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一惊,若真是这样,她姓苏,跟他们哪里还有半点关系?想占便宜到哪儿都不占理。
但梅氏是个精明人,这明明是灵犀,却偏偏要改名叫苏茉。她是宫女,按道理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可是现在她就在宫外?
“哦!我知道了!”梅氏跳起来,“你逃出来的!你逃出来的!你要改名字,所以你一定是逃出来的!我要去报官,等我报了官,你回宫里头,这些财产还是我的!”
她就知道,她一定有法子制住这小丫头,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听到这话,仿佛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来,灵犀浑身发冷发僵。
她的确是逃出来的,却逃不过梅氏这双眼睛。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这梅氏竟然一口就咬出来了。当然,别人同她非亲非故,也不会管她哪里来的,只有这梅氏和她那没良心的舅舅,天天记挂着她的身家财产。
若是她报官,虽然说她的户头是真的已经改了,但是保不齐查不出毛病。
她咬着牙看着梅氏,恨得眼底滴血。
梅氏得意极了,仰着头拍着手笑:“你不叫我报官也行,将你的宅子契约和金子银子都给我!我便回我的白水镇,再也不管你的事!”
灵犀双手的手指紧紧的抠着门板,恨恨的望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房间里头,一个人影落在了床前,床上的人靠在床栏边,皱了皱眉:“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无耻之人?”
龙明远低声道:“这种小人到处都有,只是没想到灵犀姑娘正好遇到了。”他是偷偷□□进来的,灵犀并不知道他的行踪。
祁连珏十指紧握,阴沉沉道:“哼,告官?你去,让她尝尝自作自受的滋味!”
龙明远点了点头。
“要告你就去告!想从我这儿拿一分钱,都是妄想!”
灵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背靠着门板胸口不住的起伏,都是被那厚颜无耻的女人气的。
她既已改了户籍,就不怕她告官!她再也不想受她的气,更不愿意受她要挟。
但是说是那么说,心里到底打鼓。倘若云州官府真的听信了梅氏的话,会不会真的来查她?
她抬眼,看向她房间的那扇窗户,那里面的人说过不会再逼她回宫,只要他说话,便是官府来查,又能如何?
她一时忐忑一时又无所畏惧,会不会被抓回宫,说到底,都在于那个人呀。
梅氏在外头骂骂咧咧了半晌,见灵犀始终不开门,也只得悻悻的转头。
她一边想一边不甘心,她可不是威胁着好玩的,她真要去告官,叫官府知道这里有个在逃宫女,让官府抓了她去,这里的一切就都属于她了!
她越想越得意,想起那修缮一新的大宅子和灵犀手里的金子银子,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才走到一个转弯角,蓦地一个麻袋当头套下来。
“啊啊啊!”她慌得乱叫,却被人一把按住了口,那扣住她的力道,是个男人。
“听说你要告官?行,那也亲自尝尝被人告官的下场再说吧!若是你出来还想告官,算我输。”
梅氏听得稀里糊涂,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脑后蓦地一痛,整个人便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关在了一个幽暗的栅栏内。
阴暗的光线和发霉发臭的味道,还有地面上铺着的乱稻草,让梅氏突然意识到真是什么地方!
牢房?!她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告官的啊!”她抓着栅栏拼命的大叫起来。
这时走过来一个狱卒,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吵什么吵?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进来了甭想那么容易出去!”
“官爷,我是被人绑进来的啊!我又没犯什么事,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关我啊!”
狱卒冷笑:“你惹着什么人你不知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让着要告官吗?我告诉你,这就是你告官的下场!你慢慢坐吧,这牢里不少你一口饭吃!”
人走了,灯也拿走了,光线昏暗的牢房里,梅氏双腿发软,无力的坐到了地上。
她要告的是灵犀啊?怎么会?灵犀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想起狱卒说的,“你得罪什么人自己不知道?”
她算是明白了,灵犀能出宫,背后一定有大本事的人啊!
天啦!她懊悔的拍着额头,她被自己的愚蠢给坑了啊!真是后悔莫及!
就在梅氏无缘无故被关进了大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灵犀几天来心里都惴惴不安怕东窗事发。
然而日子依旧平静,仿佛安静的河流一般。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了,想着梅氏大约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她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惹官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