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有不少人来问过,可我觉着不像是好人,就没答应!”
赵监正诧异于倪佚的消息灵通,也有些奇怪他为何会问起这事。
马场里战马的后代不能买卖,是属于朝廷的战备物资,可退下的伤老病残类马倒是可以买卖。
云西国已三十多年没有过大规模战争,只偶尔在边境上会有小范围的摩擦挑衅,对战马的需求日渐衰落,相对,对马的管理也同样跟着松懈。
从十年前开始,西平郡权贵更是掀起跑马打赌的娱乐方式。
一时间,无数的跑马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经营买马场的都是些权贵世家,不仅可以赚取大量金钱,还能通过此方式相互结交走动。
由此,帮着找好马的寻马人也跟着出现,他们游走于全国各地寻找好马,先低价购买后再转手卖给买马场。
“这些人确实不是寻马人!”
倪佚摆手,带着赵监正往马厩缓缓走去。
”二爷的意思是?“
“这些人是斗马场的人!”
“斗马场?”
赵监正惊呼,而后是勃然大怒。
斗马场他当然听说过。
跟斗鸡一样,斗马也同样是你死我活的比赛,他们开场前会给这些马喂食使其疯狂的汤药,等比赛一结束,不管是赢是输最后的结局赛马都会死。
这类买马一场就要消耗掉十几匹马,所以斗马场的寻马人寻得是便宜的老马,最好是战场上退下的那种血性战马最好。
可这类比赛早被朝廷明令禁止,最近几年根本没听说还会有人冒风险犯下这等大罪。
“而且这个斗马场就在郡城西郊!”又是一个惊天消息随之而来。
倪佚说这话时,两人已经站在马厩里,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马厩里震赵监正脑中嗡嗡一片。
这个马厩的马匹都垂垂老矣,就算看到有生人进来,也丝毫提不起精神头来看,全都垂着头缓慢吃草中。
“据我所查,咱们蜀齐郡的这个斗马场就由张知府一手承办。”
这也是他查张鲁之时顺便带出来的消息,张办胆大包天到竟然在西郊开设了一座斗马场。
难怪一个主簿都能如此猖狂,原来……他后背的靠山也不遑多让。
“这这这……”赵监正惊慌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倪佚也没指望赵监正能出个什么主意,今日只是带孩子们来玩耍,顺便让张鲁注意到他关注起了马场,不需要消停多久,一个月就行!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以后可不能将这些马卖出去!”
“下官知晓!”赵监正此时用上了下官,摆明了是用说公事的身份来回答。
看对方神情郑重,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必要,倪佚在马厩里逛了一圈背手出了马厩。
只听赵监正说没卖,他就知晓此人的秉性,只随意提上两句就足以,就是不知提前回到县城的徐县丞会遇到张鲁怎样的试探。
走了几步,赵监正脸色一变,终于反应过来倪佚说得是多大的秘密,一想到自己手下的十几人,心头的不安让他没法继续跟着倪佚往前走。
“二爷,我先去跟底下的弟兄们交代交代!”
说完,赵监正拱手匆匆离开,只留下倪佚一人往山坡上而去。
这场跑马冬游一直持续到日头都快落山才结束。
走时,几人本打算和赵监正打个招呼就要离开。
哪知……一个褐色身影突然远远从马厩前的空地里狂奔而来,倪成杰指着身影兴奋大叫:“父亲,是飞蹄!”
赫然是撒开四蹄狂奔的飞蹄。
“这马儿怕是在这待不住啰!”
赵监正摇头叹息,脸上神情却不见半分不乐意,说着说着就让开了身后的路。
来时走路,回去时还是走路。
不同的是,他们身后跟着匹高大的骏马,马儿缰绳被倪成云牵在手,跟在几人身后同样慢悠悠地走着。
飞蹄的缰绳倪成杰和弟弟抢了半天,最后还是因倪佚一句“你是哥哥。”而落败。
此时见倪成云坐在马背上威风凛凛的样,心里就像是被酸醋泡过了一般难受,脑中想了半天如何才能夺得以后和飞蹄多亲近的机会,他脑中灵光一闪跟着开口。
“父亲,飞蹄就养在我院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