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臣们眼见两人在朝堂之上你来我往,天平渐渐往李建这边倾斜。
比起念及君臣之情的李建,恨不得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李腾当然就落了下风。
若是李腾真是明辨是非的忠义之辈也倒罢了,他摆明就想借此清洗朝廷内中立的朝臣,逐而抓住李建的小辫子而已。
他们这些手握重权的朝臣,有几个人手上是完完全全干净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大部分朝臣在国家社稷民生大事前有底线,可在小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
佚深也深谙这些朝臣心里,对于李建的处理办法自是十二万分赞同。
李建一旦下定决心,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他一旦察觉到朝中风向,第二枚棋子就跟着抛出。
他只轻飘飘在朝廷上点出几位提反对意见朝臣身上污的点,立马就有眼色快的大臣当即参了这几人一本。
朝中没有笨蛋,太子点出的这几人大家一看就知是三皇子派的朝臣。
他们此时跳出来,既可向太子投诚,也顺便去除将来的对手。
排山倒海般的奏折飞上御案。
这由军饷案牵扯出来的案子一桩接一桩爆出。
素云郡这几个月到处都是抄家的队伍出现,大街小巷谈论的也是朝廷风向大改之事。
李腾当然不会坐视不理,连夜赶到别院告状去了。
而建成帝也如倪佚想的那样,不耐烦地摆手让李腾滚回素云郡。
李腾无功而返,只得在朝堂上与李建唇枪舌战,伺机寻找空档反扑。
朝中此时明明白白划分出了两派人马,将朝廷搅得狂风四起。
而渭南侯府钱征被关在牢中倒成了无人搭理。
钱家早在五个月前就派人送了帖子来柱国公府拜见,后来被倪博鑫大病未愈不不见客给推脱。
倪家的态度应该很明显才是。
没想到几个月后他们又转了回来,怕是到处碰壁后转而再次想起了他们。
“别让雯清知晓此事!其他的勿管。”
“诺儿知晓了。”
“那去吃饭吧,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缓缓扶着倪佚起身,倪嘉诺瞥到桌上一个歪歪扭扭的水壶,猛地想起自己那个还在“染病”的父亲。
“祖父,父亲他……”
“你父亲啊!”
提起这位长子,倪佚也也同样看向了桌上的水壶。
那是倪博鑫昨天送来的,一个坑坑洼洼的细瓷茶壶,是这位生病了半年还没好的柱国公亲手所做。
本是特殊原因装病在家躲清闲。
没成想这位倒是因此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做瓷器。
为此还专门在松柏院后院里建了个窑炉,请了瓷器大师来亲自教导。
这小半年就沉迷在了制作瓷器之上,连倪佚也鲜少见到他的人影。
若不是此时李建监国,倪博鑫恐怕早被抓起判个“玩忽职守”之罪。
“上辈子恐怕是个匠人!”
最后,倪佚只是这么笑着说道。
既不是做官的料,那就做自己喜欢的事吧……
***
冒着热气的铜锅中鲜红汤底翻滚着,微微有些呛人的麻辣香飘荡在偏厅中。
寒风好似都被隔绝在了门外,厅内坐满的两桌子众人都在等着倪佚到来。
“管家,羊肉管够吗?”
虽然桌面已经摆满了浅红色的肉片,倪嘉祥仍觉着有些不够,连连提醒倪晌再备些。
“二少爷您就放心,这肉啊!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