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马上就去。”福婶儿一叠连声地答应着,又摸了摸绿萝的小脸:“暖暖,等着啊,福婶儿这就给你弄吃的去,我可怜的暖暖,这么瘦。”
说完,擦了擦脸上的泪,急步去了厨房。一会儿的功夫,端回来两碗肉丝面和四样小炒菜:“暖暖,快过来吃,饿坏了吧。”
绿萝的确饿够呛,和小珊两个人,把面和小炒菜都吃得干干净净。
“我可怜的暖暖,在外面糟了多少罪啊。”福婶儿又开始擦眼泪了。
绿萝拉住福婶儿的手:“福婶儿,别难过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虽然在外面呆了两年,但我没饿着,没冻着,身体好着呢。就是——”绿萝故意拉长了音调。
“就是什么?”福婶儿立刻就紧张了:“有人欺负你了?”
“就是非常想念我的福婶儿。”绿萝说完,笑倒在福婶儿肩头。福婶儿也被绿萝逗得也笑起来。
“暖暖,累了吧?好孩子,等着,福婶儿给你把被褥铺上,赶紧躺下,好好歇一歇,有什么话,明天说。”
“好的,的确有点困了。”听绿萝这么说,福婶儿动作更快了,样子非常像心疼孩子的母亲。
绿萝躺在了朱暖暖的床上,小珊和福婶儿睡在外间。这一夜,电闪雷鸣,绿萝都没有醒,这是穿越过来后,回到了不是家的家,绿萝睡得最香甜、最安稳的一晚。
第21章 追杀秘密
绿萝整整睡了一晚,睡得非常安稳,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福婶儿在身边,就像外婆在身边一样,她完全信赖福婶儿。第二天一早,天朦朦亮时才醒过来。
梳洗,吃完了早饭后,绿萝对福婶儿说:“你去前边看看,如果我大伯有空儿,你就告诉他我回来了,请他过来一趟,我有事儿和他老人家说。”
福婶儿点头答应,转身去了。以前五岁的朱暖暖刚养在欧阳豪的家里时,欧阳豪对下人们宣称,朱暖暖是他同门师弟的女儿,师弟夫妇因病双亡,暖暖没有别的亲人了。
他把暖暖接过来养育,他拿暖暖当亲生女儿,全府上下都必须尊重这个小姐。又因为暖暖体弱多病,自己才教她习一些武功。
除了福婶儿和小珊,再没有人知道朱暖暖的真实身份。尽管找了很好的借口,但欧阳豪做事非常稳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教朱暖暖武功时,都是在后院儿,只有福婶儿和小珊在身边,其他下人们根本不允许过来。
朱暖暖很少到前边去,有事情都是欧阳豪过来和她说。这么多年来,都形成了习惯。
福婶儿去了没一会儿,绿萝听见轮椅的木轱辘声,她看了一眼小珊,小珊掀起门帘儿先出去,迎着轮椅上的中年汉子福了一福,低声叫了一声“老爷!”
小珊身后的绿萝知道他就是欧阳豪,按照以前小珊教她的礼节,盈盈下拜,嘴里叫了句:“大伯!”
“暖暖,快起来,快起来。”欧阳豪伸手拉住绿萝:“暖暖,让大伯看看。”
欧阳豪点了点头:“暖暖长高了,长大了,你父母在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一些了。”
说完,红了眼圈儿。
和以往一样,福婶儿让推轮椅的下人去前面等着,她亲手把轮椅推到房间里。小珊急忙拿来圆木凳儿,绿萝坐到欧阳豪对面。
欧阳豪五十上下的年纪,方脸,浓密的胡须,眼睛不大,眼神坚定,一看就是有智慧之人。
“暖暖,上次小珊回来之前,我就发现城里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我怀疑是乌瑟派来的。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下山了?多危险啊。”
见欧阳豪问,绿萝便把小珊被人跟踪,有黑衣杀手追到山顶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说明此次下山,实在是不得已。
绿萝看着欧阳豪,开口问道:“伯父,这段时间,暖暖心头一直有个疑问,乌瑟身为权倾朝野的王爷,有多少事情缠身,为什么一定要追杀我呢?怕当年只有五岁的我长大后报仇?这似乎不太符合逻辑。”
欧阳豪长叹一声:“暖暖,你到底长大了,对乌瑟十年坚持追杀你的事儿起了疑心。其实,他不是真想杀了你,更是想抓住你,可能他认为,当初他屠杀你一家时,你父母把你和你家的祖传宝贝都悄悄送走,藏了起来,抓住了你,也就等于找到你家的宝贝。也罢,是该告诉你实情了。”
欧阳豪看着绿萝:“多年前,你父亲亲口对我讲述过一个秘密,你家曾经有过一个祖传宝贝,是一只瓷青蛙。”
“瓷青蛙?”绿萝吃了一惊,忍不住突然惊呼出声。
欧阳豪脸上现出惊讶和探寻的表情:“暖暖,难道你见过那只瓷青蛙?”
绿萝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急忙掩饰:“我没有见过,我只是好奇,青蛙还有瓷的吗?”
“当然有了。”欧阳豪显然没能想到,眼前这个朱暖暖已经不是以前的朱暖暖了,眼前的这个叫绿萝的女子,还真见过那只瓷青蛙,更是因为那只瓷青蛙才来到这个世界。
欧阳豪接上了刚才的话茬儿:“你父亲说,这只瓷青蛙很邪门儿,不管是谁,只要是血沾到了它身上,它就会暴怒,就会把那人扔得无影无踪,再也回不来了,算得上杀人于无形啊。你想啊,这样一件宝贝,乌瑟怎么可能不要呢?”
绿萝眨巴着大黑眼睛:“乌瑟是当朝皇子,权倾朝野,一呼百应,可以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就算 这只青蛙能把人扔得无影无踪,他似乎也不需要它。”
第22章 小妾诡计
欧阳豪摇了摇头:“事实正相反。乌瑟虽然权倾朝野,但储位不是他的,东宫太子是皇帝的第三子乌恒,乌恒和乌瑟是多年的死对头,做梦都想要彼此的命。”
“如果他有了那只瓷青蛙,是不是就能让太子、甚至皇帝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有了那只瓷青蛙,不是想让谁滚蛋,谁就得滚蛋吗?”
“原来是这么恶毒的目的,那瓷青蛙真要到了他手上,说不定会害死多少人。”绿萝如梦初醒,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
同时心里开始犯合计:既然那只瓷青蛙是朱暖暖家祖传的宝贝,又怎么跑到了另一个世界,成了胡彩蝶家的祖传宝贝呢?
她们一个姓朱,一个姓胡,不是同一个世界、也不可能是一家人啊?他们两家的瓷青蛙,会是同一只吗?绿萝感觉到理不出头绪。
索性暂时先不理会,绿萝看着欧阳豪,又问出了一个心中的疑惑:“既然我家有一只这样的瓷青蛙,应该是极其机密的事情,怎么可能传出去,被乌瑟知道呢?”
欧阳豪看了看绿萝:“听你父亲说,本来那的确是一件极其机密的事情,不可能被外人知道的。千不该万不该,你祖上不该在快要花甲之年了,娶了一房妾氏。”
“那妾氏进门时只有19岁,生得貌美如花,你祖上非常宠爱她,可以说有求必应,每晚都去妾氏房中过夜。有一次喝多了酒,便把家里有这样一个怪异又怪能的瓷青蛙的事情对妾氏讲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妾氏,一直虎视眈眈地想取代家里主母的地位,苦于身份低贱,找不到办法。
现在知道有这样一只瓷青蛙,便决定利用这只有神奇功能的青蛙,让主母消失,她好取而代之。”
绿萝感觉到全身冷汗直冒,她吃了一惊:“这个妾氏成功了?”
“怎么可能!”欧阳豪看着绿萝:“你家主母是大家闺秀,识文断字,性格泼辣。一大家子上上下下百十口人都能管理明白,还能不防着那个野心勃勃的下贱坯子?妾氏买通老管家,第一次去放瓷青蛙的密室,就被主母抓住了。”
“主母命心腹之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妾氏用绳子牢牢绑在瓷青蛙上,然后划破了她的手,她的血滴地到瓷青蛙身上之后,你主母大声说,送妾氏去遥远的地方。结果,妾氏立刻就飞了,瓷青蛙也跟着飞了。”
绿萝惊得站了起来,忍不住问:“她的结局如何?”
欧阳豪摇了摇头:“她飞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结局自然更没有人知道了。”
绿萝和站在后面的小珊,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绿萝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既然瓷青蛙已经和小妾一起飞了,乌瑟为什么还认为我家还有这个东西呢?”
绿萝回头看了小珊一眼:“小珊,你不是说,乌瑟是因为对我娘起了歹意,才屠杀了我们全家人吗?”
绿萝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她做那个梦的时候,真的朱暖暖也是这样跟她说的。难道小珊和朱暖暖是被大人给哄骗了?
小珊嘴张了张,她也感觉有些意外:“当时我已经七岁了,老爷和太太都是这样说的,我看见的也是这样。我不知道其中还有个瓷青蛙。”
欧阳豪摆了摆手:“小珊当然不知道,因为你父母打死也不会把瓷青蛙这件事情说出来,毕竟这涉及到家丑,而且这件事情也太怪异了,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
“问题出在老管家身上。他当年贪图钱财,带那个小妾去放瓷青蛙的密室。你家主母处置了小妾后,念在管家是老家人的份上,打了他一顿板子,撵了出去。”
“那之后,你祖上和家主母相继去世了,但这件事儿却一代一代地传下来,为的是告诫,一旦哪位后人机缘凑巧再遇到那个瓷青蛙,一定要远离。”
“那个挨了板子的老管家,也因为心中有口怨气,把这个事儿对他的后人一代一代传下去。为的是有朝一日后人得到这只瓷青蛙时,好利用它让你的家里人全部消失,都死得没有葬身之地。”
“终于,十年前,老管家的一个后人等不下去了,说出了你家有个瓷青蛙,能在瞬间让人消失,他把这个消息放了出去,结果被乌瑟盯上了。”
绿萝不禁替朱暖暖感到悲愤:“这么说,乌瑟所谓的看上了我母亲,是故意找的借口?以此好杀光我家里人,把我家翻个底朝天、翻走宝贝带走?”
欧阳豪长叹一声:“有可能是这样。”
绿萝恨得双手紧紧攥着拳头:“那个出卖主人的管家后人呢?我要找到他,把他碎尸万段,好替暖暖——”
绿萝刚要说好替暖暖报仇,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更正:“好替暖暖一家人报仇。”
第23章 要去帝都
绿萝气不过,问欧阳豪:“那个乱说的老管家的后人呢,我一定杀了他,为我一家报仇。”
欧阳豪微微点头:“暖暖,听朱辰管家说,那个人被乌瑟抓了去,他为求自保,自然不敢惹怒乌瑟,让乌瑟空欢喜一场的代价不是他能承受的。”
绿萝的情绪有微微的失控:“就因为他承受不起惹怒乌瑟的代价,就还得暖暖一家被屠了满门?”
“是的,这个宵小之辈,他一口咬定你家有那个宝贝,却半点不肯透露那个东西已经在当年和小妾一起飞了的事实,说之后就再也没听过他的任何消息,不知道是还在乌瑟手里,还是被杀了。”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每个人都不说话了,悲愤似乎堵住了所有人的喉咙,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风从窗口吹进过,带着呜咽和凉意。绿萝感觉,这个陌生的世界,冬天应该来得晚,但该来的终究会来,晚些罢了。
如果没有穿越到这里,现在已经穿毛衣了,毕竟都十一月份了,而这里,还鲜花妍妍。
绿萝看着欧阳豪:“伯父,乌瑟出现在绿萝县城,看样子是住在宾客来客栈,我想晚上悄悄摸过去,一剑结果了他的狗命,为我一家报血海深仇。”
“暖暖,万万不可!”欧阳豪急忙摆手道:“虽然你现在功夫练得很好了,但毕竟你才十五岁,和四十岁乌瑟比起来,他的功夫更深厚,你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他身边还有大批的侍卫。你去了,就是送死。”
绿萝有些懊恼,仇恨将她的大眼睛烧得通红,竟有些像嗜血的小兽:“那我就只能看着乌瑟为非作歹,却报不了家门的血海深仇?”
“也真是怪事,昨天握在宾客来客栈遇见他,他就用剑拦着我,问我叫什么名字和从什么地方来,到什么地方去。如果不是一个白衣剑客解围,就打起来了。”
欧阳豪吃了一惊,他看着暖暖,看了半天道:“他身为王爷,不会平白无故突然拦着一个姑娘家问名字,其中必有缘由。难道,他认出了你?”
说完又否定了:“当年你只有五岁,别说他不一定见过你,就是见过,隔着十年时光,你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了,他绝对认不出来。”
欧阳豪微低着头,长长叹息:“暖暖,报仇这件事情,除了苦练功夫等待时机之外,别无他法。乌瑟出现在绿萝县内,不会是好事儿。”
“今晚天一黑,你和小珊就离开,回到绿萝山上去,在山洞那里躲避一阵子,那里没被任何人知道,很安全,我没传信息上去,你千万不要下来,也不要让小珊下来,吃的粮食我隔一段时间会派心腹人送上去。”
绿萝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欧阳豪轻轻招手,福婶儿慢慢推动了轮椅,木轱辘的声音碾着每一个人的心,渐渐往前院去了。
绿萝沉默了半晌,看着小珊道:“如果再回到山上去,那不等于白下来一次?我们不回山上,直接去帝都洛丹,找到管家,再问问,我总感觉这件事情似乎哪里不对,却又说不清楚。”
小珊的大眼睛眨动着,虽然她比朱暖暖大两岁,但她最听她家小姐的话,这次也一样,她简短而果断地回答了一句:“小姐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一会的功夫儿,福婶儿回来了,她知道她的暖暖今晚要走,自是万分不舍,又开始淌眼泪。
绿萝微笑着拉住福婶儿的手:“福婶儿,你放心,我在山上很安全,有吃的,住的也不错,过一阵子,等那个该死的乌瑟离开了绿萝县,我就回来,否则的话,我一旦被他抓走,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福婶儿吃了一惊,吓得差点坐到地上:“那可不行,不能让他抓走。暖暖,你记住,安全了就回来。”
绿萝点点头:“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