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才一旁协助的守城士兵支援的支援,报信的报信。
其他流民看到乱起来了,纷纷也跟着躁动。
“趁现在。”说完,殷姝一手拖住杨衣没命的往城里跑。
黄芪一手拎一个,时儿也拖着一个。
城里巡逻的官兵全部都往城门口涌了去,他们几人暂时是安全了。
在一处暗巷中,殷姝对着几个纨绔说道,“你们几人,要尽快想好去处。”
第两百五十三章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除了回家,我们实在不知道还能去哪。”
“现在回家,不妥……”殷姝想也不想,直接打断道,“你能想到要回家,别人同样也想得到,搞不好还会直接连累家里人。”
“那怎么办?”几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殷姝衡量了一下,斟酌的开口道,“这样,我有个朋友,开了一个茶叶铺子,铺子不大,容纳你们可能会有点挤……”
“不行啊,太挤了,我住不习惯。”黄精同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那你回去住天牢吧。”时儿冷声呛道。
本想开口拒绝的几人立刻把话咽了下去。
这时,杨衣弱弱的开口了,“城南那里,我有一套两进的宅子,我本想用来藏娇,所以连我爹娘都不知道,不然我们先在那里藏起来?”
殷姝跟黄芪对视了一眼,再看看其他几人似乎没有意见,当即点头,“好,那你们就暂时先藏在那里吧。”
既然已经把他们带了回来,她的责任算是完成了,到时候再想办法探探慕容白的口风,看他愿不愿意接手查这个事,基本上她答应他们的事情算是完成了。
几个纨绔安顿好了以后。
时儿扭捏的上前开口了,“如今这样,不如……”
“不行。”清楚她意图的黄芪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开什么玩笑,时儿可是有弑主的前科的,若是王爷知道了王妃身边留着这么一个人,那后果……
她不敢想……
时儿恼羞成怒,“哼,稀罕。”
如果不是她身上还有伤,她也是个逃犯,还想确认冷如霜那个贱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她根本犯不着去求她们。
殷姝看了她一眼,淡声说道,“等会我要去茶叶铺子那里,要不你也跟上吧。”
“王妃……”黄芪不赞同的想要打断。
殷姝抬手阻止了黄芪继续把话说下去,“但是,你得保证,不能有任何不利于我跟我朋友的任何举动。”
闻言,时儿有点难以置信的看向殷姝,“你……你……”
“你能做到吗?”殷姝对上她的眼睛,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神看清她的一切。
“能。”想也不想,时儿直接点头。
殷姝微微点头,带着黄芪跟时儿从茶庄后门悄悄溜进后堂。
当时儿看到孟仲后,眼神一下子就移不开了。
是他……
没想到在蚩山一别,还能见到他。
孟仲明显没认出她,倒是很熟稔的跟殷姝打了个招呼。
殷姝跟孟仲大致说了一下情况,让他着重留意一下最近安京的动向以及这几天安京发生的事情以后,留下了时儿就离开了。
快到药庐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黄芪,无奈一笑,“把死穴解开吧,我怕弄假成真了。”
黄芪这时才想起,殷姝的死穴还没解开,连忙把她的死穴解开了。
殷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下去,唇色一下子发紫了。
胸前一阵痉挛,逃亡了一天一夜,经历了两天两夜的不吃不喝,死穴又被封住了好几个时辰,她终于还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失去了意识。
……
还是那个高科技病房。
还是那个昏迷的女人。
还是那个带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这次不一样的是,那个医生坐在了昏迷女人的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
他温柔一笑,“阿殷,我已经找到你在哪里了。”
殷姝猛然惊醒。
此时正是深夜。
四周一片漆黑,她只能听到床边清浅的呼吸声。
稍微动了动身子,她才发现,她的手被紧紧的握住了。
那熟悉的感觉,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了。
然而随着她的动作,清浅的呼吸声一下子没了。
紧接着就是一个关切且温润声音,“阿殷,醒了?”
“嗯。”她小声应了一声。
第两百五十四章
喉咙干疼如同火燎,她忍不住合上眼睛呢喃了一声,“水……”
声音嘶哑还带着鼻音,好在胸前那阵痉挛的痛消失了。
没一会,她感觉自己被人扶靠在一个宽阔的怀抱中,紧接着一杯带着合适温度的水被送到了她的唇边。
她贪婪的喝完,还忍不住舔了舔唇瓣,“还要……”
头顶再次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要一下子喝太多,先缓一缓。”
她点了点头,眼睛也不睁,只是疲惫的问道,“这是在哪?我睡了多久了?”
“药庐,五天。”
得到冷冷的四个字后,再也没有等到他给的其他回应,殷姝疑惑睁开了眼睛。
一室柔和的烛光,映照着他脸上冷硬的线条。
“王爷,你不高兴吗?”脸部线条绷得那么紧,肯定是不高兴了。
“没有。”他的语气生硬,全无适才的温润。
殷姝在他怀中蹭了蹭,想要退开,却被他一把禁锢住了,动弹不得。
她只能轻咳了两声提醒道,“我好像感冒了……”
“感冒?”
“就是……染了风寒……”她聊胜于无的挣扎了一下,“你别凑那么近,等会传染给你了。”
商璃这下把她抱得更紧了,“无妨,我的体质没有那么弱。”
他本是心中有气,气她不爱惜自己,气黄芪任由她胡来居然点她死穴,更气自己不够强大,在这个时候没有护她周全。
原先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打算等她醒来后给她分析她此次所作事情的利弊。
奈何当她真的无力靠在他怀中的时候,他所有想要对她说的话,都化成了关切的一句,“往后切不可这样冒险。”
这几天哪怕她只是一直沉睡,他都难以抑制心中的慌乱。
在军营的时候,从拿到她的匕首开始,他就一直感觉到不安。
从决定把过去的一切都揭开的时候,他就知道商彦肯定会有所动作,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会第一个拿阿殷动手。
死牢……
得知商彦的意图,他再也顾不上要隐藏身份,当天夜里就跟卫老将军做了坦白——他需要卫老将军的配合。
如今虽然过去了好几天,他依然还记得那天晚上,卫老将军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老脸,以及在知道他睡了他外孙女以后那一股子想宰了他的狠劲。
殷姝无奈的说道,“我这不是没办法吗?被传召进宫,莫名其妙的被抓进了天牢,要不是遇到以前冷如霜身边的大宫女时儿,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还被关在死牢了。”
想到跟慕容白碰面时慕容白跟他说的话,他的神色不由得更冷了,“此事我会处理。”
“你打算如何做?”殷姝立刻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抬头看向他,“你如今还是要韬光养晦,绝对不能冲动。”
商璃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我自有安排。”
商璃的语气让殷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却说不上来。
看他不愿意多说其他,她也只能试探性的问道,“你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商璃一顿,“还没……”
本来按照布局,揪出军中内应也就是这两天,但是听到她可能出事,他的所有计划布局都打乱了。
生怕她会多想,他开口解释道,“事情随时解决都可以,但是,你,只有一个。”
猝不及防的听到他这么一说,殷姝心头一暖,“其实,你真的不需要这样……”
商璃打断道,“夫妻本是一体,阿殷若是再要多说其他,便是与我生分了。”
殷姝听出了他的语气不悦,便不再纠结。
重新闭上眼,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我想再睡一会,你陪我。”
他抱着她顺势倒在床上,为两人盖好了被子,“好……”
没人知道,这样平静的一个字,隐藏了多少即将爆发的怒意。
就在殷姝昏昏沉沉入梦乡之际,朝堂乱了!!
先是武国侯滥用职权,利用女儿跟商玥的婚约之便怂恿本家侄儿陷害安京富商被慕容白查了出来。
紧接着,户部尚书贪污一案震惊朝野,所有的证据都指明幕后的黑手就是二王爷商瑁。
第两百五十五章
再有就是刚班师回朝的卫老将军同样上奏,说北大营的并非疫症,而是被歹人投了毒,矛头同样指向二王爷商瑁。
一时之间,二王爷商瑁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御书房里,商彦神色凝重的看着卫无极。
“卫爱卿所言当真?”
卫无极不卑不亢的对上商彦的眼睛,“承蒙皇上器重,老臣不敢有半句虚言。”
商彦深深的看了卫无极一眼,“你先退下吧。”
卫无极对商彦不拘小节的行了一个军礼,“老臣告退。”
御书房内恢复了安静。
商彦来回踱步了一会,看向张德贵,“殷姝抓回来了没?宸王府如今什么情况?二王爷那边怎样了?”
张德贵一条一条如实汇报,“宸王……弃妃如今依旧下落不明,宸王府一片风平浪静,似乎弃妃的失踪并没有翻起太大的波澜;至于二王爷那边,至今未见二王爷递进宫中过得只言片语,不过……”
“不过什么?你这老货,在我面前还需要遮遮掩掩的吗?”最近烦心事一堆的商彦语气出现了少有的不耐烦。
“老奴不敢,只是事关二王爷……”张德贵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而后又劝说道,“许是坊间传言,还望皇上听过就算了。”
张德贵这么一说,商彦心中更是好奇,“难道朕在你眼里连分辨流言真假的能力都没有了吗?”
低声告罪一声后,张德贵才迟疑的开口了,“听闻前两天二王爷府上来了客人,似乎跟贤贵妃是旧识,坊间传言,贤贵妃进宫之前,似乎还有一个未婚夫……”
之前的梦境,加上李妃所说的种种,早已让商彦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如今听到商瑁府上来了可能是香儿旧识的客人,商彦更加烦躁了。
什么样的人,商瑁见得,他不见得了?
眼看商彦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张德贵连忙掌了自己的嘴几下,“皇上,都怪老奴嘴碎,说了皇上不爱听的话。”
商彦立刻反应过来,回想起张德贵最近的反常,他不由得调侃了几句,“德贵啊,你最近的性子,似乎变得不一样了,比以前圆滑了不少。”
换做以前,张德贵早就在一旁给他建议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的脸色稍有不对,他就像惊弓之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请罪了。
张德贵眼神闪躲,“谢皇上夸奖,老奴这么做其实也只是想一直留在皇上跟前伺候。”
商彦眉毛一拧,觉察到了他话中有话,当即开口道,“谁不让你伺候了?”
“这……”张德贵为难的抬眼看了商彦一眼,又立刻低下了头,“皇上,还是莫要为了老奴这样的奴才伤了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了。”
“父子?”商彦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谁敢对你不敬?”
张德贵一开始还在犹犹豫豫不肯说半个字,在商彦的逼问下,张德贵才娓娓道来。
原来张德贵在良嫔死前的三天无意中在御花园碰到了二王爷商瑁跟良嫔私会。
还被二王爷发现了。
第二天下午,二王爷单独找了他喝茶,暗示他,儿子跟奴才之间,父王肯定选儿子,让他擦亮眼睛,管好嘴巴,免得他一个不高兴,直接让他在这深宫中死得不明不白的。
听完张德贵简单的叙述,商彦直接否认了。
“不可能,瑁儿绝对不会说这种话。”明白人都知道,皇上近身内侍是一个得罪不得的存在,即使再没脑子,也不会贸然对皇上眼前的人这么无理。
张德贵苦笑,“皇上说的是,是老奴老眼昏花,老耳幻听才会遇到这样荒谬的事。”
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似乎对商瑁有点偏颇,商彦聊胜于无的开口宽慰了张德贵几句,“这期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先不说瑁儿性子纯良,定不会做出这样愚昧且猪狗不如的事情;
其次,他跟良嫔根本就不认识,死者为大,更何况良嫔本就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此事莫要再提了。”
张德贵垂首,眼底快速闪过一丝讥诮,“是……”
“说来,朕也许久没有亲自去看过瑁儿了……”商彦重新坐回了御书案后的龙椅上,“你去安排一下,不要声张,朕要微服出宫去看看他。”
顺便看看那个所谓的客人,是不是真的如同坊间传言,是贤贵妃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