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仁义还让儿子们赶来两辆牛车,自己赶一辆拉崔氏和虎妞,另一辆老大赶,上面坐着蓬先生和沈熠辰。
老二、老三则和金狼金虎一起,步行押送黑衣人。
黑衣人的眼睛一路都在看牛车上的蓬玉烟和沈熠辰。
他没想到当今太子和国师,居然沦落大坐牛车的地步,而且看起来还十分享受。
而且那赶牛的人,似乎和他们关系非常好。
反正黑衣人想不通,他们到底是啥关系。
这一路他想逃也逃不了,因为金狼金虎一直虎视眈眈地瞪着他,时不时还张开血盆大嘴吓唬他。
一行人走的倒也不慢,到晋宁县时,刚赶上蒋观墨升堂,听闻白仁义和蓬玉烟都来了,他急忙迎了出来。
蓬玉烟上前将黑衣人的情况简单说了几句,又道,“蒋县丞,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蒋观墨忙道,“请蓬先生、沈公子、白兄,到密室细谈。”
说着,他又命人将黑衣人押送大牢。
黑衣人转了一圈,又回到大牢,不过这次是被押来的,而且还和刘文采是对面,两人中间只隔着一个过道。
刘文采见昨晚的黑衣人又回来,还是被五花大绑回来的,顿时十分失望,本指望他能救自己出去,可现在呢?哎呀呀!!
蒋观墨请几人到密室详谈,崔氏则领着虎妞和儿子们,去找楼君玩了。
由于崔氏平时忙,所以二人见面的次数不多,好容易来一次,自然要待上半天。
而这边,蒋观墨看蓬玉烟的神色,就知道他有重要的话要说,便将密室的门锁上。
蓬玉烟清了一下喉咙,低声道,“蒋县丞、白老弟,我们怀疑刘文采和宫中有勾结。”
此话一出,蒋观墨和白仁义均吃了一惊!
蒋观墨忙问道,“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实不相瞒,上次去银矿救人时,叶大侠就发现银矿的贼寇中,有宫中的侍卫。今天和叶大侠交手的这个黑衣人,也是宫中之人。”
蒋观墨和白仁义更吃惊了。
这蓬玉烟是如何分辨宫中之人的?
蒋观墨早就对蓬玉烟和沈熠辰的身份有猜测,现在更怀疑了。
白仁义虽然没读过书,但脑袋却好使的很,此时自然也想到这一点。
两人同时想,难道蓬玉烟和沈熠辰是王公贵族?
不想,蓬玉烟却又开口道,“今日我就不瞒各位了,我乃大乾朝国师蓬玉烟,这位是大乾朝太子沈熠辰。”
说着,蓬玉烟亮出太子玉契。
蒋观墨和白仁义像被雷劈了似的,感觉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国师!!
太子!!
他们真希望蓬玉烟是开玩笑的,但他手中的玉契却骗不了任何人!(玉契一种证明太子身份的玉质身份证。)
两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卑职(草民)见过太子,见过国师!”
这两人跪在地上,此时都在疯狂地想,他们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国师和太子的事。
白仁义能想到的,就是他经常和沈熠辰抢着抱虎妞!
哎呀呀,若知道沈熠辰是太子,就算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抢!
早就把虎妞拱手相送了!
不,呸呸呸!乌鸦嘴!
不是拱手相送,而是压根就不让他们见面,他会带着一家人和虎妞躲的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见沈熠辰!
而蒋观墨只想起,他第一次去白仁义家吃饭时,和魏成抢着吃肉的丢人场景。
两人跪在地上皆瑟瑟发抖。
他们更想不透的是,沈熠辰既然贵为太子,蓬玉烟又是国师,二人本该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却又咋会沦落至此。
白仁义犹记得,当初虎妞将他们带回家时,他们的那副惨样。
难道他们被奸人所害?
那害他们的人是谁?
自己又会不会引火上身?
二人顿时觉得自己摊上事了。
蓬玉烟还啥都没说,二人就疯狂脑补了一番。
这时就听沈熠辰低沉压抑的声音响起,“都起来吧。”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我们不起,就是不起。
蒋观墨战战兢兢道,“卑职有眼无珠,竟然不识得太子和国师,罪该万死!”
白仁义不会说官场上的话,也学着说,“草民有眼无珠,竟然不识得太子和国师,罪该万死!”
沈熠辰道,“本太子恕你们无罪。”
二人还是不敢起。
蓬玉烟道,“蒋县丞、白老弟请起,我们还有要事相商。”
蒋观墨心道,跪着说也不错。
他们不是不起,而是身子软的不能起。
可沈熠辰和蓬玉烟都说让他们起来说话。
他们只好互相搀扶一把,才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蒋观墨和白仁义连头都不敢抬,弯腰低头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蓬玉烟不想在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他们愿意站着就站着吧。
“蒋县丞,老夫识得这黑衣人,他乃是刘娘娘的贴身侍卫,所以老夫推测,刘文采虽然表面上霸着地下银矿,但他的背后主谋却是刘娘娘。”
二人又是汗如雨下,这咋又和刘娘娘扯上关系了?!
国师大人,求您老别说了,我们不想知道!
他白仁义只想做个快乐的农夫,而蒋观墨只想管好自己的地盘,再无更大野心。
第184章 干姐魔爪
然而无论他们想不想知道,还是知道了。
“国、国师大人,此话何意?”蒋观墨擦了一把冷汗问道。
“自然是请蒋县丞配合我做个局。”蓬玉烟淡淡道。
看吧,就知道摊上事儿了,蒋观墨生无可恋地想。
“卑职听从国师的安排。”他战战兢兢地道。
蓬玉烟将二人召集在一起,对着他们耳语一番。
蒋观墨和白仁义听的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过,这二人虽然胆小,但他们毕竟是男人,关键时刻还是有家国情怀的!
蓬玉烟的计划是这样的:因黑衣人已经识破他们的身份,所以先将黑衣人秘密处死,对外就说黑衣人因病暴毙。
然后无罪释放刘文采。
刘文采肯定会派人秘密回复刘娘娘,说自己这边一切正常。
刘娘娘的人就会释放人质刘彦龙。
然后趁此机会,将刘彦龙劫持到自己这边。
这样刘彦龙就成为他们的人质。
而这时蓬玉烟就会派一个说客去说服刘文采,让他归顺与己。
若刘文采拒不归顺,就把刘彦龙这颗棋子抛出来!
刘彦龙是刘文采的独子,他为了唯一的血脉,肯定会答应归顺!
而这个说客,蓬玉烟认为白仁义是最合适的。
因为白仁义嘴巴好使,脑袋也灵活,这事交给他肯定没错。
刘文采归顺后,银矿继续秘密运行,等刘文采秘密运行银子时,直捣庸王老窝,一举将叛贼拿下!
蓬玉烟说出自己的计划后,便看一眼蒋观墨和白仁义。
二人虽然被蒋观墨的计划吓得冷汗淋漓,但还是很快答应了。
说好听点是男儿的一腔热血和家国情怀。
说难听点,他们有别的选择吗?没有!!
因为他们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若此时不答应,就怕蓬玉烟弄死他们!
白仁义就想做个不愁吃喝的种田人,打死他都想不到自己会和国家命运扯上关系。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蒋观墨犹豫片刻,大胆问道,“国师大人,剿灭庸王并非易事,我们手中没有军队,如何攻下庸王城府?”
蓬玉烟胸有成竹道,“你们尽管放心,叶大侠乃骁骑大将军,半年前他奉命前往剿灭庸王叛党,却不想中了奸人之计,被叛党一路追击至此,多亏老三的牛车救他一命。
这半年来,将军已经秘密集结自己的军队数十几万人,就等有朝一日派上用场。”
蒋观墨和白仁义又是大吃一惊!
蒋观墨虽然早就猜到叶飞尘身份不一般,但却没想到他是骁骑大将军!
而白仁义干脆不知道骁骑大将军是个啥职位,总之很厉害就是。
没想到他的崖下竟是卧虎藏龙之地,隐藏着这么多大佬!
蒋观墨又抹了一下冷汗,“卑职知道了。”
蓬玉烟又道,“今天我们五人的密谈,不能让第六个人知道,此事事关大乾朝命运,一旦泄露将前功尽弃,更会给你我引来杀身之祸,可明白?”
二人忙道,“卑职(草民)明白!”
几人又将计划梳理一边,确定没有任何疏漏,蒋观墨这才在蓬玉烟的授意下,令人将黑衣人押到密室,进行一番拷问。
事实证明,果然和蓬玉烟推测的一模一样。
问毕,黑衣人已经失去活着的意义,沈熠辰飞速从袖中甩出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直击黑衣人脖子,下一刻黑衣人便应声倒地。
他脖子上只有一条极细极细的伤口,连血都没流出,就被人拉了出去,扔到乱坟岗喂狼。
蒋观墨和白仁义看到这一幕,都快吓尿了。
蒋观墨心想,果然是太子,除了佩服他真是啥也不想说了。
白仁义则战战兢兢地想,今后,他再也不敢和沈熠辰抢虎妞了。
这孩子太狠了,一不高兴嗖地一下就能要你的命。
杀完黑衣人,几人若无其事地走出密室。
外面阳光正好,好像这个世界本来就这么美好。
蒋府,两个女人正手拉手说的高兴。
楼君见虎妞喜欢蒋二小,一来就把蒋二小给她玩去了。
蒋二小现在七八个月,白白胖胖的,甚是讨人喜欢,不过一看到虎妞这个干姐来了,这可怜的小童鞋吓得急忙装睡。
他可不想成为干姐的玩物。
不过他就算装睡,也逃不过干姐的魔爪。
他躺在炕上,干姐就光着脚丫子跪在他旁边,一会儿捏捏他的鼻子。
一会儿揉揉他的脸,一会儿拽拽他的耳垂,总之就是不让他安生。
干姐还捏他的痒痒肉。
他忍笑忍的好辛苦。
一旁的楼君拉着崔氏的手,笑道,“姐姐,前儿我娘家来信了,说姐姐家的布在江南一带供不应求,还说姐姐家的布质地好,那些有钱的小姐夫人都喜欢买来做衬衣。”
“妹妹真是过奖了。”崔氏也高兴地笑道。
“妹妹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楼君笑问。
“妹妹有话直说便可。”
“我想,既然白氏织造在江南如此受欢迎,姐姐何不把白氏织造的分号开到江南,这样既能节省运输成本,又能满足货物需求,姐姐若有此意,我可以请我娘家帮忙。”
崔氏笑道,“多谢妹妹一片好心,但如今你姐夫忙的要命,若想要把分号开到江南,估摸要一年以后了,等到时候,我再和妹妹商榷此事。”
“也好,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太急反而是拔苗助长。”
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是中午时分。
楼君安排小翠下去准备饭菜。
蒋老夫人前些日子前往江南去了,家里只有楼君,饭菜准备起来倒也简单。
而白家三个儿子,把崔氏和虎妞和送到蒋府后,就回桑榆村了,因为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忙呢。
蒋府的饭菜自然不如白家的丰盛。
不过好在崔氏和虎妞不是挑食之人,有没有肉无所谓,能吃饱就行。
后晌,蒋观墨一行人才回来。
白仁义套上牛车拉上妻女、沈熠辰和蓬先生回村。
第185章 赏是真赏
仅仅过了一个上午,白仁义看待沈熠辰和蓬玉烟的心情却大不一样,自然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日后,一切照蓬玉烟的计划进行。
叶飞尘的伤在歇息两日之后已经大好。
白仁义也作为说客,成功说服了刘文采。
刘文采答应把他们引到庸王的秘密军事基地,但前提是他儿子不能少一根毫毛。
白仁义自然答应了。
然后就是一个月后,在蓬玉烟的周密计划下,叶飞尘带领军队,化妆成押送银子的贼寇,里应外合杀了庸王个措手不及。
这次庸王的老窝被叶飞尘的军队连根拔起,庸王拒捕,当场自杀身亡。
消息传到京城,连皇上都不敢相信。
一直以来,庸王都是皇上最大的威胁,更是皇上的心头刺,怎奈庸王势力巨大,皇上几次派人剿灭,都没有成功。
庸王身亡,刘文采叛变,刘娘娘失去庇护,在宫中顿时像无根的浮萍。
二皇子沈勾更是日日郁郁寡欢。
他母妃费尽心血将那个贱货的眼睛毒瞎,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借助庸王的势力,把自己扶上皇位。
可结果呢?
庸王却被叶飞尘逼死了!
就在半年前,他们还以为叶飞尘死了!
谁知他却没死!
而且据可靠情报,不但叶飞尘没死,蓬玉烟和那个贱人也没死!
他们都隐居在一个姓白的庄户人家!
沈勾的目光中淬满毒液。
早晚有一天,他要将那个贱人弄死。
刘娘娘伤心欲绝,在后山偷偷为庸王建造了一座坟墓,里面埋葬了他穿过的衣服。
一幕幕往事浮现在脑海中……
十六岁那年,刘娘娘正是情窦初开的如花少女,有一次,她跟随家人去走亲戚,回来的途中,半路遇到被人追杀的庸王,是她救了庸王一命。
那年的庸王对刘娘娘一见钟情。
庸王在刘娘娘家养了一个多月的伤,临走时,他对刘娘娘说,“等我,你救了我一命,我还你半壁江山。”
那时的庸王还没封地,却狼子野心地窥视皇上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