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我族内部因一蛊师搅局,部族之争愈演愈烈,这才……受、辱!”
他从牙关中迸出字眼,面目狰狞。
“毒虫遵你指令。”
“直觉告诉我,你就是那个蛊师!”
这双目猩红的怒吼仿佛凶暴秃鹫,那血淋淋的弯刀隔空一划,震得空气惨嚎。
“我听闻蛊师大都来自苗疆。”
“你亦非九州氏族,为何要为九州办事?!”
吼声浸透血海深仇。
而视线里,他坐在城墙边缘,双腿悬空晃了又晃,“嗯”了好一阵。
“可能因为我是九州的太子?”
“哈哈哈哈——”
城墙下爆发狂笑。
男人仰面展臂,笑得头顶鹰羽连连抖动,朗声响彻整个居庸城。
“好得很!好得很啊!”
“那交易内容就要变了!”
笑声转成阴狠。
那双凶暴的眼睛不再扎向我,而是对着坐在城墙边缘的九州太子。
“两斤肉,五百士卒。”
雪就是这时候开始下的。
灰蒙蒙的天剥下破碎的白翳。
一片。
两片。
掉在手背上冰凉。
落在刀锋上成霜。
颤抖着融化。
一切都在放慢。
他走近的每一步,他抬起的手。
他握住刀的刹那不见丝毫方才的乖戾凶暴,只在眼中倾尽温柔。
“很快就还你了。”
他要还什么?
还那把从我手中抽走的刀?
不。
他是要还人命。
还那上万条死于居庸城尸潮的人命。
我快站不稳了。
我真的快站不稳了。
可雪还在下。
刀亦往下。
一片。
两片。
一片。
两片。
五百士卒出城。
一片。
两片。
一片。
两片。
五百士卒出城。
噗通。
我站不住。
模糊视线的是泪光和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