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还没大量,考棚前熙熙攘攘全是排队的考生和殷殷期盼的家属们。
倪佚就着前方灯笼的微弱光线低头检查着倪成杰和倪成云兄弟俩的考篮。
“纸笔可带好了?”
“带好了!“
经历了月前的县试,两人都表示轻车熟路,只瞟了两眼就答道。
初春还有些微微的寒气,考试的学子们都不能披大氅,只能着一件棉衣进考场,倪震检查了遍俩人的衣裳,又问:“冷不冷?”
“祖父,我们不怕冷!”倪成杰笑。
他们是真不怕冷,这几年日日练武下来,身子骨可比其他考生强健了不少,其他人在考棚里冻得瑟瑟发抖,倪成杰还因中午太热,敞开了棉衣。
“我问的是成云!”
倪成杰:“……”
“我就知晓祖父偏心成云……”倪成杰撇嘴,却说不出不公平的话来。
谁叫才十四岁的倪成云县试竟然考了案首,而他以二十来名的位置勉强进了府试。
果然!倪震听到他酸溜溜的话,当即虎着脸瞪了一眼:“你有你四弟半分省心,祖父就不必多话了。”
倪成杰还要狡辩两句,锣声突然响起。
考棚开闸!
“去吧!”
倪佚给两人整理下衣襟,轻轻拍拍他们的肩。
两人钻进人群,找到结对的考生,慢慢朝着闸门移动。
直到目送两人进了考棚,倪佚才背手打算去上值。
至于倪震,他要守在这等着兄弟俩考完出来。
虽然考场离着侯府不过半盏茶远,倪震却觉得还是守在这里比较安心,与其在府上度日如年还不如在这里与其他考生的家属闲聊上几句好。
谁叫武将出生的威远侯府几十年来,终于出了个县案首!
当年倪佚在县试上也不过是考了第三名,这一路考上去就没摸到过前两名的位置。
这光宗耀祖的事,如何不叫倪震激动!
“爹!那我先去上值了。”
“走吧走吧!看着你就烦!”
焦虑换成了对倪佚的不满,倪震这会儿是咋看次子咋不顺眼,特别是看到他云淡风轻的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快走!”
“走了走了!”倪佚忙告退。
刚走两步,胳膊又被拉住,倪震压低声音凑近:“最近你可别去上面那位面前晃,小心怀疑到你头上。”
“爹多虑了。”倪佚无奈摇头笑笑。
“希望是我多虑了。”放开伸出的手,倪震又不耐烦地摆手:“快走!”
倪佚:“……”
老爷子怕他被萱长公主的事牵扯进去,这是让他最近低调着些!
虽然此事确实与他有关,可谁有证据呢?恐怕就连那个囚禁于公主府内的女人也想不到,是倪佚下的手!
无色无味的药粉能让人产生幻觉,激发她的被害妄想症。
加之倪佚言语上刺激她让其去告状,血液循环加快后当然失去了理智。
就是当时好像撒的有点多,引起了宣长公主的咳嗽。
不过……效果还挺显著!
这么喜欢下毒的女人,自食其果就是最好的方法。
***
云西三□□年。
威远候府在这一年里风头正劲,街头巷尾的讨论热度完全不输于当年的萱长公主。
四年前,萱长公主得了个终身被幽禁于皇陵的下场。
而四年后,威远侯府倒是有可能创造出云西国的首个历史时刻。
文武状元皆出自同一家,而且有可能是兄弟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