。沈总,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就算当您的面骂,你又能如何?能制止得了沈先生?”
沈旬也明白,郑天说的话很对,他烦躁地捏着空啤酒罐,把它捏得扭曲变形,仿佛捏着的是沈青铎。
郑天:“沈总,要我说,您的当务之急,要把主要精力放在事业上,放在筹备的新公司上,这个才是大事。
不耽误大事的同时,再派人悄悄跟踪沈先生,跟踪他的心腹手下人,一旦找到了太太,马上转移走,让沈先生再也找不到。”
沈旬点头:“你说的很对,但是开一家新公司,你也不是不知道有多困难,岂是一天两天能开起来的?资金就不到位,这几天,我为了贷款,差点跑断腿。”
郑天:“沈总,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能想的办法都得想,能利用的资源都要利用,你说对不对?”
沈旬一听,就知道郑天话里有话。他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六年的得力的人:
“郑天,有话明说,咱俩还用藏着掖着?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咱们还有什么可利用的资源没利用啊?”
郑天:“沈总,以前沈先生和太太不是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吗,叫姜杨杨,她可是大财团主的女儿。
那时候,你心里只有梅小姐,根本没在意姜杨杨,现在你应该明白了,沈先生当年,为什么不娶梅小姐,而是娶了太太,不就是太太的家世在那呢吗,在关键时候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