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娘子想不明白,还是回屋看画册去罢,她屋里还藏着不少呢。
*——*——*
“春花——春花——”
刘春花在一片黑暗中翻个身,猛睁开眼。
“春花——春花——”
万籁寂静,这声音也不知从何处传来,但是一句、一句幽幽荡荡,全都灌进刘春花耳朵里。
刘春花蜷起身子,整个人藏到被里。
“周姐!周姐!”她吓得用气音喊,“醒醒,院子里有人!”
没人回答她。
刘春花壮着胆子往外看,本该睡着周娘子的小榻上,此时空无一人。
“周姐!王姐!快来!”
刘春花后牙直打颤,人都哪里去了!
只有那诡异的声音还在呼唤。
“春花——春花,是我呀,我回来找你了——”
这个语调,这个语调……
是她回来了!
她果然回来了!
刘春花周身颤抖,虚软着腿脚翻下地,扯得床帐纷纷坠落也浑不在意。
她直接冲到门口要出去。
可是所有的门窗居然都从外面上锁了似的,任凭她推拉拖拽,也只发出刺耳的动静,根本打不开。
而她在这时,听到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动静。
“哗啦啦——哗啦啦——”
有水自门缝和窗缝汩汩流入,刘春花如同被定身一般,脸在一瞬间褪去全部血色。
“啊——!!”她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叫。
同时那个空渺的声音又响起。
“水里好冷,好冷。春花,你来陪我——”
“是你!我就知道你!”
刘春花抱头狂喊,“你是不是附在你女儿身上!?”
所以关鹤谣和她长得越来越像,所以关鹤谣煮神仙粥时的习惯和她一样。
双腿终于蓄起一丝力气,为了躲开水流刘春花猛退几步。
一如当时,她看到那锅神仙粥时的反应。
可是这里,并没有供她摔来打破恐惧的砂锅。
事实上,她自己正像一个砂锅摔到地上,摔出来满地的惊慌,摔出来满地的真相。
“魏珊儿!”
刘春花浑身无力瘫在地上,唯有这个名字,她喊得几乎算是中气十足。
这个名字就好像是她用无数恶意凝出来、捏出来,最后又狠狠扔出去的。
“是我呀春花。”
“春花,我待你不薄,为什么这样对我?”
“秦淮河的水好冷啊——好冷啊——”
“为什么?”
“因为我恨!”
刘春花崩溃地喊道。
“我恨你!”
“你明明都和别人成婚生子了,那个人却还惦记着你。”
“居然还说会把你的孩子视若亲子,呵。”
“凭什么所有好事都归你?”
刘春花双目无神盯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