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泽凑到叶暖身边温声问:“阿暖,没吓到吧?”
叶暖摇头:“没有。”不仅没有还被夫君帅到了!
想起方才遇到叶陵的事,思虑片刻问道:“阿泽,关内又流放罪民过来了?”
戚无泽蹙眉:“那些原本就是沉天关里的流民,周寿为了掩护故意让人赶过来的。”
“那这些流民怎么办?”
戚无泽沉思半晌:“如今荒原平和,并不是可以随意丢东西的地方。这些人找到了遣送回沉天关就是,若是有不愿意回去的,只要愿意遵守罗木城的规则留下也可,即不愿意回去,又不愿意听话的杀了便是。”
二人慢悠悠的往农场去,叶暖建议道:“我们在沉天关五百米处种植一片毒障林,里头种些有攻击性的草木,一旦有敌人来犯也可以阻挡一二。”
“主意是好主意,但...”戚无泽有些犯难,“荒原的土地种树都难,种林子?”
叶暖轻笑:“忘了你夫人是干什么的了,你只要拨人手,我来种就成。”
戚无泽一愣随即跟着笑起来:“对,对,对,瞧我这脑子,都忘记还有夫人在。”
回到农场,这些事叶暖也没同苏氏说,一家人其乐融融。
还没等到他们开始修建毒树林,沉天关开始频繁往云间农场送信,但鸽子都是有来无回。
七月末的一天,信鸽带来了一件信物,是苏氏娘家侄子的一封信和一块玉佩。
那玉佩当年苏氏和苏家大哥一人一块,苏家大哥没了后,她嫂子带着年幼的侄子住在侯府偏院低调度日。
苏氏与自己大哥感情盛笃,先前还时常接济二人,自从流放后就没见过。如今侄子也有十三,接到他的来信苏氏很是激动,答应周寿见一面的请求。
叶暖捏着那个玉佩仔细瞧了瞧,问她娘:“娘,你确定没有看错?”
苏氏摇头:“没有,这确实是你大舅舅的玉佩。”
“娘,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让明成来一定别有目。”
苏氏叹了口气:“自然知道,但你舅舅唯一的骨血我必须要见一见。”
叶暖努力回忆原主的记忆,舅舅苏木待她很好,小时候经常骑马托在脖颈上。
见就见吧,要是这个明成不对劲她会立马把人丢出去。
次日午时,周寿很准时的来了,他身后跟着个小少年,不同于小虎的活泼也不同于戚涯的呆木。这少年很是沉静事故,很会看人眼色,瞧见苏氏虽有些激动但很快就按捺下来。
少年旁边还跟着俩人,赫然是叶陵夫妇,苏氏当即变了脸起身指着他质问:“你怎么在这?”
周寿立马过来打圆场:“叶大人是皇上特派的钦差,为这次筹集粮食而来。”
叶暖坐在露台边上,抬头嗤笑道:“钦差?昨日还是流民今日怎么就是钦差了?”
这件事叶陵也很憋屈,原本女儿成了贵人又独得盛宠,他这个老丈人扶摇直上,多少人巴结。但皇帝毕竟是皇帝,三宫六院都是正常,皇帝都发誓娶皇后纳贵妃只是权宜之计,但茹儿偏要闹。还因为这件事把肚子的骨肉拿了,皇帝震怒之下禁足茹儿。
许氏心疼女儿,趁着进宫探望,把人带了出来。关键是人带出来后闹脾气跑了,皇帝迁怒他们二人,把他们直接流放到沉天关。他们才来三天又被官兵赶到荒原,好在周寿知道他们身份后让他戴罪立功,前来劝说叶暖。
叶陵很自信:不管怎样,他毕竟是叶暖和小虎的爹,他们终究会给自己几分脸面。
面对苏氏的质问,叶陵板着脸道:“我怎么就不能来,若是我不来哪里知道你竟然告诉阿暖和小虎我死了!”这个悍妇,都流放到荒原许久性子还没磨平。
苏氏丝毫不给他面子,当即骂道:“你不死我都想弄死你,阿暖和小虎是我的孩子关你什么事?当初那么绝情现在跑来装什么装!”
一直没说话的许氏凑到叶陵身边,突然朝苏氏跪下,砰砰就是两个响头,撇下脸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姐姐,都是我的错,您要恨就恨我,但求您别为难他,您这要是有粮就借给他,夫君一身才华报复不能埋没在穷乡僻壤。”
叶陵伸手去拉许氏,咬牙道:“娇娇你起来,不要求她,我饱读诗书岂可为五斗米折腰。”当初苏氏流放至此,本以为她会过得穷困潦倒,最后克死异乡。有那么一瞬间他是不忍心的,但一想起苏氏种种的不好那一瞬间的不忍心立马又烟消云散。
如今瞧着她们母子三人过得甚好,还攀上了戚城主,叶陵一丁点的不忍心又变成了恼怒和羞愤。合该是被休弃苏氏过得惨才对,现在这种状况好像对调了。
他居然要来求她!
周寿瞧着这俩人你拉我拽的,脸上青筋迸现,险些绷不住将人一脚踹倒。请他们来是来当说客的,还没怎么着就苦大仇深唱上了,他的粮食要怎么办?
见许氏还要说话,周寿再也忍不住,怒吼道:“闭嘴!”
许氏吓了一跳,双眸里瞬间蓄满泪水,明明是三十好几的妇人愣是像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委屈得不行,扯着叶陵的手就不肯放。
叶暖浑身起鸡皮疙瘩,女主她娘这妥妥的琼瑶女主角,说哭就哭,一把年纪了还做作,茶里茶气的。
这不是来借粮是来拉仇恨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