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拳头硬了——亚洲人的鱼
时间:2022-03-06 08:35:52

  “这一次,我会和你一起放花灯的。”

  凑近轻言。

  气息拂过的刹那,那莹白耳垂晕染淡粉。

  旋即便见清澈的眸子侧来,其中再无低落,只盛满亮晶晶欢欣。

  “我要给祁姐姐亲手做一盏。”

  待到花灯节当夜,那盏以冰种海棠为原型制成的花灯是我所见的最精致漂亮。

  然而裴铭竟又来了。

  “祁姐姐,找你可真不容易,暗卫们都说自个被虫子追着叮,非麻即晕。”

  他用手枕着脑袋啧啧。

  寒意当即从我身侧溢散,恶狠狠的怒叱令整条街的人流都一滞。

  “祁姐姐岂是你能叫的!”

  此言凶极,裴铭本人倒又是打着哈哈说“抱歉”,但他身后的一众裴家侍卫又握住了剑鞘。

  我觉得有点头痛,索性令语气覆霜。

  “你爹应当同你说过,不要打扰我。”

  “他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

  少年不再模样懒散,而是垂手垂眼,一叹。

  “我有时会担心我哥。”

  花灯节彻夜皆是人头攒动。

  然总归有地方悄然无人,唯见河流于月下闪烁银光,空空冷冷。

  “他的记忆出了错,有问题。”

  “他知道,却想不起来,一点都想不起来。”

  裴铭的声音掠过冰冷水面,昏暗中不见一盏花灯。

  假如记忆被删去,人影被剪掉,意识就会自圆其说。

  譬如我曾被蚩无方删去了对姬少辛的动心,“姬少辛自愿为我解蛊”这一事实便成为空缺,被补上了看似合理的“姬少辛受蚩无方逼迫才为我解蛊”。

  但逻辑不恰,总有漏洞。

  越是细想,越是觉得不对劲。

  “他想查,但又不敢查。”

  “父亲和母亲也告诉他,他不该查。”

  “所以他就不查了,看上去像是已经把这事忘了。”

  裴铭的声音愈来愈轻,一出口便消散于风。

  “可我十岁那年,军中送来一堆他从前落了没拿的物件。”

  “那天晚上,我恰好爬上树抓一只歇在枝头的蝉,就见他攥着一本簿子。”

  “在院子角落,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

  “跪下。”

  半晌死寂。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虽烧了画,却遗漏了那本簿子。

  那本他曾用来和我表白,写满了有多喜欢我的簿子。

  一页一页。

  成书。

  然目光掠过这片空冷水面,前方分明流动花灯盏盏,似银河璀璨。

  于是我问:“在你看来,他现今过得如何?”

  裴铭稍顿:“挺幸福的,不假。”

  赵王登基,裴家无忧无患。

  扬州欣欣向荣,自然家业兴旺。

  这些是我能想到的,而如今听闻他阖家美满,我更加为他高兴了。

  尽管如今那里并无我的存在,但我最初的愿望就是能看着他功成名就,幸福美满。

  诚然,有缘无分是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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