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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欢宜送走周初白回府之后就看见正堂上四个男人的视线齐刷刷的向她看来。
她进屋的脚微顿,情况有变,撤退。
“我要去茅房,父亲你们聊。”
“慢着……”
景王锐利的目光看过来。
陆欢宜炯炯有神的看向景王,她声音软了几分。
“父亲,人有三急。”
“我现在也有三急,你来跟我解释解释。”景王难得的没有吃她的账。
陆欢宜挣扎作罢,坐了回去。
“太子跟宴公子,今日来找我吃饭,然后宴怀生想来拜见你,然后太子说也想来,就这样了。”
陆欢宜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想什么,都没等她问,自己就交代了,态度特别的诚恳。
景王闻言道,“那晋王又找你何事?我怎么听说你们两个开了铺子呢,你莫要告诉我,你之前就跟他商量好要开的铺子了?”
“没有的事,我是前两日才跟他联手的,到那时父亲你怎么知道我跟他的铺子?”
“听说的。”
陆欢宜才不信呢,她半眯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虽然铺子他有份,但是他就占了一丢丢的份,大份还是在我手里,我才是老板,而且父亲,我的铺子是要打开知名度的,晋王就是一个很好的名人,他就是一个不要前的广告啊。”
有几个生僻词宴怀生跟司马拓不懂,但是这爷俩是懂的。
陆念卿若有所思的点头,一脸深沉的道。
“我觉得妹妹说的没错,而且他们两个都要成亲了,这也无所谓吧?”
景王斜睨着他,“兄弟还要明算帐呢,宜姐儿我告诉你,铺子的主权你要握在手里,你怎么经营的我可以不插手,但是你一定要自己有主意。”
在景王眼里,周初白就是一个老狐狸,要是自己的女儿被欺负了至少还有身家在哪里,还有娘家,至少周初白会想着她身后的人。
陆欢宜重重的点头,非常乖巧的说。
“我知道了父亲,他要是敢对我指手画脚的我肯定踹死他。”
别人家说道王爷的时候都是一副恭敬的样子这,怎么到了景王府这边好像就是在说一个普通人一样呢。
司马拓知道陆欢宜的性子为什么这么开朗了,在这样的家庭下成长的孩子都会很幸福吧。
司马拓垂首想着,忽然间感觉到景王投来的视线,他泰然自若的道。
“王爷,今日多有叨扰了,想着一直都得到令爱的帮助,却从来都没有正式的上门拜访过,是晚辈失礼了。”
他态度诚恳有礼一点都没有摆太子的架子,景王见他一个年轻人能有这样的气度,他暗暗点头。
他眉开眼笑的道,“太子真是客气了,你是身居东宫的人,来我这里是我没招待好你,听说你跟怀生很熟?”
“宴公子一身侠气,为人豪迈,是江湖的佼佼者,晚辈能结识到他我很珍惜,毕竟我在宫里住了那么多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面具生活,好像早救不知道了自己的初心了。”
这都是他的心里话,但是却是宴怀生跟陆欢一第一次听他讲自己的事,往日他都是一副淡漠,对事情毫不在意的样子。
陆欢宜两辈子还算是自由的生活,这一世就更不用说了,景王对她的自由可谓是给了最大的限度,这换了京城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做到的。
“凡事都是缘,太子既然生为东宫,上天定是看中你的能力,我相信你将来一定是一个好国君的。’
陆欢宜坚信的看着他道,她由衷的觉得司马拓将来上任一定会是一个让人尊敬的好皇帝的。
“还有我,我也觉得司马兄,你就是为天下而生的,你生来就是要做君王的命,哪像我,一辈子都是江湖的一个小流沙,我连我爹都打不过。”
宴怀生说道这不由觉得自己跟在场的所有人比起来他就是一个渣渣。
景王哈哈大笑,这群年轻人真有意思,果然活得久了才能看到这么有趣的人。
“怀生啊,你还年轻,你爹就是一个武痴,你跟他比还是需要点时间,但是我看好你,你一定能超越那个臭老头的。”
宴怀生重重的点头,瞬间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握紧双拳道,“没错,我一定可以的,大不了等我爹百年之后,我一定能超越他在江湖有名的。”
陆欢宜轻笑出声,满是无奈的笑着。
“这话你可不能被宴伯伯听到。”
景王想起来自己还有事,他招呼陆念卿招待好他们几个之后就下去了。
堂内就剩下他们几个人,直到一抹夕阳的余晖斜影,悠悠照入府邸的时候,众人才察觉到天色不早。
司马拓抬头一看就发现天已经黑了。
陆念卿还在跟宴怀生请教那一招垮手制敌该怎么用,两人性格本就投缘,说到涉猎的区域,宴怀生侃侃而谈。
“你掌心要有力,然后这样……”
屋内的说话声就没有断过,时不时的两个还开始比划起来,陆欢宜就靠在一边椅子上歪着头打盹,手枕在脖子上,睡相很是酣甜,眉毛弯弯的,嘴巴微闭,昏暗的烛光下一副安静的模样。
司马拓随手将陆欢宜身上的毯子拉了上去,细微的触感传来,陆欢宜缓缓睁开那双媚眼。
她睡眼惺忪迷糊的坐起身,忽觉光线黯淡了下来。
仔细一看才发觉已经点了蜡烛,她瞧着还兴致盎然的那两个人,佩服的说道。
“他们两个不累吗?该不会是我睡多久,他两就比了多久吧?”
司马拓唇角微勾起,对她的发言表示肯定。
第147章 想念
“猜对了,估计这会儿才开始呢。你昨晚没睡觉吗?我今日一早就感觉你黑眼圈很重,是有什么心事吗?如果我可以帮到你得话,尽管跟我说。”
陆欢宜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她揉揉睡眼打了个哈欠。
“我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做噩梦了,我饿了,太子殿下你饿了吗?”
司马拓见陆欢宜不肯说,也不强求,他看向陆念卿跟宴怀生。
“要不要叫他们先吃饭?”
“不用了,我哥这个人,别看他吊儿郎当的,最喜欢的就是武刀弄枪了,他可以一天不吃饭就为了那战数,至于宴怀生嘛,他饿了肯定会抛下我哥的,别担心,走吧,我叫人传饭。”
说着话两人退到了外间偏房,粉儿拿着食盒进来了。
“姑娘醒了,饿了吧,今天有烧茄子,我特意跟厨房要了辣椒呢,肯定很好吃。”
一路上拎着食盒都能闻到阵阵飘香。
陆欢宜闻言双眼放亮,她搓搓手满是期待。
“粉儿你可真是我的好宝贝,刚好最近就很想吃辣辣的茄子,太子殿下快坐吧,我跟你说,我家的厨艺别的不说,这道茄子可是深受我的传授,我祖母他们都很喜欢吃,只不过这茄子是时令食物,不能想吃就吃。”
要是能像现代一样,吃什么随时都能有就好了,哎!
“听你这么一说,我确实很好奇这你亲自教的到底有多好吃了。”司马拓特别给面子的道。
粉儿将盘子端了出来,果然瞬间就飘来阵阵的肉香,茄子香。
陆欢宜将茄子推到他面前,又递给了他一双筷子。
“来尝尝……”
司马拓也不客气了,夹起一口送入嘴中,他优雅的一张一合,香味散开在嘴里。
陆欢宜紧张又期待的盯着他的反应。
“怎么样?”
司马拓放下筷子,故作玄虚的皱着眉头沉思。
“到底怎么样啊,太子殿下。”粉儿催促着道。
司马拓看着他们两个,嘴角的笑逐渐泛开。
“很好吃,我不知道原来茄子还可以这么做,真是让人很意外。”
陆欢宜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的招牌要砸在他这了呢。
“好吃你就多吃点,以后回了戈东还不一定有得吃呢。”她热情的又将盘子往他那里推了推。
司马拓领情微点头,正色问她。
“早就听说陆姑娘游历多年,去过很多地方,不知道可曾去过戈东国?”
“去过,但是没怎么玩过,戈东常年如春,很适合养生,可惜当时没能好好玩。”
“为何?”
粉儿撇撇嘴接过话,“还不是因为你们戈东的男子太热情了,拦都拦不住。”
司马拓微征片刻,望着已经开始吃起来的陆欢宜,忽然了然。
“陆姑娘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耀眼的存在,如果有缘再去戈东,陆姑娘可以来找我,让我也尽尽地主之谊。”
陆欢宜恬笑,“没问题……”
“哎呀饿死了,大老远就闻到你这的香味了,你们两个一点都不厚道,自己吃独食,过分。”
宴怀生大步流星的跨进门来直奔桌子的吃食。
陆欢宜跟司马拓四眼相视,非常默契的笑了起来。
陆念卿还没打尽兴呢,宴怀生就嚷嚷自己饿了他没办法只能放他来吃饭。
闻着桌子几个菜忽然肚子也开始叫了起来,他默默的坐下,开始动筷。
南韵儿在景王府外几尺远的地方站住,一身黑色的斗篷遮的严实,就那么站着,足足在站了一下午了,广若看了心疼,她道。
“圣女,回去吧,你今天都还没吃饭呢,咱们好不容易找到公主了,要是你就这么垮下了,公主怎么办。”
南韵儿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府门口的方向依依不舍的没有动。
“我就想看看她住的地方,看看她在这里开不开心。”
“你放心吧,奴去打听了,景王对公主很好,视她如己出,公主还有个哥哥,也是一个好人,咱们姑娘是个好命的,遇到了好人家,还健康的长大了。”
南韵儿欣慰一笑,眸中浓浓的爱意。
“我的孩子是个受上天眷顾的。”忽尔她皱起眉头,惆怅的说,“她不喜欢我怎么办?”
想到那日在酒楼发生的事,广若心里也是在打鼓。
但是面对主子的担忧,她还是违心的道。
“可能姑娘还不懂您的苦衷,我相信等她明白事情的缘由之后,肯定会理解您的……”
事到如今,南韵儿没有别的奢望了,只要知道她还活在世界上,知道她过的好,身为母亲的已经足够了。
那日原本不想承认的,可是那孩子眼里的渴望她又没法告诉自己否认。
鬼迷心窍的承认后才开始后悔,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她不好吗。
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紧握着手里的玉佩,沉思许久。
“再有苦衷,都是我的错,她就算记恨我也是应该的,我不求她的原谅。”
广若叹了一声没有再劝了就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云国皇宫内。
白雪铺满整座皇城,刺骨的寒风发出沙沙的声音。
正位上的男子负手而立,望着跪在下方的凤左相。
“连周初白一根手指头都没能动到?”
凤相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探子的情报就是这样的,周初白完好无损的出了皇宫,但是身后去抬出了几十具尸体。
就连丁大山的尸体也在里面。
“是,而且……我们的人全都死了,一个不剩。”
泽和帝冷冽的眸子向他看来,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
“去了那么多人连周初白的衣服边都没碰到,全都是废物!”
凤相脊背一寒他颤声回道,“皇上,周初白这人毕竟是黑骑兵的将军,武功高强,本来我们就没打算丁大山真的能将他杀了,只是目前看来大黎的那个人也不怎么可信任,要不是他给 的情报,他们也进不了宫,以至于全部惨死在里面,而那个人隐藏在背后没有被牵动到。”
泽和帝肃然一惊,“孤不会是被他出卖了吧?”
那人要是刚将他出卖了,他一定要他好死。
凤相斟酌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开口。
“应该不会,他还没有暴露就是最好的证据,但是皇上,我们下次再找他合作,切记要小心,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了,眼下云国还不算是很稳定,要是被大黎逮到机会开战的话,我们很被动的。”
泽和帝坐了下来,满脸的铁青之色,他不由冷笑。
“原以为这皇位有什么魅力,没想到上来了才知道坐在这里有多身不由己,孤是傻了要来坐这个皇帝吗?”
他低声喃喃自语。
凤相没听清他的话。“皇上您说什么?”
泽和帝收回思绪道,“去大牢将二哥带来吧,许久不见怪想念的。”
他自从上了这个位置后就再也没有杀人了,手还有些痒痒呢。
第148章 救命
凤相心领神会,只提醒了句,留活口就退下了。
没多久,寂静的皇城内忽然传出几声惨叫声,直到后半夜才消停,宫内众人惶惶不安,每时每刻都提着心不敢放松。
于此同时的九皇子王府内。
九皇子没有被关大牢也没有被处死,但是府外却是密密麻麻围了一群皇帝饿人。
他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已经一个月了,自从父皇死后他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他在昏暗的房中,孤立无援的站着,一身衣袍还算干净,但是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明明就是二十几岁的年纪,但是嘴边的胡渣却长满脸,无精打采的眼睛再也没有生命般。
他眸中无光的望着府中的大树,从没有比这刻更想做一颗大树的了。
看看他,一个昔日里皇帝最宠爱的皇子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沦落为阶下囚,连妻子都被杀了,唯独留他一个。
他知道自己还活着是为了给太子,哦不,现在是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