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件事情经过李三功的口说出来,都变得像真的一样。
感觉周边群众对他指指点点。
殷从武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连带呼吸也起伏不定,“你……你简直血口喷人……”
商璃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虚弱的咳嗽了两声,低喝道,“你们……你们……”
说着,他不着痕迹的给玄漠递了一个眼神,随后脸色苍白的闭上了眼。
玄漠给力的大叫道。
“王爷……您怎么突然晕过去了?您别吓属下啊……”
辛管家老眼一眯,立刻夸张得语无伦次,“快……快进宫传太医,说宁国侯带人上门捣乱,王爷被宁国侯气晕过去了……”
李三功也不忘煽风点火,“天啊,简直就是惨绝人寰啊,当岳丈的居然在女婿大婚当天把女婿气晕了过去。”
殷从武的气血上涌的更厉害了。
眼看殷从武的脸色不对劲,他身边的侍从连忙上前稳住他的情绪,“侯爷,别动气,别动气,王爷是身子太虚弱了才会晕过去,与您无关。”
此时殷从武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感到意识逐渐迷离,一阵气血上涌,脑袋一歪,他身边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发现他已经重重的晕倒了在地上。
“侯爷……侯爷……您怎么了?”
殷从武带来的人瞬间乱成一团。
回宫后的商彦,龙椅还没坐热,听到宫外来报,立刻发了火。
“殷从武是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他吗?”
平日怎么作怎么闹他都由着他了,毕竟也只是一些小打小闹,不值得他过多的关注。
没想到如今居然变本加厉。
今日他敢大闹商璃的大婚,明日是不是连他的祭天大典都敢带人来捣乱了?
想到这里,商彦立刻冷声吩咐道,“张德贵,你带上太医去宸王府走一趟。”
“是。”张德贵应声正要退下。
“等等……”
张德贵站住了。
“找人去告诉殷从武一声,他的无稽之谈,朕不相信。”
“是……”
张德贵退下后,商彦脸色阴沉的可以结冰。
宫外的流言,宫里的传言,他不是不知道。
不过,对他来说,殷姝是真是假的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一个身后没有娘家的女子,能翻出什么样的风浪?
重要的是,她,是卫无极的外孙女,也嫁给了商璃,而商璃,死局已定。
殷从武被抬回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宁国侯府。
主院里,柳氏看到殷从武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眼前一阵昏花。
一个站不稳,无力的后退了几步,何嬷嬷连忙上前稳住她的身形。
“快……快叫大夫。”
何嬷嬷安慰道,“大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柳氏拐棍一拄,厉声说道,“多请几个。”
宁国侯府一下子乱了起来。
孙大夫匆忙而来,给殷从武搭过脉以后,又翻了翻殷从武的眼皮。
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叹息道,“侯爷这是马上风,纵欲过度外加精神受了极大的刺激,苏醒过来以后怕是要一直躺在床上了。”
闻声匆匆而来的张芸娘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快意,为了避免露出破绽,她连忙捂着嘴,满眼难以置信。
“侯爷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
第112章 陪老身进宫
随后而到的吴氏听完丫鬟的复述,上前对着张芸娘就是一个耳光。
“你个狐媚子,早已告诫过你,侯爷不复壮年,你偏不听,非要用下作的手段勾引侯爷。”
张芸娘眼底闪过一丝狠辣又瞬间压了下去。
楚楚可怜的看着柳氏“老祖宗,奴家真的没有,您要相信奴家。”
“老祖宗,夫人,宫里来人了。”贺管家在屋外恭敬禀报。
“快,扶我出去。”柳氏心中激动,连搭上何嬷嬷的手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宫里的人来得正好,她正想告状。
满心以为,宫里来人是皇上想到她回来了,遣人来问候一下她。
没想到来的是一个没有品阶的内侍。
冷着脸给他们传话,大致的意思就是:侯爷把宸王爷气晕了,但是看在先侯爷的面上,皇上这次不予追究了。还望侯爷不要再做一些荒谬混账的无稽之事,免得徒惹人笑话。
话带到了以后,也没管柳氏她们到底听没听进去,就直接扬长而去了。
内侍离开后,张芸娘唯恐天下不乱的哭诉到。
“这皇上好没道理,明明咱们侯爷也晕过去了,皇上不但没遣太医前来关心,还让一个狗眼看天的奴才来作威作福,侯府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张芸娘,你要哭就滚回紫芍苑,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吴氏冷嗤道。
张芸娘收住了眼泪,委屈的哽咽道,“奴家也只是关心侯府……”
柳氏心烦,冷声喝到,“好了,还嫌不够乱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逞口舌之快。
说着,她看向吴氏,“吴氏,准备一下,陪老身进宫。”
“老祖宗,皇上曾经下旨,宁国侯府女眷三年内不得进宫参加宫宴,不得靠近皇室。”张芸娘抽抽噎噎的提醒道。
张芸娘的话,柳氏是听了进去的。
只见她冷笑一声,满是褶皱的老脸显出了几分不属于她这幅慈眉善目脸孔的狰狞。
“商曜见了我们先侯爷都要以礼相待,没有我们宁国侯府,他商家何来得到天下?”
“如今他这天下歌舞升平了,却对开国功臣不理不顾,武儿何辜?”
听到柳氏说「武儿何辜」这几个字的时候,张芸娘捂嘴差点笑出声。
何辜?
他殷从武这些年得罪的人还少?
如果不是皇上关照,怕早就在这吃人的安京尸骨无存了。
张芸娘的神色落在吴氏眼里,常年浸淫后宅,又与她交锋了不少次数,多少也对她有点了解。
这狐媚子虽然面上悲伤不已,但是眼泪却没流多少,她隐隐觉得,侯爷的马上风就是她故意的,甚至柳氏的怒气,也是她故意挑起的。
她当即拧眉劝慰道,“母亲切莫冲动,听妾身一言。”
“你说……”
平心而论,柳氏对吴氏并没有多少好感。
同意把她抬做正妻也不过是因为殷从武子息单薄,而她刚好是殷镕的生母,也算是给宁国侯府留了个后。
况且,一个私奔的外室,总比其他高门进来的女子容易拿捏。
吴氏神色严肃的抬手一扬,把前厅的下人尽数打发后,才凑到柳氏身边小声说道。
“如今咱们不能因为侯爷的事情乱了阵脚,得先遣人打听清楚,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弄清楚我们是占理不占理的一方,才好有对策面圣啊。”
“再者,先皇已仙逝数十年,若是经常在皇上面前提到这个事情,难免会让皇上多想,毕竟这些年,皇上待我们还算亲厚。若不是出了侯爷那档子糊涂事……”
柳氏一听,别有深意的看了吴氏一眼,“想不到你遇到这种事情还能如此沉着冷静。”
吴氏谦虚的低下了头,“母亲教导,惜君一刻不敢忘。”
张芸娘眼看快要把那老虔婆逼出来了,没想到又被吴氏拉了回去,心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匆忙回紫芍苑遣人给黄芪递信。
第113章 那你这次温柔一点
宸王府里,太医急匆匆的给商璃号完脉,确定他只是一时急气攻心,就回宫跟商彦复命了。
张德贵走在最后,聊胜于无的问候了商璃几句。
一张小纸条随着他的拂尘一摆,落在了商璃的枕边。
辛管家眼眶微微发红,想要跟上。
却被张德贵的冷眼阻止了脚步。
新房里,殷姝看着外室满桌丰盛的菜肴,毫无食欲。
门外一阵骚动,玄漠跟玄清手忙脚乱的把商璃抬了回来放到床上。
“属下先行告退。”两人识趣的退下。
“你们王爷是什么情况,也要告诉我一下啊,走什么?”
殷姝连忙上前,想要拦下他们。
床上一声「阿殷」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见他还是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
殷姝连忙快步走到床边,红着眼眶嗔怪道,“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一下子出去了,没多久又听说王爷被气晕了过去。
刚才他脸色苍白的模样,真的快要吓死她了。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沉默着取过一方帕子,在脸上擦拭了一下,递给殷姝。
殷姝接过手帕才发现,他白瓷一般的脸上,覆上的是一层发灰的粉末。
“这是?”殷姝疑惑的看着他。
“草木灰掺滑石粉。”
商璃的手想覆上她的发顶,奈何她满头钗環,无从下手,只能浅笑安慰道,“阿殷不必担心,我的情况好与坏,看玄漠与玄清的表现就知道了。”
殷姝没好气的把帕子一丢,往他身侧一坐,“你都那样了,我还哪有心思看其他人的表现?”
商璃语气一顿,一股暖流在心底蔓延。
“往后我提前让人知会阿殷。”他轻声说道。
“不过……”看到殷姝满头钗環叮咚作响,商璃拧眉,“阿殷这般梳妆倒是大气得体,只是脸上覆粉太多……有点影响阿殷的美貌……”
他还是习惯看见那个不施粉黛的她,尽管不是绝美,胜在真实。
大喜之日说这样煞风景的话,妥妥的直男没商量。
殷姝不满的斜了一眼过去,“再给你一个挣扎的机会。”
商璃连忙正色道,“脂粉庸俗,怎能配上阿殷脱俗的美貌?”
生平第一次,商璃捂着良心哄一个女子高兴。
这满满的求生欲竟有几分笨拙的可爱。
殷姝的不满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她忍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忍住勾起了嘴角,“我很高兴,你回来了。”
“阿殷高兴就好。”商璃眉眼弯了弯,褪下了沉重的迆地外袍往屏风一搭。
再牵着她往梳妆台前一坐,顺手为她卸下了发间的钗環。
“钗環笨重,如非必要,阿殷在府上少簪一些,累。”
说完,商璃又亲自动手褪去她身上那件沉重的迆地外袍,搭在他的外袍旁边。
看着镜中两个一红一黑的身影,回想喜娘说的拜过天地就直接办事。
一抹红霞悄然攀上了殷姝的耳根。
“这……青天白日的……不大好吧……”她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虽然她不大抗拒跟商璃做这种事情,但是青天白日的,总觉得……
这事比晚上做还更羞耻。
更何况,她刚想起来她还没吃午饭,万一做到一半肚子饿了怎么办?
没注意殷姝神色的商璃面不改色的说道,“横竖我们情况特殊,有何不好的?”
说完,他转身往衣橱走去。
那些敬酒闹新房的过场今天被殷从武这么一闹,肯定是没人敢来了。
换个衣服让自己不那么遭罪,不是很正常吗?
“说的也是……”殷姝低着头满脸通红的往床上挪去,“那……那你这次温柔一点……”
在衣橱找好衣服的商璃转身回来就看到殷姝认命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他关心的问道,“阿殷可是累了?”
“啊?”殷姝疑惑的挣开眼睛,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绯色常服,瞬间知道自己想歪了。
连忙不好意思的坐了起来。
尴尬的笑道,“没……没有,就是第一次睡这里怕认床,哈哈。”
商璃没有半分怀疑,煞有介事的说道,“回头我让人把「桃夭」那边的床拆过来,往后也只能委屈阿殷住我这束玉楼了。”
“不委屈……”殷姝脸上布满红霞,“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怎样都可以。”
第114章 我相信你
她的娇羞,让他的心没由来的起了一阵燥热。
他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喉结,喑哑的别过脸问道。
“阿殷就没话想问我么?”
殷姝歪着脑袋看向他,俏皮一笑。
“问你什么?是问你怎么回来了?还是问你去做了什么事?”
这神态,这动作,让他想起了当初他在楚王府把她带出来的时候。
两张脸叠在了一起,让商璃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什么时候开始?
他把对她的责任变成了一种习惯?
而这种习惯,莫名的让他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都可以。”他嘴角上扬了一个细小的弧度,眼底不自主的溢出了些许温柔。
他跟阿殷,一直这样就很好。
殷姝摇头道,“那我还是不问了。”
“为何?”商璃疑惑的看着她。
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有些事,该是我知道的,你自然会说,不该我知道的,我问也没用,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保留秘密的权利,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