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学习,她这样的反而是更想去给人家砸场子的。
随后李牧又想了想,决定稍微换上一个比刚刚那句极为委婉的话相对而言更简单易懂些的说辞,对李曦问道:“神女可知,昔年长平之战时,赵国被寄予重望的赵括?”
“纸上谈兵?”听到赵括这个名字,李曦登即就是直接脱口而出这个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的成语。
随后依然还是没有意会到李牧不想陪他这个菜狗继续玩,并且完全曲解了他的意思的李曦又真诚的回道:“多谢将军关心,不过没必要为我担心这一点的。毕竟我不上战场,所以只在纸上谈兵也没有关系,不会影响什么。”
可是你连纸上谈兵都做不好啊。
看着小姑娘那满脸无辜的表情,李牧实在是没有好意思对李曦说出来这句他不能够再发自于真心的真心话。
心中只觉得这象棋实在是没法再继续玩了。
但比起这一点,让李牧心中更为感到可怕的是,他竟然真的有些被李曦的这一思维给带走了。
因为细想一下,她说的话是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无论是纸上谈兵能不能谈得好,这对她本人来说,原本就没有什么伤得了大雅的影响——这种事情本来也就不是李曦的专业项目。
这对于李曦而言,只要她玩得开心了。那么其他的本身也就不是一定要必备的。
至于说明明平时对其他事情都反应很快的李曦怎么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就一直没转过来这个弯,那则是因为一是李牧照顾着小姑娘的心情,没有把话说的太狠,而且再加上他那句也是真的有些误导作用,会让人以为他在指的是他之前觉得李曦当时只是信口一说,而直到现在才相信这件事情。
二则是灯下黑效应了,李曦现在的情况如果拿游戏类比一下,就是一个刚刚进游戏的小白,虽然死了无数次,但是由于是才刚接触游戏,所以理所当然的觉得刚开始玩的自己会死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加上匹配到的大佬脾气又比较好,所以就更意识不到自己其实是相当的菜狗。
不过让李牧心中感到比较庆幸的是,好歹经过自己的这么一打岔,让李曦重新的又有机会提起想要试图拐带他出仕秦国的事情,所以自然的就暂且的在象棋上放过了他。
只见漂亮的少女随手撇下手中刚刚还在四处乱下——直接让它不合规矩的斜着走的“帅”,目光望向对面气息沉稳,许是因为许久未上战场的缘故,所以少了许多肃杀之气的青年,道:“将军都在关心我纸上谈兵会把秦国的路给带偏了,怎么偏生就不能够事秦呢?”
随后她又道:“何况邯郸郡的那些百姓,军卒们都开始放下了,将军又是在坚持什么呢?”
李牧他当初……是被赵国与赵王主动放弃的啊。
而且还是对于一个忠君爱国的将军而言,那样屈辱的方式。
即便这件事情是秦国这边在下手操作进行推动,可终归做出那不仁不义的事的,是赵国,是赵王。
“将军应当知晓,李曦几次三番始终不愿放弃此事,其实还是因为网上想要将军。王上愿以国士待君。”
——可君是否愿以国士报之呢?
最后一句李曦并未说出口,可李曦知道,李牧会明白她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的潜藏之意。
而且正是因为明白李曦的话中之意,所以听到李曦的这句,李牧不由得沉默了下。
随后青年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些深远,似是袅袅不可追寻,又似乎是如炬般发亮,不过一切的一切最终都只化作是一声叹息。
但见李牧如此,李曦那双桃花眼却是晶亮了一瞬。因为这一声的叹息之声,象征着一件事,
——李牧的态度,在逐渐软化。
如果是换做之前那个一直都在拒绝她的李牧的话,是绝不会叹息,而只是神色平淡的说着无意事秦。
李曦想,或许在栎阳这边给了自己,忽如其来出现的还是少年,不,还是小孩的张良这个巨大的惊喜以后,她也能给嬴政以一个他一直都想要的李牧这一惊喜。
不过虽然李牧如今的态度有所软化,但是以他这性子还是要有的磨,非是一时半会之间可以攻略下来。
算一算的话,或许等到中原内部平定,六国统一以后,嬴政要向外征战匈奴的第一场战争,就能够由李牧所掌兵。
——而这一点也恰恰是他最为熟悉的领域。
毕竟在历史上,李牧最大的战绩可以总结为两点——一是大破境外外族,声名显赫,二则是连却秦军,在抵抗秦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而如今第二点专业领域肯定是再没有给他发挥的空间,所以李牧还是好好的专修第一专业这一正途才是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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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栎阳之后的几天里,在走访民情,查询栎阳发展建设情况,又栎阳令那里看过了一些相关的官册以后,确定好一切都在欣荣繁盛的向上发展,李曦也就准备重新折返回到咸阳。
不过虽然此前将行李都直接送回了咸阳,理念上来讲,这一次她可以什么都不带的轻装回去,不过到临了要回咸阳之际,李曦到底还是翻出了一份有些特殊的“行李”。
当年在栎阳这边迎来第一次大丰收的时候,由于百姓们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实现粮食的余额极大丰富,所以有了余粮的百姓们便不由得多多少少的都酿了一点酒出来,而李曦那一次回来的时候,看到许多百姓家门前都有密封着的酿酒陶罐,所以在回府以后也有“随大流”的跟着大家一起酿了酒。
不过李曦当时有些发懒,所以做酒曲的时候。有些懒得捏小团,所以到最后也就只弄出了足够两坛的酒曲。之后弄完以后,也就直接将那两个封好的小坛子给埋到了树下,而如今算一算时间的话大抵也已经发酵的足够醇香,所以李曦也就打算这一次将当年埋下去的两坛酒也一并带回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