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九十二元!
沈熠又数了一遍,就这么五张纸,来来回回她数了小半个小时。
这可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挣到的第一笔钱!靠自身劳动的挣的。
先前的歌手大赛,因为被退赛,没了名次,后来又出了合唱跟采访的事情,是没拿到奖金的。
这笔钱的到来,如同一场及时雨。
她躺在床上,计划着怎么花这笔钱。
搬进来已经三个多月了,这屋子没有装点过,发白的窗帘要换掉,死板的被褥要换掉,还得买年货……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她去了百货大楼。
里面早已经布置得焕然一新,入口处挂着大红灯笼,里面挂着红底烫金字的条幅,售货员身上挂着鲜亮的彩带,大厅里放着《财神到》的音乐,显得喜庆又热闹。
沈熠径直去了三楼角落,她和周晴逛过的内陆商品专卖店。
这家店的售货员还是郭建设,正靠在柜台上拨算盘,见她进来,脸上浮起一抹喜色。
“沈依依?”
“老板,你还记得我?”
沈熠有些意外,就算这个他们见过面,还记得脸,但当时没有说名字啊。
“那必须的呀!你可是在我店里第一个吹捧咱国货的人。况且,”郭建设指了指墙上的电视,“十八区歌手大赛我是老观众了,每场都看。”
“你唱的歌,我也会唱。”
他清了嗓子,转身对着墙上的伟人画像,来了一段,唱完后又侧身,朝着对面的国旗,唱了一段。
唱完,他颇为得意得看着沈熠:“怎么样,叔唱得不错吧?”
沈熠对着他举了大拇指,“好听,顶呱呱。您要是参加这个比赛,第一名肯定是你的。”
说道第一名,他就想起直播那起子而腌臜事,摆摆手,“咱不稀罕。”
“对了,你今儿想买些啥?叔给你打折。”
沈熠看了看货架,“叔,我想置办一些年货。”
她扯了几尺花布,回去让沈母做窗帘和桌布,剩下的可以缝袖套、围裙,又挑了床被子。
又绕了两圈,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叔,这边没春联、年画之类的卖吗?”
郭建设摇摇头,“这边没啥人贴那些东西,你要是想要的话……”他从柜台下面拿出一沓红纸,又转身取了毛笔,“可以买点红纸,回去自己写。”
沈熠想了想,觉得可以,她的毛笔字还不错,写春联贴在门口上不会丢人的。
“好。那结账吧。”
其实红纸除了拿来写春联,还可以裁剪做窗花,自家用也行,送给同学也可以,这样想着便又多拿了两张。
“等一下,这个给你。”他从货架取下一个搪瓷茶缸,推给沈熠:“你唱的歌唱得好,他们不给你第一,那叔给你颁一个。送你的不要钱。”
这个茶缸是内陆的流行货,白色的外形,有盖有手柄,正对着她的一面,印着伟人像和“为人民服务”的语录。
沈熠一眼就看上了,“谢谢叔,我很喜欢。不过这个钱,我可以自己出。”
郭建设摇摇头,“不行。说了送你的就是送你的。怎么,你买这么多东西,我还不能送点?就当叔给你压岁钱了。”
沈熠拗不过,又买了两斤大白兔奶糖。
回到家,她就裁了红纸,蘸墨写春联,晾在一边,然后剪窗花。
等沈母回来时,红字剪出来的生肖虎和福字已经贴在了窗上。
她一脸的惊叹,“这可真好看,你从哪里买的?我还没见过。”
沈熠拿起边上的剪刀晃了晃,“我自己做的。妈喜欢吗?”
沈母挨着她坐下,“喜欢啊,这好看又喜庆。你自己剪的,厉害呢。你教教我,我也来做几个。”
“好,先把红纸对折,然后剪一条弧线…再剪两条短弧线眼睛……”
沈母没有做过这个,手上的动作便有些滞缓,不敢下刀坏了纸,沈熠便一句一个动作的教她。
剪完弧线,沈熠抖了抖手上的纸,“现在我们已经做好了框架,妈你看看?”
“这怎么和你之前剪的不一样?”沈母将纸摊开,看见的是一条简陋的肥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