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边扬起一丝笑意,白狐又换了副幽怨的小眼神儿,没有被过滤掉的三个字,另他浑身都不舒坦。
他想说:“姑娘师承何处?”
“礼义廉耻可知何物?”
“胡言乱语也就罢了,竟还自信般的,颇以为自己用的恰到好处?”
但奈何,他说不出口这是其一,其二便是,“狐狸精”这三个字的后劲儿真是太大了。
更何况,他面前的这位,还是他想把这三个字怼到她脸上的那个人,除了长的好还别的一无是处的人。
说谁狐狸精呢,不觉得自己就很像吗?
他憋的小脸有点红,还在消化着“狐狸精”这三个字,带来的不良反应……若是无所顾忌,他真的想立刻扑过去,狠狠地咬她一口。
但,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给自己扇着风,撤着火,可是有些糟糕,火借风势,有点越烧越大。
狐魄儿见他没有跑掉,一兴奋,就霸气的将它往怀中一搂,还使劲的往怀里揉一揉。
白狐:“……”挣扎的可凶了,奈何,摁着他的是个女汉子。
狐魄儿很严肃地告诉它:“不许乱动,很是无礼。”
白狐:“……到底是谁无礼在先?”
“你要慢慢习惯,和我这样的相处,不然以后,碰到一只小母狐,动不动就流鼻血,多丢狐?”
白狐:“我怎么可能见谁都流鼻血?我是疯了吗。”
“我脸皮这么厚,你是我的狐,就应得到我的真传才是。”
白狐放弃了挣扎:“的确厚如铁壁。”被她抱的,浑身滚烫滚烫的……
第186章 抱歉,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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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从今天开始, 便每天晚上都来吧,让我搂着你睡,就这样决定了。”
白狐:“自作主张?我不同意。”
它又动了动,又被狐魄儿给摁那了, 它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有些疯, 自己都要被这炙热灼的受不了了, 可还是不能对她怎么样的那种感觉,真是痛苦极了。
可为狐的它, 此时此刻看起来的样子,那就可怜巴巴还无助极了,眼尾红红的, 眼底也湿漉漉的……
狐魄儿也愣了片刻,抬了抬手,抚上了他的眼角,轻声的哄道:“别哭了, 我知道你委屈,以前一定被不少同类嘲笑过吧?没关系,狐狸本就生而多情又善媚的, 我理解,不丢人的。”
白无泱:“……你理解, 你好会理解,还能将误会打个死结。”
她躺在他的身边说:“不就是见到女子流个鼻血嘛,我一定会帮你把这个臭毛病改过来的, 这样,在小母狐跟前才可以耀武扬威嘛, 才足够有吸引力嘛,才可以找到伴儿嘛。我说的话, 怎么感觉你都能听懂似的,小样子的——”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含糊,今天真是太累了,一句话说的含糊不清的就睡着了。
一缕白色的青烟过后……
一只修长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腰间,白色的衣裙垂落在地,银白色的长发就与她的发丝也有了丝丝缕缕的纠缠。
她的手还搂在他的腰间,这扑面的气息,透着清香,好似这世间最干净地味道。
她又往他的怀中挤了挤,贪婪的吸了吸,这个味道好闻极了,让人睡梦中都觉得憨甜。
他本是恼怒的,但一瞬间,他又怒不起来了,而是有些惊愣的看着她,他眉宇轻颤间,似乎还能碰到她的额头,这个距离……太近了。
静静的夜里,唯有心跳加速的声音在扑通扑通的响起,她迷迷糊糊的搂过他的头,又亲了一下,梦呓着:“小狐,你乖乖,明天我给你抓大肥鸡吃。”
白无泱的喉结微微的滚了滚,低了低眸,看着她微弯的嘴角……还吃什么?什么都吃不下了。
他心中如堵了块大石般,竟不知自己是哪里不舒服,反正浑身都难受就是了。
他在想,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就睡到了她的床上?
他眼底的神色也变的越来越深,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在不断地上涌,他眉头紧锁阖上了双眸,硬是强压下了内心的焦躁,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可这种气息好巧不巧的又让她闻到了,闻的更加痴迷,又弓着身子向他的怀里挤了挤。
“不要乱动,放肆!你……”他忽然神色紧绷,十分恼怒。
可刚要推开,却在微低头的瞬间,发现这怀中的人倒是睡的更加憨甜,还笑意绵绵,很是安稳的样子。
他微怔间,身上的怒意也慢慢淡去了,竟还会勾唇笑了笑,轻着声音问:“枕着我的手臂,会不会更好?是这样吗?如此这般……很是欢愉?”
他拥紧一些,又低眸看了看这个睡觉都能美飞了的人……欢愉?他倒是没觉得,心更乱了。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却是一夜未眠。
翌日,狐魄儿醒来前,白狐已经离开了,院中的一切也恢复如常。
她走进仙丹灵物阁,备些草药便准备下山去了。
彼时,老祖曾言“舍得”二字:舍我之长,惠泽一方,普天同乐,方为得之所得。
次而言“收获”:收人之所惑,惑之所祸,祸无所获,才是获之所获。
又而言“布施”:乃是布锦绣山河无泱万里,施回天之术造福天下苍生,不是施一人之恩惠,而是师天下万民之众生,方施可成师。
再而言“因果”:因为因之因,一切皆为因,果为果之果,一切皆为果。又为因生果,亦称果生因,因亦是果,果亦是因,无因何来果,无果何为因,因果时时在,果因世世来,此因生此果,此果尚琢磨,方可因化果,果才之为果。
太上老祖闭着眼睛,叨叨的时候,狐魄儿默默地堵上了耳朵,她听的似懂非懂,头晕目眩,在太上老祖絮叨完后,她也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不知,您老听没听过鸡生蛋蛋生鸡的故事?”
“我来讲与您听听?这个倒是浅显易懂些。”
太上老祖淡定自若地瞪了她一眼,晃着自己的老腰出去了。
此时,狐魄儿抬头看了看天上,仍记得那嗤之以鼻的一句,从门外传来:“今天是你收舍布因的日子,算了,你也听不懂,今天是你拯救苍生的日子,快些离去,晚些回来,省的碍眼。”
狐魄儿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太上老祖的画像叹了口气说:“老头,你很是不讨喜。”
她背起竹篓,转身离去。
老祖的一句拯救苍生,她还是能够理解的,“吾之所能,治病救人嘛。”可又心有所惑,师门有训,其训有四:
首为戒律:其律百条,皆为不要多管闲事。
(其意就是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次为祖训:臭不要脸。
(言外之意,不要脸皮,天下无敌。)
再为告诫:惜命如金。
(甭管怎么折腾,就是千万别把小命玩儿没了,此物,千金难买,重金不觅。)
后为门规:随心所欲。
(意思是说,你可以视戒律祖训告诫于不顾,前提是你命大,方可为所欲为。)
狐魄儿忽然想起,一次老祖云游归来,就给他们立下了这么几条死不正经的规矩。
她还记得,当时问过:“祖训?哪里来的祖宗?谁家的祖宗如此厚颜无耻?”
只见太上老祖端的仙风道骨的架子,指了指自己:“你师祖——太上老祖——祖训。”
狐魄儿:“……”
只不过,即便是戒律千万条,也拦不住她身先士卒的脚步,闲事不管,只守一隅,如何拯救苍生?
况且,遇到闲事,若是不去凑个热闹,那得多闹心,闹到心痒难耐的时候,就顺便管一管。
她一项嗤之以鼻于太上老祖的心口不一,美其名曰拯救苍生,但每月仅此一天,便是十六这日,大小疾病,遇者皆医,还不分人畜,不论鬼神,可过日之后,便请另寻他处,寒舍不留,生死不救。
慈悲是真慈悲,心黑也是真心黑。
所以,魂魄儿长长打着拯救苍生的幌子,明里暗里的与门规对着干,不让多管闲事,她是没有那个境界,打死都做不到置身事外的。也因她救人太过慷慨,且医术精湛,遂得了一个小医仙的称号。
她矮身进入山洞,笑了笑,白狐正趴在洞中补觉呢,她弯腰抱起。
他忽地一颤,醒了———惊醒的———回了回神,又吓精神了。
被她精神摧残了一宿,他是有些排斥的。
吧嗒一口。
白狐:“……”
狐魄儿看着他郁闷的小模样,欣慰的笑了,“果然睡了一觉,长本事了,此法甚佳,还需继续。”
白狐的身子不知为何抖了抖,但,的确,它不在流鼻血了。
其实,她每每看到白狐的眼睛,还是很惊讶的,它的眼中,有过疑惑,有过不屑,有过紧张,有过骄傲,有过开心,有过困惑……有时,她也真是觉得见了鬼了,竟觉得它像个人一样,是有七情六欲的。
她低垂着眸,自言自语地说:“你会修成个狐仙吗?”
“总觉得你比那两条大笨蛇有灵性多了。”
她也没管它同不同意,抱起来就向着山下走。
白狐有些茫然,但被这清晨的冷风彻底的吹精神了。木讷的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放在的位置,脸忽地久红了,像是碰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立刻收了回去。
狐魄儿因它那幅度有些大的动作顿了顿脚步,笑了笑说:“别乱动,不怕我把你摔了呀,喏,从这里滚下去,你就成了阎王爷家的孤魂野鬼了,那时,我可救不了你。”
白狐心里闷闷的,真想化个形来吓死她,看看谁才是阎王爷的孤魂野鬼。
可想到这,他有点不开心,又默默地把“阎王爷”这三个字,从自己的脑袋里扒拉了出去。
她带着戏笑的声音传来,“你若真是成了精,可别来吓唬我。”
“看到蛇灵如此恐怖,真不知你是个什么样子。”
“再说说,你的那个老祖宗,你就说它是不是也成精了吧,肯定是了,那么大个儿,没成精怎么可能?……你不会也成精了吧?”
说着说着,白狐被她突然的扔到了地上,又害怕的退了两步,有些惊恐。
白狐:“……”被扔的猝不及防的。
是谁刚才说的,从这里滚下去,就成了阎王爷家的孤魂野鬼了的?
它的脸色很不好,又忽觉自己很委屈,总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二位默默无语地对视了几秒,狐魄儿竟觉得对着一只白狐有些尴尬。
细细想来,它的确不一般,杀蛇的时候,何其凶猛呢。
她虽惊吓过度没敢看,但那杀气腾腾的气势,还是感觉到了的,如一阵劲风疾掠而过,相当的干净利落,再加上这一举一动一个眼神,哪里像个动物?
包括,现在这满是委屈的小模样,看的她竟莫名其妙的心疼起来时……
又慌里慌张的将它抱了起来,说:“抱歉,手滑,刚才是没抱住,摔疼了吧?”
“胡说八道!”
白狐忍着脾气,忍着暴躁,竟憋出了更加委屈的模样,心道:“捧着一堆毛你说手滑,狐魄儿你还能不能再敷衍点?”
第187章 那个怂怂的流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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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啊?”
狐魄儿见自己的示好, 分毫没打动人家,咬了咬嘴角,认命道:“好吧好吧,权当是误会一场, 你别跟我计较这些, 我这不是吓怕了嘛。”
“我常常听闻, 妖怪成精,可是会吃人的。”
“你看, 蛇灵便是如此,可见传言不虚。”
“什么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 这些类似的故事,我可是深深牢记的,自然是多了些害怕的,你且不要在意就是。”
“当然了, 我也听过一个特别凄美的爱情故事,讲与你听听?”
闻言,白狐的耳朵耷拉了下去, “害怕?”
“还嫌弃我是妖?”
“我虽为妖,又不曾加害于你, 即便是变成一只大狐,那不也是如你所言变化的吗?怎么如今竟成了怕我的借口呢。”
“现又想蒙混过去,看来, 没人待见你,还是颇有些道理的。”
白狐听她说话倒是颇为走心, 总是能听出她话中的言外之意,且还分析的十分准确。
相处几日下来, 已经不断地认证自己对她的评价:
废话多 “√” 强词夺理 “√”
理解能力跑偏 “√” 自以为是 “√”
打岔能力很强 “√” 厚颜无耻 “√”
思维混乱 “√” 怂 “√”
文学涵养有待考究不做评价“?”
毕竟,她还写了那么一首撩狐的打油诗不是?
白狐高冷,即便心乱如麻,也仍能装出一副人模人样的表情来。
狐魄儿低头看了它一眼,心尖上不知道为什么好似被扎了一下似的。
她弯了弯眉眼说:“故事讲的就是一只九尾灵狐和北帝的故事,可感人了,你也是九尾灵狐,你说说,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
白狐倔着:“我敢说,你敢听吗?”
她怂,当然不敢听,一只动物开口说人话,她想都不敢想。
“故事你听过没?那只白狐,是不是就是你的老祖宗呀?当然了,我对你可没什么非分之想,你大可放心,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