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江见她答应顿时松了口气。
于是两人一道进了宿元生的洞府,宿元生一见她出关,面上便露出几分喜色来,问了她几句闭关的事情,得知她是在将从江稷秘境中得到的一些材料炼化到破剑内,心里大概猜得出来肯定不是一般的材料,但也没有多问,很快就掠过了此事。
就在这时候,宿江上前,沉着脸将自己早就酝酿的话和宿元生说了,其中自然包括来的路上他和楚苕说的那些事情。
宿元生起初只是有些诧异,后面越听脸色越是阴沉,等宿江将话都说完了,朝他道:“事情真相如何,还得爹你让人去查明了。”
“苕儿觉得呢?”宿元生朝楚苕看来。
楚苕垂眸道:“就按照小师弟所说的去办吧,先查清楚到底是不是小师弟所说的这样,若真的是……”
她顿了一下,神色冷淡:“那就按照本宗规矩责罚。”
“好。”宿元生搭着椅子扶手,沉着脸应着,很快就招了一张传音符,也没有避着楚苕和宿江的意思,直接当着两人的面将宿江方才的话大概重复了一遍,末了道:“此事就由长老你去查明吧。”
说完这话,他朝传音符屈指一弹,传音符便立刻化作一道红光飞了出去,朝执法堂那边而去。
楚苕目睹着这一幕,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又朝宿元生道:“弟子此次过来其实是为了向师父说一声,弟子恐怕要出远门一趟,归期未定……”
“出远门?”宿元生和宿江齐齐一愣。
宿江更是有些着急:“大师姐,你是要收集什么东西吗?这种事情只管吩咐宗内弟子去办就好了,何必你亲自出门?”
“不只是这一件事情,我此次出门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一位已故故人所托,得亲自去取一些东西。”顿了一下,楚苕也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心里浮现出阵阵暖意,淡笑道:“以我的实力,倒不至于连门都不敢出。”
宿元生和宿江父子虽然心里担忧,但听她这么说,也知道拦不住她,总不可能真的将她关在宗门内哪也不去,只得多叮嘱了楚苕几句,更是让她去宗门内挑选几件好用的防身法器,以防万一。
楚苕应下师父的好意,离开了望月峰之后就直接出了宗门。
“这里。”侧前方沉乌的声音响起。
楚苕抬眼看去,就看见他正垂着双腿坐在路边一棵树上,见她看过去,当即一翻手掌,朝掌心吹了一口气,一道乌光飞至空中,幻化出一个破了个缺口的大黑碗出来。
而他身形一晃,人就从树上到了碗沿上,仍旧垂着双腿坐着,一脸热情的朝楚苕招呼:“快上来吧。”
楚苕额角抽了抽,看着他那只乌黑大碗样式的飞行法器,总觉得有些怪异。
“里面还铺上了我特意收集来的乌云缎,冬暖夏凉,不用你废什么灵力,你只管坐着享受就好。”
楚苕一听,确实有点犯懒,她没有什么好用的飞行法器,都是自己在飞,自己飞哪里比得上被人带着飞舒服,当下就被沉乌的话给说动了,也没有客气,直接收了灵力,人就落到了那个乌黑大碗里。
沉乌果然没有骗她,这大碗里面铺着乌云缎,柔软舒适,楚苕伸了个懒腰,直接往后面一趟。
躺下去没一会儿又直起了身,从自己的储物戒里面翻出来一个靠枕,往后面一垫,这才重新躺了下去,舒服的蹬腿。
沉乌一挥手,一个白蒙蒙的光罩就出现在了上空,挡着飞行时带起的风,还能将光线也柔和了不少。
他朝楚苕一笑:“这样方便你睡觉。”
“嗯。”楚苕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也懒得细想,闭关这两年里她为了参悟那位剑仙留下的剑意也耗费了不少精力,有所收获之后就又急忙出关,这会儿正想大睡一觉。
于是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块云缎,往身上一盖,脑袋也给挡住了,就这么呼呼大睡了起来。
沉乌坐在碗沿上,双腿悬空在外面,扭身盯着她看,左看又看,心里十分满意,这才驱动了法器朝透骨老怪说的地方飞去。
透骨老怪也被楚苕放了出来。
之前那两年时间楚苕将他和玉简一起扔给了沉乌,但显然两年时间的相处并没能让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好到哪里去,相反,透骨老怪对沉乌还有着难以掩饰的忌惮。
可发现沉乌也要一起去他生前留下的那个洞府时,他还是忍不住露了头,朝沉乌嘿嘿笑了笑,问道:“小友怎么没有留在宗内好好修炼?其实我那洞府距离望月宗并不远,来回只需一日的功夫,小友也不是非得跟着走这一遭。”
他其实也觉得奇怪,这两年时间里他竟然从未见沉乌有修炼过,哪怕被宿江苦口婆心的叮嘱,沉乌也是表面上乖巧应着,却从来没有盘腿坐下过。
但奇怪归奇怪,知道这少年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好说话,透骨老怪也根本不敢多问。
“你不懂。”沉乌摇头轻啧,“我师父就是块香饽饽,若是不紧跟着,难免会有老鬼盯上她。”
说这话的时候他朝透骨老怪的元神扫了一眼,似笑非笑的。
透骨老怪心里一抖,干笑道:“像楚道友这修为和神通,应该没人敢打她的主意,就算是有胆大包天的,相信楚道友也能够应付,说不定还能将对方反手斩杀。”
“你这倒是实话。”
眼见着少年似乎被应付了过去,透骨老怪悄悄松了口气,但是也不敢再继续和他搭话,于是又缩回了玉简当中,沉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