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袖娘愣了一下,终于抬头看见了楚苕和宿元生,她很快就膝行着朝楚苕靠近,伸手想要抓住楚苕的袍摆。
楚苕往旁边挪了两步,李袖娘便抓了个空,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往前一扑直接摔趴在了地上,她索性也不起身了,就这么趴着哭道:“楚苕,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就算你回来时为了报仇,你报复我吧,报复我就够了,是我害了你,是我嫉妒你比鸢儿天赋好,是我怕你一直将鸢儿压着,明明鸢儿才是宗主的亲生女儿,可宗主眼里却只有你!待你如亲生!”
她双手攥紧,手指上伤口无数,有些伤口深的已经能见到其中白骨。
楚苕垂眸看着,听着她仿佛在忏悔却更像是在发泄心里的不甘,心里却无动于衷。
一旁的宿元生脸色铁青,忍不住道:“鸢儿的天赋虽然比不上苕儿但也不算差,且我从未亏待过你们母女,尤其是鸢儿,从小到大,除了你纵容着她,宗门上下谁不是捧着她宠着她的!该给她的没少给她,本来没她份的她也拿了不少!就这样,你还心生嫉妒不满?你这毒妇!也难怪你这么些年修为再无寸进!你心境如此,即便是有仙丹给你,你也注定了与大道无缘!”
众多话语也不及宿元生最后那几句给李袖娘的打击大。
她这么多年费尽心机,甚至嫁给宿元生,为的不就是能够结成金丹吗?
“师父,能让我单独和她们说几句话么?”楚苕突然出声道。
宿元生愣了一下,心里的火气也下去了一些,他也没管李袖娘和李鸢儿如何叫喊着楚苕会杀她们,直接点头应了,紧接着头也不回就出了石室。
等他一走,李袖娘便连滚带爬的往李鸢儿那边跑,母女俩再度抱在了一起瑟瑟发抖,面带畏惧的看着楚苕。
楚苕神识放开,将整个石室都笼罩在了其中,以防有人偷听。
而她缓缓蹲了下来,面上带着浅笑看着李袖娘母女俩,一只手掌伸向前,手心朝向,语气轻柔:“师娘,小师妹,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你们的金丹?”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在她的掌心处渐渐浮现出两颗鸡蛋大小的圆珠,圆珠通体金色,灵气丰沛,正一边缓慢的旋转着,一边吸收着天地灵气。
其上的气息对于李袖娘和李鸢儿母女俩来说可太熟悉了。
毕竟结丹那日,她们是亲眼看见这金丹在自己的丹田处成型,就差一步,就差最后一步!她们就结成金丹了。
“怎……怎么会?”李鸢儿一脸的不可置信,喃喃出声。
而李袖娘很快回过神来,朝楚苕道:“你别拿这些幻像来骗我们!休想再影响我们的心境!”
“心境?”楚苕冷笑一声,“你们有这玩意儿吗?”
紧接着她另外一只手在两颗金丹上方一幅,一缕灰雾出现,一分为二,很快就攀爬在了两颗金丹之上,紧接着就开始吞噬起来。
“熟悉吗?”楚苕抬眼看着母女俩。
母女俩看着那缕灰雾,面露骇然,浑身哆嗦着。
熟悉?怎么能不熟悉?那日就是这么一缕灰雾出现,吞噬了她们即将成型的金丹!紧接着将她们拽入了心魔深渊。
“不!把我的金丹还给我!还给我!”李鸢儿尖叫出声,状若疯狂朝楚苕扑了过来,双手挥舞着,想要将她掌心的金丹给抢过去。
而李袖娘亦是如此。
可楚苕身形一晃,母女俩便扑了个空,楚苕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却又出现在另一处。
她站在那里,冷眼看着癫狂的母女俩。
每一次母女俩扑过来的时候,她的身形便回瞬间消失,紧接着在下一处地方出现,而每一次出现,她手中的金丹便会被那两缕灰雾多吞噬掉一部分。
眼看着金色越来越少,母女俩愈发的崩溃起来,失力的瘫软在地,崩溃地哭着求饶:“求求你,楚苕!求求你把金丹还给我!只要你把金丹还给我,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把金丹还给我!还给我……”
“晚了。”楚苕轻声道,当着母女俩的面五指一收拢,一瞬间,她掌心剩余的那点金色便彻底消失不见,而灰雾盘旋了一阵便没入了她的体内。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母女俩,道:“这样的结果,从我回来之后,你们第一次见到我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
宿元生背对着石室入口负手站着,他并没有去探查石室中发生了什么,甚至于在楚苕从石室中出来时,他也并没有询问里面的情况,只是朝楚苕问道:“苕儿,你决定要如何处置她们?”
顿了一下,他又道:“即便她们一个是你师娘,一个是你小师妹,你也不必顾虑什么,该如何罚便如何罚,也因着她们这层身份,却对你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处罚更应该加倍才是。”
“那就照师父所说的。”楚苕道,“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全凭师父你做主。”
等楚苕和宿元生从禁地离开的时候,有关于对李袖娘母女俩的处罚也很快在宗门内公告出来。
宿元生解除了和李袖娘道侣的身份,废除她的灵根和修为,将其扔进了炼魔渊中,而李鸢儿,到底是宿元生的骨肉,虽然和李袖娘一样被废除了灵根和修为,仍旧待在禁地之中。
若是李鸢儿屡教不改,再有疯魔的迹象,便也会将她打进炼魔渊中。
李袖娘被送进炼魔渊的这一日,宿元生勒令在宗门中的所有人都要过来观看,楚苕也没有例外。
她和诸位长老一道站在前列,一眼看去,李袖娘被两名弟子压着跪在那座矮塔之前,被废了灵根和修为的她一头白发,面容苍老,与从前的模样判若两人,和凡间那些老妪相比倒是没有什么两样了,或许还要更加狼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