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比泥巴的粘性好,河沙二十文钱一方,水泥四十文一方。
还有河沙里筛出来的小石头,这些都可以用来当建筑材料,纪月一个都没浪费。
不过现在用水泥沙石的人不多。
不过纪月相信等砖厂生产出足够的砖后,砂石场的生意也会起来的。
天色不早了,纪月打算在蜀州住一晚,正好可以看看养生馆的生意如何。
坐着马车回到州城,已是掌灯时分。
马车直接在养生馆后院门口停下,纪月下了车直接进了养生馆。
王天佑正在书房里查看账本,见到纪月很是吃惊,“月月,你怎么来了?”
“砖厂不是在修建了吗?我去看了看,然后想着反正都出来了,又去砂石场看了一下。”
“赵大哥不是说不让你轻易离开纪家湾吗?以后生意上的事交给我就成。”
“创业初期有多难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忙的过来?”
“我爹管着这么多生意他都能忙的过来?我作为他儿子怎么就忙不过来了?你小瞧我哦!”
“我不是小瞧你,父亲只经营酒楼,砖厂和砂石场和养生馆跨行业了,你对这方面不懂,管理起来肯定吃力。”
“我不懂的可以去问你,外面危险,以后可不能独自一人跑出来了知道吗?”
王天佑想了想道,“就算要出来,那也得让我陪着你。”
“好,以后让你陪我一起巡店。”
视线落在书桌上,“这是什么?”
“砖厂的预算。”
纪月走到书桌前,仔细的看了看。
很详细的一份预算,大到用工用材,小到一根麻绳都有记录。
“这份预算做的够详细的,很不错哦。”
王天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还好吧!吃饭了吗?我让厨房给你做些吃的上来。”
“好,大哥吃了没?”
“我跟妹妹一起吃。现在吃饭要等一会儿去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养生馆有多火爆。”
开业这么久以来,纪月还是第一次来。
晚上的养生馆在烛火的映照下,别有一番风情。
三百多平的大堂顶上挂了十几盏十二只蜡烛的烛台,将整个大堂边边角角都照亮。
地上有做出来的风景植物景色,在中间摆放了用各种颜色制作出来的灯罩,映衬到植物上色彩斑斓很是好看。
“每天大堂里都人满为患,包间也不够用,很多时候客人来了都没有位置坐。”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我们可以让客人预定啊。”
“预定?”
“提前一天或者两天预定,预定的可以选自己喜欢的位置,预定完了就告诉来的客人没有位置了,要是他们愿意等久等,不愿意可以离开。”
“愿意等的客人,咱们在门口专门设一个地方,摆上桌子,在准备一些零嘴和茶水,供给客人食用。”
“那客人怎么预定呢?”
“这个简单啊,在门口设定一个牌子,将预定的事公布出去,小二们上菜的时候也可以给客人们传达这个意思。”
“刚还说肯定不会有太多人习惯这种用餐方式,但是我相信久了很多人都会接受。”
毕竟来养生馆吃饭的人一般都是有钱人家,家里有小厮下人,要吃饭先让下人跑一趟,总比自己跑一趟的好。
“等有预定的时候了,你可以将预定位置写在板子上,来订餐的人一看就知道,还有哪些空位。”
“行,晚上我再琢磨一下,明天就让人开始通知。”
“东家,您的晚膳准备好了,看是在包间里吃还是您房里?”
“送书房吧。”
“是……”
“妹妹走,我们吃饭去。”
两人吃过饭之后,又研究了一番砖厂建设才去休息。
纪月洗漱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全新的天花板,忽然感觉好像回到现代住在了民宿里的感觉。
架子床,白色飘逸的窗帘和半落地玻璃窗,屋内的摆设又是古代的风格,古今结合的风格正是那些民宿走的风格。
三面窗户都打开,临江的风吹进来,吹散三伏天的炎热,没多久纪月酣睡过去。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掌柜的拿着前一天的账目给王天佑。
王天佑将账目给了纪月,“你看看吧。”
纪月接过手,掌柜的字写的不错,但只记录了总体的收入和支出,且没有叠加。
这样的话到月底盘总账的时候又要重新再算一遍,很麻烦。
“每天的账目可以再明细一点,这上面只有总销售额,和总支出,没有净利润,这样光凭这点根本看不出今天买了多少。”
纪月提笔在纸上将每天账目上需要算出的项目都写了出来。
总销售额,厨房销售额和前厅销售额,总营收额,厨房营收额和前厅营收额,以及厨房支出和前厅支出,折扣多少,最后再将每天的账目累计。
纪月这么一列出来,王天佑觉得清晰多了。
“早知道妹妹你有这一套记账方法,我早就应该来问你了。”
“这还不够仔细,不过对于我们现在来说已经可以了。”
前世的收银系统精细到每道菜,不过这里先在暂时用不上,等以后再慢慢细化。
第102章 逃出
吃过午饭,纪月回了凤阳县。
王天佑不放心她一人回去,陪着她一起。
到了凤阳县王府,老夫人留纪月住几日再走,被纪月婉拒。
纪年走了,纪日白天要去学堂,只有纪春生一人在家,她也不好老是在外面跑。
换了女装从王府后门出来,坐马车离开。
村里人出行现在基本上都走水路,基本没什么人走陆路,这会儿快酉时了,等到纪家湾差不多天黑,趁着天黑回村里没人看见。
一个多时辰的摇晃,终于到了新乡镇外的官道,一条蜿蜒的道路隐藏在草丛里,以前经常有人走,路还比较宽。
这一年多没什么人走,野草肆意生长,都快看不见路了。
下了马车,纪月让赶马车的人回去,她迎着夜黑,走入被杂草掩盖的小路。
没有灯光,只有天上一轮明月,隐约能看到前行的路。
草虫中的蝈蝈和树林中偶尔传来的鸟叫声,成了给纪月壮胆的音符。
前世的纪月小时候也生活在乡下,那个时候的夜晚没有古代的黑,她都不敢走夜路。
可能是因为僵尸片和鬼片看多了,总感觉身后有东西跟着自己一样。
拿着电筒出门,把电筒放脑袋上,让自己在电筒照出的光影中,然后又觉得手没在亮光中,黑暗中的鬼会不会去抓她的手。
反正走夜路就各种害怕,总能把自己吓的够呛。
想着想着,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感觉身后有什么跟着自己。
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是跑还是转过去看?
万一是同样赶夜路的人呢?
怎么可能?
村里人这会儿早就睡下了,除了她脑子有病的人才会半夜赶路。
她好像听到粗重的喘息声了。
是人吗?
要不要转过身看看?
还是不要吧,万一不是人呢?
老人说人身上有三把火,转过头肩头的火就会灭掉,容易遇到不干净的东西。
算了,还是跑吧!
刚要跑,后脑勺重重挨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看是谁朝她下黑手,人就晕了过去。
当纪月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在一个破烂的房子里,身下是一堆稻草,手和脚都被人绑着。
哪个挨千刀的玩意儿,要知道是谁敲的闷棍,她一定千百倍还回去。
吱呀一声,都能看得对穿的房门被推开,一个裹的黑不溜秋的人进来。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股馊臭味儿,那个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呕——”太上头了。
随着那人的靠近,味道越重。
“停,别走了往后退。”
纪月严重怀疑他有想将她臭晕死的嫌疑,并且她还有证据。
男人停下脚步,看着纪月,“你敢嫌弃老子?”
“你自己臭不臭心里没点数啊?”
还怪别人嫌弃他,是个人都会嫌弃好吧。
男子怒火升起,“敢嫌弃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说着朝纪月扑去,这可吓坏了她。
赶紧朝一旁滚开,然后整个人像个猪儿虫一样在地上一拱一拱的,想要逃离。
男子一扑没成,转过来一把抓住纪月的头发。
“嘶……你打女人,你不讲武德。”
“买你回来就是伺候老子的,你跟我讲屁的武德。”
说着大耳瓜子就要往纪月脸上抽来。
纪月吓得赶紧用手挡住,被捆着的脚乱动着。
毕竟被捆绑了手脚,纪月还是挨了几下,脸都肿起来了,嘴角也有血丝。
“住手我听话,我听你的话还不行吗?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我花钱买的,就是打死也没人管。”
“大叔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可是良家姑娘,怎么可能卖给你?”
说到这个男子好像觉得有趣,停了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不受待见的人,居然被自己的哥哥卖掉。”
“我哥?长什么样的?”
“你该不会被我大傻了吧?你哥长什么样你不知道?”
纪月一副纯良模样的看着男子。
“胖胖的一个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
麻蛋,纪高尚你不得好死,居然敢卖老娘。
看来剩余的板子是时候伺候到他们身上了。
男子还在奚落纪月,没注意到纪月手上用稻草搓的绳子被解开。
手一解放,招呼男子的就是一把无色无味的米药。
心中默数一二三,男子直直的朝纪月倒下。
那身子足有纪月三个大,这么压下来差点没把纪月压的大小便失禁。
手脚并用从男子身下拍出来,狠狠的用脚踹了踹他。
“狗娘皮的,居然敢打我,还真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啊。”
在角落里抽出一根木棍,劈头盖脸就朝男人身上招呼去。
也不管是哪里,打到哪里是哪里,狠狠一顿胖揍后,纪月才离开破房子。
出来后才发现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她不知道该怎么走。
不过好在房子后面就是山林,朝着山顶反向走,一边走一边学狼叫。
不知走了多久,又累又饿的纪月实在是走不动了,躺在地上不想动。
这时纪春生已经六神无主了,纪月走的时候跟他说了归家的时间。
可这都过了一夜了,也没见闺女回来,他跑去找,一直走到官道上也没见人,倒是捡到一朵闺女戴在头上的绒花。
吓得赶紧去找村长。
村长和他媳妇也吓得不轻,又不敢通知全村人去找,这不见了,可是有关女子贞洁的。
要是传了出去,婆家都不好说。
“别急,可能是到山里去了,咱们去山里找找。”
村长媳妇想到纪月家的那条狗,不是,大狼。
“老二你把纪月的绒花给小灰灰,让它带着咱们去找。”
小灰灰嗅了嗅绒花上的味道,朝着隔壁村跑去。
村长媳妇留下来看家,村长和纪春生两人追着小灰灰跑。
小半个时辰后到了关纪月的那个小破屋,里面躺着个脏兮兮晕倒的男人。
“这不是张屠夫吗?他怎么躺在这里?”
村长拍了纪春生一下,“现在是管别人的时候吗?还不赶快去找月丫头。”
“那张屠夫怎么办?就让他睡在这儿?”
村长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张屠夫,小灰灰带着他们来了这里,而张屠夫却昏睡在这,肯定不简单。
视线四周看了一圈,最后落在张屠夫身边被搓成绳子的稻草上。
“小灰灰再带我们去找你主子。”
小灰灰掉头跑了出去,往山上跑去。
这可要了老命了。
第103章 小灰灰一咬
等纪春生和村长找到纪月的时候,就见纪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可把两人吓坏了。
“闺女闺女啊!”
“丫头,月丫头,你咋的了?”
两人跌跌撞撞跑过去。
小灰灰率先跑到纪月身边,带着勾刺的舌头不停的往纪月脸上添。
本就火辣辣痛的脸,被小灰灰一舔更加痛了。
“都说了别我脸,要破相的。”
虚弱的声音和无力挥舞着的手,证明她还活着。
“闺女,丫头,你还活着?”
纪月睁开眼看着两个男人红着眼睛,纪春生鼻涕挂在鼻尖,牵丝线的清鼻涕在风中摇摇晃晃。
“爹,把你的白狗子(鼻涕)牵回去吧,快掉我脸上了。”
纪春生捏着鼻子哼了一声,一拧一甩,长长的鼻涕飞了出去,手上沾着的鼻涕在衣服上一抹,继续哭喊道,“太好了,闺女你还活着。”
这么喽嗖(邋遢)的爹,谁要谁拿走。
村长将纪月扶起来,“月丫头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说到脸上的伤,纪月用手摸了摸,刚触碰到就疼的收回了手。
“纪高尚那个混蛋,居然把我给卖了。”
“是纪高尚把你卖给张屠夫的?”
“张屠夫?隔壁村那个死了三四个媳妇的张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