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儿从木梯上下来拍了拍手里的灰尘道。
陆欢宜满意的点点头,这下她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爬她的屋顶。
“姑娘你可真狠。”念星在一旁串着肉感慨道。
在自己屋顶放玻璃渣,这谁有这么大脑洞,下场雨不把玻璃渣都冲走了吗。
但是看着姑娘这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不太好意思泼冷水,姑娘肯定没上去过,她不知道屋顶的结构。
“那晋王晚上怎么来呀?”粉儿摸着脑袋好奇的问。
陆欢宜眼睛狡黠的笑着,“嘿嘿,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周初白不知道是预感她会在屋顶算计他,还是真的良心里觉得上人家屋顶不好,他改翻墙了。
但是游宁却不想再跟他绕一圈了,他咻的一下,轻功上了屋顶差点没站稳整个脸就扑到那些玻璃渣上了。
奶奶的他的那张引以为傲的帅脸差点就栽到这了。
“哈哈哈姑娘你看,真的有一个大傻子哎。”粉儿拍着手兴奋说道。
游宁算是知道周初白为什么不爬屋顶了,敢情人家早就知道了。
他忍住疼小心翼翼的屋顶上走着,然后稳稳落地了。
落地的姿势是蛮潇洒的,但是刚刚在屋顶那副表情,院里的人可都看到了,这会子来抢救形象似乎效果有些微乎其微。
陆欢宜道,“这位公子,你家王爷没告诉你,爬屋顶可能是会挨鞭子的?”
“啥?他挨鞭子?”
游宁的关注点确实是很独特,而且话里并没有半分担心,反倒是很兴奋的样子。
额……陆欢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但是这绝对是铁哥们无疑了。
“怎么?你也想试试?”周初白声音幽幽的传来。
陆欢宜听到他的声音时表情明显有些失望,她小脸一挎。
周初白仿佛看出了她的失望之色,他蹙眉问道,“你好像很失望我踩着玻璃碎没从屋顶下来?”
第六十六章 游宁油腻
“瞎说!哪里的事,我是失望没能欣赏到王爷你那个霸气的落地英姿。”陆欢宜眉眼带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天色渐暗,黄昏的最后一束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这人是从天而来的。
明明是很温馨的画面,但是陆欢宜看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可不想看到什么天使之类,她还没活够呢。
她干咳了两声道,“念星来,给王爷看看我们的秘方。”
她指着一旁桌子上摆放着的碗非常自豪的神情。
周初白看着也没觉得有多稀奇,一些粉碎的调料,不过味道倒是他从未闻到的。
“这就是你要卖给我的方子?”
陆欢宜点头。
游宁也凑了过来拿起嗅了嗅,对周初白轻点了下头。也就是说这些东西都是安全的。
周初白疑惑地看着院子里各自忙碌的几人。
念星在串肉,余安在烤肉,至于粉儿……正嗷嗷的在等吃。
陆欢宜悠哉悠哉的喝起茶来,手里捧着个暖炉,怀里抱着一只大肥猫,那姿势简直不要太舒服。
看的游宁手痒痒,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书包。
他伸手的时候都想好了,要是被咬了,顶多也就是擦个药疼几天。毕竟这么雪白这么壮硕的猫,难得一见啊。
可是没想到这只猫却喵喵叫着蹭着他的手,毛茸茸的触感碰到他的手背。
游宁表示心都要化了,认命的给它顺着毛。
陆欢宜乐得其成,有人代劳她正好闲下来喝茶。
“陆姑娘,你家猫叫什么名字啊?”游宁逗着书包问道。
“书包……”
“为什么叫书包?”
“因为我希望它吃的多,学的多呀。”
游宁无语,一只猫还给寄予希望了。
这个问题其实周初白好久之前就想问了,书包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倒是被游宁给问出来了。
游宁手在书包身上一下又一下的摸着。
“瞄呜——”书包忽然发出一声撒娇的声音。
“陆姑娘它这是很舒服的意思吗?”
陆欢宜观察了一下某包的表情,思虑了一会儿道,“不是,它问你叫什么名字。”
游宁懵懂的点了点头道,“书包你好呀,我叫游宁。”
陆欢宜一口茶水噗的喷了出来,还好周初白闪身闪的快,不然遭殃的就是他了。
“哈哈哈。”陆欢宜擦了擦嘴角的茶水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身来。
游宁,游腻,游宁很油腻,油腻油腻。
哈哈哈,对不起谐音梗到了哪都很好笑,陆欢宜笑的眼睛都看不见缝隙了。
虽然周初白闪的快,可是游宁没有啊,他还是被水溅到了。
他无语,他好好的撸着猫他得罪谁了。
陆欢宜笑的差不多了,她吩咐粉儿带他去换衣服。
“可是,姑娘我们不上班院子没有男装呀。”粉儿道。
“没事,去大哥院子偷一件吧。”
陆欢宜说到偷的时候,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一脸豁达大度,反倒是周初白跟游宁互相对视了一眼。
游宁起身道,“无碍,只是外衣而已我脱掉便是。”
陆欢宜也不强求,但是她还是有点抱歉,毕竟人家什么错都没有。
她对着粉儿道,“粉儿,去给油……公子拿个暖炉和披风。”
不知道为什么游宁总感觉她在说游字的时候,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
可是他打眼望去,人家脸上却挂着甜美的笑,游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披风男女款式都差不多,除了颜色跟长短,她能穿的,游宁披上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但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天冷保命要紧。
周初白看着书包那一身白溜溜的毛,手也想去摸摸。
但是他手刚碰到书包的时候,书包一双蓝色的眼睛瞪着他,周初白手僵在书包面前一时觉得有些尴尬。
游宁戏谑的道,“看来猫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书包收回瞪周初白的眼神,又在游宁身上若无其事地蹭着。
“姑娘,肉烤好了。”粉儿对着陆欢宜的方向喊道。
“父亲跟大哥那边送了吗?”陆欢宜问道。
“送了,而且还特意叫公子去竹苑吃的呢。”
粉儿想说姑娘真阴险,明知道公子在躲王爷,还拿吃的诱惑他。
陆欢宜这招就是一箭双雕,陆念卿遇到景王,那是绝对跑不掉的,肯定得听他唠叨个两个时辰。
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再大半夜的跑她院子来,万一跟周初白撞上了,她都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他跟周初白熟到都可以坐一起吃饭的地步了。
“王爷,请。”
陆欢宜起身邀请他品尝,周初白刚刚就一直闻到香味了,看着他们又串肉又串菜的,看的他是云里雾里的,心里倒是有很多疑问但都没有问出声。
周初白起身上前,选了一块肉进口,刚好是辣椒味的烤肉,辣味在味蕾散开,肉香味随之而至。
“这是辣椒味的?”他看着陆欢宜问道。
“你再尝尝别的。”陆欢宜又指着其他的肉道。
周初白又好奇的拿起一串大白菜,他左看右看,除了烤的有些变色之外,就是一串普通的菜叶子。
菜叶子上撒着金黄色的粉末,他咬了一小口。
在嘴里细细咀嚼着,明明是平平无奇的菜叶为什么完全变了个味道,变的更鲜香。
周初白也是吃遍天下珍馐美馔的人,但是这个味道却是从没尝过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就是普通的菜叶和肉,烤出来就完全变了个味道。”周初白不由的感叹问出声。
“你买了方子,我就告诉你……”陆欢宜龇牙笑着道。
周初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荷包,他要是讨价还价她估计笑声可以传到晋王府去吧。
“就这三样,你打算卖多少钱?”
她制作的调料确实大大的增加了食物的味道,或者可以说是焕然一新的感觉。
如果这调料可以送到边境去的话,那军营的兄弟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吃上美味的烤肉,不用再啃着干巴巴索然无味的肉。
“一万两我把这方子全部交给你。”陆欢宜手指比了个五对着他道。
他垂眸思考着,一万两买方子也不算贵,只是他现在确实有点囊中羞涩。
游宁在一旁看着她们议价,一副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模样。
忽然就听见周初白说。
“好,明日游先生会送来。”
“等等!为什么是我?”游宁抬头纳闷的问道。
“因为这你来过,你熟。”
游宁想想也是就没有多问了。
可怜的游宁此时此刻还不知道周初白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
第六十七章 王爷不是大爷
陆欢宜见交易成功,别提有多殷勤了,一会给周初白拿吃的,一会给他烤肉,还关心他,烫不烫呀,辣不辣呀。
周初白在心里腹诽,看菜下碟的女人。
“陆欢宜,我的玉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陆欢宜脸瞬间就僵住了,呵呵的笑着,她今日这么殷勤当然是还有别的理由的,那就是他的玉。
她今天打发下人去库房找了半天了,就是没找到他的玉佩,明明记得回军营之后就把玉佩随手丢进库房了,当时回京的时候应该是有一起带回来的,不可能会落下的呀。
今天不断给他送吃送喝的,就是为了提防他问这事,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她放下烤肉,笑嘻嘻的道,“今日我们开心,不聊这事,来我给你烤新口味的。”
“陆欢宜。”周初白眸光紧紧的盯着她。
上次问她她就说没带,这次再问她还是转移话题。
陆欢宜笑着夹起一块肉到他碗里,“我跟你讲这个肉就是……”
“你是不是把我的玉弄丢了?”
“怎么可能!”陆欢宜拍着桌子义愤填膺道。
游宁被她这一拍,吓得连连咳嗽。
“咳咳咳……”
他随手拿了杯水猛灌了好几口才觉得好点。“我没事我没事。”
结果一抬头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在注意着他。
一个个该吃吃,该喝喝,陆欢宜正在跟周初白大眼瞪小眼呢。
“我这不是最近太忙了忙着弄这个调料嘛,我没去找。”
陆欢宜眼光对上他的眼睛,非常真诚的解释道。
周初白看着她脸色丝毫不变,想来是真的没空找,“你要是想要回你的玉就积极点。”
“说实话,我不太想要。”
周初白皱着眉头望着她,“为什么?”
其实这些年带着也不知道能干嘛,除了冬天能取个暖之外,她早就不想带身上,但是粉儿这个操心婆子,总是唠叨说不行,一定要带。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带了十五年,她对于寻找亲生父母的念头早就没有了,那这个东西带在身上就更没有用了。
她抬头看着天空的圆月,月光照在院子里,柔柔的月光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她喃喃道,“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母亲的吧。”
其实这个事不光是周初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微对景王府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
周初白不语,也跟着她的视线抬头看着月亮。
她继续道,“我父亲小时候说那个玉是我生来就有的,他从来不跟我说母亲的事,我也从来都不问,唯一能证明她存在的,就是那块玉。”
陆欢宜说的是母亲,可在她心里说的却是父母,景王在她小时候就在她身边自言自语过,说她长得好看,不知道是随了她父母的谁。
她确实一开始好奇过她的父母会是谁,但是却从来没问过。但是这些年景王跟陆念卿对她的照顾,她逐渐将自己当成陆家人。
如果这辈子一定要有家人的话,她只要景王跟陆念卿就够了。
周初白看着月光下的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缺席母亲的爱他感受过,但是他好歹是有母亲的。
院子里的其他人不知不觉都已经退的干净了,只剩下他跟陆欢宜。
“我最喜欢赏月了,可是在边境那次的月亮是我见过最美的,还被你给打扰了。”
陆欢宜叹了一口气睨着他,面上却没有半分忧伤的样子。
本王看在你没有母亲的份上今日不跟你计较你大不敬的事。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你父亲难道没有教你,对王爷的尊敬和称呼吗?”
陆欢宜笑着道,“有呀,他还教我不乐意就不叫呢,周初白——”
周初白扶额,他就不该问。
她托着下巴,一双眼睛在月色下格外的清朗,她眨巴着看向他,“周初白,你的玉佩有什么故事吗?”
周初白看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怔了一下。
“没有故事,就是我父亲做的,我跟我皇兄一人一个。”
当年周初白的父亲离世的时候,这天下的君主还不是现在的皇上,对于称呼自然就是父亲而不是父王。
陆欢宜托腮想了一下,“好吧,我一定会帮你把玉佩找到的。”
在她眼里周初白不过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按他这个年纪应该刚上高中,一定也是正需要父亲的年纪吧。
庭院中,一直以来见面就呛的少女与少年难得的能坐下来相互平静的交谈,画面一度看起来是那么的岁月静好。
“周初白你说你老板着个脸干嘛,年纪轻轻的,小屁孩一个,板着脸多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