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回到望月宗开始,就注定了李袖娘母女俩此生都与金丹无缘了。
宿元生等人惊疑不定,但历心魔这个事情外人根本帮不上忙,顶多是事先准备好相关的丹药或者法器之类的,可李袖娘母女俩结丹时谁也没有告诉,即便宿元生有心帮忙也没办法了。
灰云在不停的扩大,不过几息之间就占据了灵云的一半,且随着面积扩大,吞噬灵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宿元生看着这一幕面色白了白。
“唉!”执法长老见此也忍不住叹气,扭头朝楚苕道:“那日你将她们送进问心石阶,当时她们一出来就应该好生闭关修心,而不是跟着一起跑去秘境,否则也不会到今日这样的地步……”
“那时候谁又能想到这些呢?”楚苕跟着叹气,顺着执法长老的话道,心里却已经笑出了声。
今日就算李袖娘母女俩没有心魔,她都要送她们两个心魔。
不过,从三十年前李袖娘母女俩为了一个寒云果将她退下炼魔渊开始,这母女俩心里就已经种下了一棵魔种,而上次去秘境的时候,楚苕故意让她们知道自己没失忆,就是催动了她们心里的魔种。
方才她特意放出去的那一缕灰雾,不过是给她们心里的魔种下点养料罢了。
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石室内,李袖娘母女俩面罩黑气,脸上不时浮现出恐惧和绝望,她们的身体不停颤动着,随着外面石山上的灵云越来越小,而灰云越来越大,母女俩脸上的黑气也愈发浓郁起来。
她们回到了那个秘境当中,楚苕站在崖边俯身去摘那颗寒云果,两人眼神一狠,不假思索的上前朝楚苕伸出了手。
可手还没有碰上楚苕,原本背对着她们的楚苕就突然转过身来了,讥笑着看她们:“怎么?还想将我推下去?”
下一刻,目光往她们身后一落:“师父,诸位长老,小师弟,你们都看见了吗?是她们害我!”
母女俩心中大骇,一转身就对上一双双愤怒里夹杂着厌恶的眼睛,最前面的是她们最熟悉的人,宿元生、宗门长老和宿江,而后面是宗门内的弟子,一眼望去,人头攒动,似乎整个宗门的人都来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们,朝她们怒声谩骂。
毒妇!蛇蝎心肠!废了她们的灵根!赶出宗门!
“不……不是的!我们没有把她推下去!她不是还在这里站着吗?楚苕不是还活着吗?”母女俩着急的辩解着,随着宿元生等人突然抬脚走近,她们也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退着退着,两人一脚踩空坠了下去。
耳边是迅疾的风声,崖边是宗门内所有人愤怒及厌恶的面孔,她们不断的往下坠,往下坠,身体突然被一股彻骨寒意席卷,楚苕冷冷的声音从她们身下响起,尤显凄厉:“我在这底下好痛苦,你们都下来陪我吧!”
两人艰难的转头往身下看,就看见一具骷髅躺在底下,骷髅身上穿着楚苕的衣裳,空洞洞的嘴里不停传出楚苕的声音,而在骷髅的四周无数黑色的影子攒动不休。
这些黑影原本在撕咬着楚苕,在白骨骷髅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牙印,可当她们即将落下时,那些黑影齐齐往上涌来,一阵又一阵贪婪的咀嚼声响起。
“不!”血肉被牙齿生生撕扯开的痛苦传来,李袖娘母女惨叫出声。
而石室里,母女俩面无血色,从蒲团上滚落在地,紧闭着眼睛惨嚎打滚,双手不停的在身上撕扯抓挠。
这时候山头上方最后的一点灵云也已经消失不见,灰云盘踞,嚣张的翻涌了一阵后分别钻入两座石室中消失不见。
一瞬间四周万籁俱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宿元生等人难掩失落,但也很快回过神来,齐齐朝李袖娘母女俩的石室而去,楚苕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勾了勾唇角,一拂袖也跟了上去。
这里的石室只要有人进去之后外面的人就进不去,但执法长老手中那块令牌却可以打开石室外的结界,结界一打开,石室里的惨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好!”宿元生惊呼一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人也闪身进去了。
而另外两位长老对视了一眼后,跟着执法长老去了隔壁的石室。
果不其然,隔壁石室外结界一打开,里面同样传出来了惨叫声,那两位长老也立刻飞了进去。
楚苕左右看了看,没有跟进去,只负手在外面站着,心情颇好的轻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等石室里一有人出来,她便立刻换了一副神情,微蹙着眉心,一脸担忧:“师父,怎么样了?小师妹没有入魔吧?”
宿元生抱着李鸢儿飞了出来,脸色不好看,眉头紧皱着,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长叹了口气。
“师父,你先带小师妹回去吧,不管怎么样,只要小师妹和师娘没有入魔,以后就还是有机会的,这次不成,下次总能成。”楚苕正色道。
宿元生除了叹气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很快就带着暂时晕过去的李鸢儿走了,而隔壁石室的长老也很快把同样暂时晕了过去的李袖娘给带了出来,来不及和楚苕多说,一个个脸色凝重,带着人往望月峰飞去。
楚苕没有跟过去,扭头飞回了自己的揽月峰。
一回到揽月峰,沉乌便从树上跳了下来,嘴里咬着一片叶子,目光晃过楚苕的颈项,磨牙似的轻咬着叶子梗,含含糊糊出声:“要我说直接把她们扔进炼魔渊里不就好了?反正当初她们也是这么对你的,让炼魔渊里那些小怪物们好好招待招待她们,保证让你解气。”
他将嘴里的叶子吐出,笑了起来:“然后你就跟我一起回去,这地方待着有什么劲儿?你想要鬼修的丹药还是功法?或者法宝?我让那些小怪物们去给你找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