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菜一共有10个,每样价格不低于10两银子,小二听了眉开眼笑,连连应好,转身就下去吩咐厨房备菜了。
“你吃的完?”周初白看她点了这么多菜忍不住问她。
“等会儿不就知道了?”
陆欢宜手指在桌上随意比划着,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她看着轻松,但是心里还是时刻警惕着,她不知道周初白会问出什么话,她每句话都要斟酌斟酌再回答。
周初白被她呛了一句,他清了清嗓子,伸出手道,“我的玉佩呢?”
“你的玉佩在我的库房。”
陆欢宜眼看着他脸又要沉下去,她又道,“没办法,我本来有时间去找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今日早上发生了了什么事,我……哎没时间去找。”
她说着情绪明显低了几分,叹着气。
周初白觉得自己早上真的不应该去的,现在她一叹气他就想到她要哭的模样,顿时就觉得如坐针毡,他赶紧换话题。
“那你找到再说吧。”
“好!”陆欢宜爽快的应了,这招真是屡试不爽。
周初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道,“你去边境的事,我可以不再问了,但是你身为景王的女儿。你为什么干打劫这种事?”
“我发誓我再也不干了!”陆欢宜竖着3个手指发誓道。
陆欢宜这次学乖了,抵赖不如承认,承认不如承诺。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她后来思来想去,他在边境,而她最后一次就是打劫土匪那次,应该就是恰巧被他撞到了。
后来在城墙那会又刚好遇到她了,所以才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将她掳到军营去了。
她就知道不能做坏人,一做坏人就被逮个正着。
周初白望着她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总是让他时刻想起那回忆。
他打听过她的身世了,没有打听到一丁点关于她母亲的事情,似乎她就是凭空出现在景王身边一样。
但是这双眼睛他真的小时候在城楼下见过,就在他被李氏推下的时候。
那一刻他眼睛里只看到空中漂浮的白雪,还有远处焦急喊着他的皇兄跟母后,大雪茫茫似乎就是他最厚一眼的风景了。
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忽然有一双温暖的手接住了他。
他那时候被李氏折磨了几天身上布满伤痕,神识有些不清醒,他只记得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
女子的头发蹭到他的脸上痒痒的。
“周初白,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陆欢宜手在他面前用力得晃着。
他思绪收回,望着满桌的菜色有点囊中羞涩,他摸了摸钱袋子。
好吧压根就没摸到,他在边境习惯了,加上平时有七净跟在身边,他哪里会记得出门要钱。
他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开口,陆欢宜见他也不动筷,以为是他不喜欢吃这几个菜,当下又把小二喊进来,点了几个热销菜。
周初白每听她报一个菜名,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
厨房的速度堪称神速,不一会儿就把菜上完了。
“怎么样,这下有你喜欢的了吧?”
周初白昧着良心点头,手僵硬的拿起筷子。
陆欢宜见他终于吃了,心下松了口气,自己也大快朵颐的吃起来。
沉醉楼是京城排名第二的酒楼,跟招财馆的高价菜完全不同,沉醉楼是中层百姓最常来的酒楼,这里菜色精致价格实惠。
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去处,陆欢宜暗暗点头,味道确实不错。
粉儿在旁边的小桌正大口大口的吃着呢。
周初白觉得自己饭量是挺多的,毕竟自己常年带兵打仗,体力活,他吃的多很正常,但是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女子那么能吃的。
他忍住要抽搐的嘴角,身板挺直,就那么看着主仆两认真的干饭。
“饱……”陆欢宜搁下筷子,喝了口茶满足的道。粉儿那边早就吃完了一直在等她呢。”那啥……我就先走了哈,我还有事。
“陆欢宜吃完就打算溜了,周初白怎么越想越觉得不对,明明是打算问那个男人跟打劫的事,怎么就变成他们是出来吃饭的了呢?
他又被陆欢宜带着节奏跑了,可是现在的情形已经有点偏了。
他看着满桌的空盘子道,“我没带钱。”声音有些低。
他堂堂一个王爷说没钱,谁会信,他自己都不信。
但是陆欢宜听到了,她心里乐坏了。
她啊一声,“啊?你说什么?”
“我没带钱。”周初白坦坦荡荡的又重复了一遍。
陆欢宜恍然“哦……晋王没带钱。”
她托腮,眼底的笑意慢慢泛开来,一双眸子盯着他。
周初白知道她在取笑他,但他气势一点都没弱,狡黠的笑着,“不过我倒是有你的玉。”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她的粉玉。
变态,这人居然随身带着她的玉,陆欢宜哆嗦了一下。
“没事我请你。”
陆欢宜大气的挥挥手,粉儿去喊来小二结账。
“姑娘,你们一共消费四百八十七两银子。”
小二的眼神在周初白跟陆欢宜两人身上看来看去的。
只见晋王没有要结账的意思,而另一位姑娘,却托着下巴望着晋王。
眉眼带笑,小二一时有些看呆了,这么漂亮的姑娘,果然只有战神能配的上了。
“王爷,你记得下次回请我哦。”陆欢宜声音娇弱温柔的看着周初白道。
小二有些没摸到方向,堂堂晋王还要女子来请客吗?
周初白拳头捏的死死的,他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陆欢宜。
她却冲着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来,这是五百两,剩下的就是你的辛苦费了。”
她倒是大方的从怀里抽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放到小二手上。
小二连忙给她哈腰道谢,“谢谢姑娘,谢谢……王爷。”
陆欢宜看这情形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
“陆欢宜。”周初白声音低沉的喊着她。
哼,敢拿她的玉威胁她。
她坐直身子,“在呢……”
周初白深吸一口气,捏紧的拳头还是松了,他起身出门了。
陆欢宜出了酒楼之后,就带着粉儿开始往京城的城北方向去。
城南是富贵人家的地盘,大多都是卖的死贵的首饰还有那些姑娘公子家的消遣娱乐地方。
城北与之相反是平民百姓的聚集地,在往越深进去,住的人家就越贫穷。
因为大多人买不起房屋,只能十几个人挤在一间二进的破旧院子。
这里没有厨房,只有一个灶台,灶台边上还铺着被子,一间小小的屋内,摆满好几个人的被子。
第五十章 大丫是个大嗓子
东西两边的院子也是地上铺满了被子,被子破旧的缝了又缝,一张被子完全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
陆欢宜跟粉儿越往里走,心里的唏嘘就越是深,没想到京城的平民百姓也有这样的。
她一路走来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间这样的屋子,这里面不止住着大人还有很多小孩子,一个个见到她们就感觉很稀奇,都探着脑袋张望着。
陆欢宜心下有些不忍,明明景王每年投那么多钱在扶贫,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大冬天的连一张完整的被子都没有。
豆丁点大的孩子饿的饥肠辘辘,面如蜡黄。
她今日本来是打算顺路看铺子的,在她做了两次关于烧烤的梦,却频频被打断,她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告诉她,这是一条商机。
但是她没想好,是做成平价的食物呢,还是将烧烤引进贵人的饭桌上,融入更多的宴会,让它成为宴会必不可少的食材。
赚钱嘛,肯定是赚有钱人的钱,可是她又希望所有人都能吃到关于烧烤的美味。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先实地考察一下吧。
她以为京城现在的情况怎么着都得比刚建朝那会儿好多了。
可是没想到,这越往城北走她的心就越凉,朝廷每年那么大一笔款项用在京城的贫困户身上,却还是杯水车薪。
每个人脸上除了没有打仗那会儿的担惊受怕,却都还是愁眉不展,愁下一顿的粮食,愁孩子的温饱。
“姑娘……”粉儿声音有些不忍,她这些年跟着姑娘东南西北都去过了,什么难民没见过呢。
可是这个她以为最富有最繁华的京城,在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却还有这么多挨饿的人。
还有很多孩子看着也就比她小几岁。
“粉儿,你等下给周六堂的兄弟去信,叫他们去买棉被还有米粮,再找几个会手工的工人,把这些屋子都修缮一下。”
“假如他们问起,不用隐瞒,直接说是周六堂,我倒是要看看负责这贫困户拨款的负责人到时候会怎么做。”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坚决与气魄。
父亲每年的钱是绝对不会缺他们的,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肯定也知道,民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他更不能会漏掉,唯一的可能就是钱被吞了。
她倒是想知道是谁居然这么光明正大敢在天子脚下动手脚。
她眼里闪过寒光又吩咐道,“回去之后叫余安去查看,是谁负责城北这片的。”他周初白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叫来姚嬷嬷。
“奶娘,以后帮我备点银票,我出门用得上。”
“王爷,我在你衣服里塞了一千两,你没看到吗?”
周初白愕然了,他真的不知道,他往怀里摸了摸,摸到底的时候。
真的是一千两!
但是这一千两真的来的有点晚了,笑话都被陆欢宜取笑完了。
就她那个记仇的,这事估计能给他惦记半辈子。
他拿着银票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姚嬷嬷满脸疑惑,但是想到自己还在炉上炖着的鸡汤,她来不及问,匆匆的回厨房了。
周初白此时此刻的心情那叫一个无奈,那叫一个后悔,那叫一个无语。
良安城;
南川珠此时正在树上闭着眼享受来自太阳的光照。
哗啦哗啦涌动的河流旁边有几只的鸡鸭在互啄。
场面一度非常激烈,鸭啄了鸡的嘴巴,鸡气的鸡冠都竖起,咯咯咯的凶叫着飞到了鸭的背上。
“堂主,堂主。”大丫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打架场面。
她早就听到了但是并不想应,大丫这个人不管大事小事屁事都要喊。
每日就是跟在屁股后面,堂主堂主堂主的叫。
听的她都有条件反射了,谁能想到一个大男人话这么多。
咳咳,没错大丫是个男的,至于二丫嘛……
鸡鸭因为他的到来,一呼啦的全跑了,南川珠没了看头眼睛都不眨一下,准备装死。
大丫见堂主不搭理他,决定放出大招他润了润嗓子后张着嘴巴冲树上喊,“姑娘来信了!”
这一嗓子喊得树上的鸟还有其他生物全都跑光了,南川珠觉得他再大点声估计都能把她从树下震下去了。
她捂着耳朵,懒洋洋的轻松一跃下树了。
明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却着一身男装,腰间腰带系出她的纤细腰围,一头青丝全数盘起,干净利落。
圆润的脸蛋,水弯眉下方是一双圆溜的眼睛,她拿过大丫手里的信,在看到字迹的时候眉梢眼角带着笑。
但在看到信件具体内容的时候她皱着眉头,将信件一字不落的全看完了。
“堂主,姑娘说了什么啊?”大丫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南川珠看完之后脸色已经从一开始的凝重变到后面缓和了下来。
她负手背过大丫,重重的叹了口气……“哎……大丫啊,我可能是要短暂的离开你们了。”
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忧伤跟惆怅,但是大丫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他悄悄的走到她面前。
果然!南川珠脸上正在猥琐的偷笑着。
“堂主!”又是一声暴跳如雷的喊叫。
南川珠刚刚在树上没被吓到,那现在是真的有被吓到了。
她吓得直接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她咬牙切齿的道,“大丫!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大声喊叫!”
“我不叫大丫,我叫凡松。”
大丫语气带着不满,明明他有名字可是堂主跟姑娘就是喜欢叫他大丫。
大丫大丫的多难听啊,他生为一个男子汉,当然也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名字抗议过的。
可是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抵不过大众的,就算他每日在他们面前喊个一百遍凡松,都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
雷打不动的就是大丫。
这么多年了,也许有人会问他,你不放弃吗?
他的回答就是绝不!
“大丫!”黄婆婆在身后牵着大黑一人一狗,慢悠悠的走着。
“哎!”
说是不放弃,大丫这应的倒是挺顺畅。
大黑在见到他跟南川珠的时候,尾巴晃晃的摇着,两只脚向前就要趴在南川珠身上去。
脚丫子还没碰到呢,就被半路劫走了,它的爪子就这么勉强的落到了大丫的腹上。
大丫两只手用力的在它头上撸着,“大黑呀,想我了吗?”
大黑勉强的汪了一声表示一般想。
“黄婆婆,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跟你说。”南川珠没搭理这个傻子,拉着黄婆婆到一旁去。
黄婆婆年纪约莫50多岁的年纪,鬓角上有几丝白发,眼角虽有眼纹,但是身上收拾的干净,看起来精气神十足。
她坐到石凳上,看着南川珠问,“怎么了堂主?”
第五十一章 溜了溜了
南川珠满面灿烂,不难看出来是有好事,她看着那个大傻子,摇了摇头,然后附耳对着黄婆婆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