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枝跟玉璧说:“老夫人会派人来的,今日你们两个不必收拾出门的东西。”
玉璧很失落,刚才她还高高兴兴想跟着去泡温泉,一下子叫元若枝一盆水给浇冷了。
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地说:“那也未必就舍下姑娘,姑娘真就不想去?”
元若枝同玉璧道:“宝河庄是老夫人八年前买的,头三五年的时候,老夫人去时兴致还很高。近两年去的时候,早就兴致缺缺,不过是为了小的们高兴,才撑着跟着一道去。去年打入秋开始,老夫人的身子便一直不太好,今年要不是念在家里几个小的会走路会说话的份上,恐怕她老人家都懒得起身去了。”
玉璧点头:“也是。”
可庄子是老夫人的,她不说去谁敢起头说去。
元若枝继续道:“几个快要及笄的小娘子还为此闹了起来,老夫人心情现在便已经不好了,等到了庄子上,不知道更要有什么心烦。”
她们何必跟着去受罪?
本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一房,去了也是当人家吵架垫背儿的,她可没功夫受这份委屈。
玉勾不禁说道:“姑娘心思真细致。”
元若枝心说,当过家和没当过家的人,想法自然是不一样的。
她能猜到老夫人的心思不奇怪。
玉璧却是误会了:“姑娘真孝顺!这点事儿上也想着不给老夫人添麻烦。那奴婢也不想跟着去了。”
元若枝笑了笑,懒得解释。
温妈妈听见元若枝在内里动了步子,连忙找了个地方躲了躲,等元若枝走了,才自言自语道:“……竟没瞧出来枝姑娘是这样个通透体贴的人。”
温妈妈过了穿堂,直奔老夫人院子里。
她事无巨细地将到各处送珠花的经过说了。
元老夫人听到小辈们的反应,着实有些心寒。
直到温妈妈说起穿堂里听到的那番话,她才双眼发亮,十分惊讶。
元若枝那番话,可真是说到了她心坎儿上!
她的良苦用心,竟只有这一个孙女知道。
温妈妈又道:“枝姐儿瞧着像是从外面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去了别的小娘子家做客。老奴从人语堂过去的,时间没个准儿,定不是故意说给老奴听的。”
元老夫人沉默良久,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姑娘里,往日我最疼老大老幺的女儿和孙女,几个不懂事的丫头,这次闹的最厉害。昨日还吵着让我拿主意做主……”
那时她正头疼,听她们吵吵嚷嚷的更难受,当时是有些心寒的。
“没想到,最懂事最体贴我的,竟是老三的丫头。”
元老夫人稍稍皱了皱眉,想起平日这孩子虽生了一副好看的脸,却总是不声不响的。
霍氏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不知道她是不是习惯了忍气吞声才这样。
一时间,自觉有些委屈元若枝了。
元老夫人跟温妈妈说:“打听下,枝姐儿出门去的哪里。”
府里小的多了,她管不过来,也不是人人的动向她都清楚的。
温妈妈领了命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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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夫人带着小娘子们去宝河庄,不日便要出发。
元若枝则偶尔会去公主府,帮忙修补一些不便拿走的旧书。
便于拿走的,她都还是带回来修补,或者交给邓掌柜。
值得一说的是,这几日运气好,竟一次也没碰上太子。
聂延璋出入哪里都跟到无人之境一样,既不打招呼,旁人也不敢拦他。
元若枝有意提防,尽量不撞上他。
这日元若枝从公主府离开,可不巧,带着休息间里的丫鬟从二门走的时候,和带着陈福的聂延璋碰上了。
元若枝同聂延璋请了安。
玉璧玉勾双双跪下,在地上瑟瑟发抖,压根不敢看聂延璋一眼,哪怕只是瞧他衣服上的花纹呢。
聂延璋似乎急着进公主府,应都没应,直接就进去了。
元若枝很自觉地站起身来,跟着苏妈妈一起离开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