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笛声始终幽幽,鬼魅般游离不明,像在陆上,又似在水上。
直至第二十四桥与船遥遥相对,乌云移去,月光乍现,映照出坐在桥上的少年。
“呜——”
青笛横风霜月明。
那姿容本就漂亮精致,如今清风拂衣,皎洁映衬,通身便好似镜花幻梦。
美好得失真。
像是月华眷顾的精灵。
可在刺客眼中,这显然是不一般的头领,何况他们大势已去,正苟延残喘。
于是最后的四五人影陡然暴起,少年却头也未回,还晃了晃腿。
“呜——”
笛声诡谲。
大片荧蝶不知从何处涌来,近乎席卷整条桥梁。
只听噗噗几声,那一具具人躯竟群蝶飞舞中生生爆开,溢洒一滩滩人形血水。
荧光自此染红,血蝶漫天,扑簌簌融入夜色深黑。
见状,我收刀入鞘。
“呜呜”声亦止,青笛放下。
“祁红。”
上方,少年粲然一笑。
他明明置身残肢散乱,脸上沾着方溅的血,是会令人生惧的鬼魅邪冶。
可我不退反进,并问那凑在脚边的蛇。
“要不要去你主人那里?”
此时船恰好驶至桥前,于是桥上人撑了下手,纵跃如鸢,轻巧地点落船舷。
“嘶!”
蛇高兴地支起上身,我则被扑来的人影抱住。
“好开心!”
这欢喜纯粹无暇,似孩子般天真烂漫,与那血海中的恶鬼截然迥异。
我稍一恍神,埋颈的气息却已拂起痒意。
“我好想你。”
“……”脸上顿时生烫。
在北境时,我的耐受度分明已经提高不少,可时隔两年,它好像又降下来了。
然耳鬓厮磨,黏人亲昵。
“嘶嘶。”
蛇有点急,因为它没人理。
借着那顶了又顶的蛇首,我这才得以分开空隙,环顾四下残局。
死伤太重。
我早料到文王欣然许可我去羽都有伏,于是寄去密信联络接应。
原定计划中,文王的刺客将会被反蹲,可如今交战不仅爆发,增援更是来迟。
无疑,有人阻挠。
“是谁拦你?”
我再度看向眼前人,顺手用指腹轻轻抹去他脸上的血。
那雪肤过于白皙似玉,嫣红涂开时呈出几分凄美,倒像是胭脂浅浅。
而应是闻我温声,那漂亮的灵眸趁机浮上盈盈水雾,可怜巴巴。
“那个新燕王,太烦。”
新燕王城府极深。
凌霄峰和会,赵王自然称皇子是真,文王自然不会让皇子成真,于是新燕王拿着决定性的一票。
投给了赵王。
非但如此,新燕王还提议大家一道翻修上阳宫,恭迎太子殿下入住,光复宁氏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