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君疼爱地将她抱到腿上,拉过她的小胖胳膊,帮她戴上这对红玛瑙手镯。
手镯做工精致的很,散发着年代久远的气息。
深红色的玛瑙像一颗成熟的葡萄镶嵌在镂空的黄金托上,显出无限贵气和华丽。
崔氏有些慌,每次都送金手镯,她可承受不起,忙推辞,“妹妹送虎妞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合适吧!”
楼君笑,“姐姐莫要推辞,这手镯本来就是我娘送给我的传家宝,我家这传家宝只传女儿不传儿子,可惜到我这辈闺女绝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让我认虎妞做了干闺女,这传家宝理所当然传到虎妞手里。
再说这是我给我干闺女的,没啥不合适的。”
楼君称呼都改成姐姐了。
言外之意,我给我干闺女礼物,又不是给你,你就别拦着了。
崔氏哭笑不得。
这时田娥、赵菊、李珍珠三个儿媳妇也坐宋大的车回来了。
楼君便吩咐宋大将外面牛车上的礼物搬进来。
白仁义不想在这儿坐在,简直就是受罪,闻言急忙和宋大一起去搬东西了。
三个儿媳妇见过蒋家两口子,又见小姑子喊他们干爹干娘,这才明白是咋回事。
她们也舍不得让小姑子认别人做干爹干娘,但既然是公婆的决定,她们也不好说啥。
只能先滚去灶房去做饭。
第149章 果然是他
楼君送的东西很多,又是布料、干货、零嘴之类的,这些都是她娘家送的,她娘家是名震江南的富商,家里有三个哥哥。
爹娘知道她嫁的穷,隔段日子便让稍些东西过来。
所以这些玩意儿里,有许多是集市上买不到的稀罕物。
白仁义愤愤地想,这些东西就把我闺女给卖了,天下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
我宁可啥也不要,也不想卖闺女!
他眼睛翻了好几次蒋观墨,都发现他在偷笑。
等把这些认闺女礼都安置妥当了,白仁义气的自己躲在门外抽了锅旱烟,自从有了虎妞,他这是第一次抽!
刚抽一口,就见蒋观墨鬼鬼祟祟地跟来了。
白仁义哼了一声没理他。
“白兄啊,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可咱两家亲都结了,事到如今你只能认了。”蒋观墨厚着脸皮笑道。
白仁义豁出去了,也不怕了,“你自己生不出闺女,就抢我闺女,要不要脸呐你?”
“不是抢,就是认虎妞做干闺女而已,又不是亲闺女。”
白仁义眼睛一瞪,“咋地,你还想让她做你亲闺女?”
“你若同意,做亲闺女也行。”蒋观墨又笑道。
“做梦吧你!”白仁义气的不行,“除非你把我弄死!”
蒋观墨皮笑肉不笑地捋着稀薄的胡子,“白兄,莫要这么大火气嘛!你看这样行不,我给你家谋个在衙门当差的职,就当补偿你?”
白仁义烟袋锅子在墙上磕的啪啪响,“一个破衙役,就想换我闺女,你想的真美!”
蒋观墨纠正道,“你闺女已经是我闺女了,不是换,而是补偿,可懂?”
白仁义气的脸都绿了。
“不用!”
“白兄,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尽管来找我!”蒋观墨看着他的背影,笑的合不拢嘴。
县衙前些天刚好有个捕快离职,这个缺让谁顶也是顶,还不如给了白家。
白仁义走几步又后悔了,反正闺女认给姓蒋的了,这个进衙门的差事要不要闺女都回不来了,既如此,为啥不要?!
他白仁义又不傻!
自家有在衙门当差的,办事就容易多了!
于是他又返回,问蒋观墨,“你的话可当真?”
蒋观墨笑的更嘚瑟了,“自然是当真的,这事儿你跟你三个儿子商量一下,看谁愿意去,这几日就去找魏成备案。”
白仁义咬牙切齿,“知道了!”
说完这才甩手转身离开。
这时三个儿媳妇也把饭煮熟了。
熬了满满一锅小米红豆粥,做了三个菜,一锅腊肉炖萝卜,一锅野羊肉炖萝卜,还炒了一个辣子爆炒羊杂。
闻着就香得很。
做好饭田娥就去屋里问婆婆,“娘,饭好了。”
崔氏刚想说稍等会儿老大老二,就听外面响起鞭子声,听声音就知道是老大老二回来了。
迎出去一看,果然是两个儿子到家了。
只是他俩脸色都很不正常,像是被吓到了。
白仁义走过来问,“你俩遇到啥事儿了?”
老大将今儿在雍州城遇到的事儿说了一遍,临了道,“幸亏官兵没为难我和二弟,否则你们现在就见不到我俩了。”
老二点点头,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众人听了也是惊魂未定。
崔氏道,“不管咋样,总算没惹上是非,也平安到家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听啪叽一声!
众人吃惊地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从老二牛车下爬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众人皆惊!
老大老二都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是啥时候藏到他们牛车下的,他们咋一点都没察觉?!
“救我……”
这个浑身是血的人,只说了两个字,就晕死过去。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不知该不该救这个人。
虽然老大老二没说,但大伙儿都猜到,他就是那个被官兵追杀的人。
能一直扒在车下不被发现,可见他功夫不一般。
他身份不明,万一是通缉犯或劫匪咋办,救了他就等于引狼入室。
这个人和蓬玉烟、沈熠辰不一样,他们俩一个老一个瞎,不会给人造成威胁。
而这个人正值壮年,若伤养好了,肯定是壮汉一枚。
万一他起什么歹意,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这时蒋观墨出来了,看到躺在地上血淋淋的男人,也是吃了一惊。
不过到底是做县丞的,他靠近一看,只见这个人虽然浑身血污,但还是依稀能看清他身上的衣服。
他身穿一件墨色绣麒麟的官服,这官服只有皇上身边的武官才有资格穿。
这下蒋观墨更吃惊了,雍州离皇城八百里,这个人为何会来雍州,还被人追杀?
难道是……
想到这里,他便跟白仁义说,“这个人不是坏人,快把他扶进屋里!”
白仁义虽然不待见蒋观墨,但他对人不对事,既然蒋观墨这么说,就证明这个人是可以救的。
再说也没人愿意地看着他死在自家。
于是,白仁义便和自家三个小子,将这个人扶了进去,安置到炕上。
崔氏端了一碗热水,给这个人喂下。
因不确定对方的身份,怕给白家找麻烦,所以蒋观墨没让人请郎中。
但不请郎中,就不知道他伤的到底如何。
这时,白仁义忽然想起一个人,上次虎妞被刘芸陷害时,是蓬玉烟给扎的针,他懂医术,何不请他来看看?
蓬先生是自己人,不怕他泄露消息。
于是,白仁义便差老大赶紧去请蓬先生。
白老大是乘坐摇梯下去的,现在除了张虎张豹兄弟,白仁义还特意安排了两个人,四个人替换着守摇梯,日夜不离人。
这样谁有个急事儿下去时就方便多了。
蓬玉烟找沈熠辰时就受了点轻伤,主要是受惊吓厉害,吃了虎妞的飞龙掌血后,人很快便没事了。
听了老大的话后,心中一动,便立刻收拾药箱要上去。
沈熠辰自然也要一起去。
很快,三人便乘坐摇梯上来。
蓬玉烟匆匆来到那个浑身是血的人面前,用热水将他脸上的血污擦干净,心顿时沉了下来。
果然是他……
第150章 辈分乱啦
沈熠辰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也判断出几分。
蒋观墨察言观色,看出蓬玉烟和这个人认识。
果然,蓬玉烟和沈公子都不是一般人。
猜的没错的话,他们都是那个地方出来的人。
蓬玉烟急忙检查了这个人的伤情,然后给他包扎了一番。
虎妞见蓬先生对这个人这么上心,自然很大方地贡献出一段飞龙掌血。
虽然只有小小的一段,但给这个人含下后,他的脸色就有了明显变化。
不是虎妞小气,而是飞龙掌血本来就不多,她自然要省着点用。
做完这一切后,蓬玉烟跟白仁义说,要把这个人弄到崖下,以便观察他的伤情。
白仁义不疑有他,自然同意了。
于是白家三个儿子以及白仁义和宋大,又用一块木板将这个人抬到崖下,就安顿在蓬玉烟旁边的屋里,这样方便他随时查看。
将人安顿好,几人重新又回到崖上。
经过这一番折腾,锅里的饭菜都凉了,三个儿媳妇又重新将饭菜热了热,大伙儿才坐下吃饭。
吃完饭后,三个儿媳妇去新房子那边收拾了一下。
虽然崔氏特意给楼君一家留出一间房,但毕竟没睡过人,打扫一下还是必要的。
蒋瑞要和五坑回李珍珠那房,却被楼君叫住了,“瑞儿,你就跟爹娘一起住。”
“娘,你们都有二小了,还稀罕我?”蒋瑞翻个白眼。
“二小是二小,你是你,那能一样吗?再说你也叨扰三姨姨这么久了,让人心静一晚上。”
蒋瑞答非所问地坏笑道,“娘,您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个事儿,虎妞喊你干娘,而我喊虎妞姑姑,那我是不是得喊你奶奶?还有,我若喊你娘,你又和白家奶奶称姐道妹,我是不是该喊白家奶奶也喊姨姨?”
“小王八羔子,正事儿没有,还挺会挑刺儿!”崔氏笑骂。
不过一想也是,这辈分都乱啦!
那就重新排下辈分。
虎妞是必须叫白仁义爹,叫崔氏娘的。
也是必须叫楼君干娘,叫蒋观墨干爹的,这点谁也改不了。
那就改小辈的。
以后白家所有孩子除了虎妞,都喊楼君奶奶、蒋观墨爷爷。
白老大、白老二、白老三和他们的媳妇,都喊楼君婶子,喊蒋观墨叔。
而蒋瑞自动升了一级,成了坑们的叔。
自然蒋二小童鞋也立刻有了五个大侄子。
就连崖下的沈熠辰也得管他叫叔。
以后蒋瑞喊老大老二老三改口叫哥,喊田娥、赵菊、李珍珠嫂子。
不用叫虎妞姑姑了,虎妞还得叫他哥。
总之这么一排,还觉得挺乱,尤其是五个坑,根本就接受不了。
凭啥喊蒋瑞叔!
还有蒋二小那小王八蛋!
蒋观墨怕大家忘了,还兴致勃勃地用笔墨将辈分写在纸上,张贴在显眼的地方,让所有人每天读三遍,说这样才能记牢。
弄完这些后,大家才各回各屋歇着,因为明儿各自都还有事儿。
等所有人都睡下,蒋家两口子也带自己俩儿子去了新房那边,白老大才重新又起来一趟,喊开他爹的门,将今儿卖菜的银票交给他。
“爹,方才有外人在,我不方便拿出来,这是今儿卖菜的银票,您收好。”
白仁义奖励他一个微笑,对,蒋观墨就是外人!
“卖了这么多?”
白仁义看一眼银票,吓了一跳。
整整九百五十两的银票!
他和老三今儿拉了四百斤菜,不过才卖了四百两银子,可老大老二却比他多卖五百五十两银子!
虽然他们拉了韭菜、蒜黄和蘑菇,可也不至于多赚这么多!
白老大笑笑,“爹,白菜和萝卜我们卖的是二两银子一斤,一共拉了四百斤,这就是八百两银子。
韭菜、蒜苗和蘑菇各拉了二十斤,五两一斤就是三百两银子,一共是一千一百两银子。
回来时我和二弟从雍州菜市花一百五十两银子贩了点海带和虾皮,本想赚个来回脚,可谁知刚出雍州城门,就遇上官兵,到家也没心思卖了,这点海带虾皮只赚了十两银子,而且还各剩了十斤。”
白老大一边说,一边将另一张一百五十两的银票和十两碎银交到白仁义手里。
白仁义都收下了,这些银子他要给媳妇保管,然后统一分给三个儿子。
交完银票,白老大又问,“爹,明儿我和二弟早点去,今儿雍州城里好多有钱人家的丫头婆子都要预定咱家菜呢,咱家菜可受欢迎了。”
白仁义沉思片刻,“明儿不去了,就在在晋宁县卖。”
“为啥呀爹?那可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白老大有些急。
“你听爹的,雍州太乱了,就怕咱有命赚没命花。”
白仁义是替两个儿子着想,今儿那个受伤的人藏在车下出逃的事,他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两个儿子运气好,才没被发现。
若真被官兵发现他们车底藏人,那就是包庇犯罪,说不定得蹲大狱。
这年头银子虽然重要,但命更重要,只要人平平安安的,还怕将来赚不到钱?
白老大见他爹坚持,只得点头答应。
其实他觉得这次就是偶然,哪会那么巧每次都遇到。
不过爹说不让去,那就不去。
爷俩讲好明儿都去晋宁县卖菜,就各自回屋了。
今儿腊月二十了,白仁义算着每天卖八百斤菜,十天就是八千斤,那就是八千两银子。
加上还有点儿韭菜、蒜苗和蘑菇,这几种菜产量低的很,种的也少,但卖两千两不成问题。
几天就是一万多两银子!
要发财了!
当初蓬玉烟建议他盖温室时,他还犹豫了半天,现在可庆幸了!
建温室把卖粮的那一千多两银子花了个干干净净。
现在刨去建温室的成本,还有人工成本,他净剩五千两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