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歌身边的王嬷嬷应声，和欧晓阳一起出去。
苏妙和红琳姨娘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快的几乎让人看不见。
可是赵慧和苏姝仍然看见了。
赵慧没有想到竟然隐藏的那么深，方嬷嬷是娘亲身边的老嬷嬷。
平时深得娘亲的信任，在娘屋里还会提醒娘亲不要和姨娘们走的太近，要有大妇的威严。
谁曾想到，这么一个人，竟然是红琳姨娘的人。
看来自己回去也要好好排查一番。
孟文歌听到女儿的话，抬头看了一眼苏姝。
满脸疑惑的问道，“姝儿，是不是搞错了？方嬷嬷当年还是我去外地救下来的，瞧着她孤苦无依便收留了她。她也一心要报答我，所以对我忠心耿耿。”
“娘亲，方嬷嬷其实是故意让你救的，这一切都是红琳姨娘的计谋。她想离间你和父亲的关系，也想除了你。
可惜的是，父亲并没有被离间。而你的一应贴身事务和吃的东西。也是王嬷嬷吩咐了专门的人料理。不让别的人插手，这才没有得逞。”
苏姝也是昨天回去以后，才努力想起来的，前世的很多事情都慢慢忘记了。
孟文歌并不是一个磋磨姨娘的人。夫君经常在军中，她对待两个姨娘也是不错的。
就连苏牧瑜身边的一个通房丫鬟，她也是拨了单独的小院子，还给安排了两个小丫头伺候着。就等苏牧瑜回来后，把她提到妾室的位份。
没想到自己的大度，竟然换来的是很久之前的算计。
这会越想越气，走到红琳姨娘面前，狠狠的给了她几个耳光。
一边打一边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的心被狗吃了吗？我对你们那么好，你们这群喂不熟的狼。”
赵慧走过去扶起孟文歌，“母亲。别自己动手，仔细手疼。”
“夫人，你不能单凭二姑娘一面之词就来定罪。”红琳姨娘披头散发的哭喊道。
“夫人，方嬷嬷带过来了。我们到那里，她想自杀的。被拿住了。”王嬷嬷走进来说道。
欧晓阳将方嬷嬷反手绑着，推了进来。又在膝盖骨踢了一脚，方嬷嬷腿一弯跪了下去。
方嬷嬷的额头上有撞击的痕迹，看来是想撞墙而死，来个死无对证啊！
“方嬷嬷，你在我身边十几年了。我就是喂一条狗也该喂熟了。怎么就喂不熟你这么一个畜生？”
孟文歌蹲下身子，看着方嬷嬷一脸空寂的神色。
方嬷嬷听闻孟文歌的话，也不辩驳。只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方嬷嬷，我母亲养了你十几年。你连话都不愿意说。你以为我没办法对付你吗？”
苏姝的心里有着暴戾的种子，就掩埋在心底。
遇到和苏妙有关的事情。暴戾的种子就会生长出藤蔓枝叶。
第41章 暴戾恣睢
苏姝脸上闪过一丝冷笑，眼底的暴戾好似可以摧毁一切。
赵慧心里一惊，小姑子对着苏妙的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情绪。
她这是怎么了？
苏姝拔了苏妙头上的簪子，来到方嬷嬷面前。
前世她就是这样用簪子，撬开王嬷嬷的指甲的。
这个方嬷嬷对所有人都冷血无情，唯独对苏妙母女两个好。
苏姝拽起方嬷嬷的一只手，对方仍旧闭着眼睛。
大家都不知道苏姝要做什么？
苏姝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对准她的指甲，狠狠将簪子刺进去。
“啊！”方嬷嬷惨烈的叫声响起。大家都吓了一跳，胆小的丫鬟已经瘫倒在地上。
二姑娘这是怎么了？
孟文歌刚要出声制止，就被赵慧拦下了。
赵慧看到苏姝身上的孤寂无助和无尽的恨意。
赵慧甚至控制不住想要去抱着苏姝，给她温暖的安慰。
“方嬷嬷，你这么的忠心护主。你的两个主人会舍得让你这般受苦吗？”苏姝冷厉的声音响起。
继续刺向第二根指甲，方嬷嬷一个劲的挣扎。
本来就长得魁梧有力，又做惯了活计，力气也比苏姝这样的小姐大。
欧晓阳不动声色走过去，制服了方嬷嬷。
虽然才十三岁多，可欧晓阳身上是有功夫的。
方嬷嬷被欧晓阳死死的压制住，一点都不能动弹。
“卸掉她的下巴。”苏姝话音未落，欧晓阳就已经动手了，赶在方嬷嬷咬舌自尽前面。
苏妙悲愤的哭喊着，“妹妹，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方嬷嬷是我的人就是，你说什么都可以。”
“姐姐好计谋，这话说的好像我是逼你的。这吃里扒外的奴才留不得，以后还有吃里扒外祸害将军府的人，记住这就是下场。”
苏姝狠戾的眼神，扫过在场的众人。
又刺向方嬷嬷的指甲，只将她的指甲剥开。而方嬷嬷已经疼的昏死过去。
苏姝丢掉簪子，冷声的说道，“姐姐一副贤良的模样，未必就是真心爱护，自己的奴才呢。”
苏妙闭上眼睛，掩去眼里的恨毒。睁开眼睛，楚楚可怜的眼神，透着痛彻心扉的无奈。紧咬住下唇，未语泪先流。
“这幅模样，做给男人看吧。姐姐，到了嫁人的年纪，不想留在家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既然沈家还在孝期，娘亲不如咱们退亲吧。给姐姐找个好人家，不拘嫁妆银子多给一点就是。可别让好姐姐等急了。”
苏姝实在是厌恶，苏妙楚楚可怜的模样。
“娘，二妹妹说的很在理。大妹妹原先不是这样的，都怪沈家一直不来提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嫌弃大妹妹庶女的身份呢。”
赵慧适时的补上一刀子。
红琳姨娘摇着头，“夫人，千万不可。沈家可是将军在京时，定下的亲事。”
沈家家门兴旺，又是朝中的肱股之臣，深得皇帝信任。
好不容易结成的亲事，女婿年轻有为，也不嫌弃女儿的庶女身份。
这退亲之后，她们还能给女儿找什么好人家吗？
“将军远在边地，哪里知道女儿大了，心事多了。遇到沈家还在孝期，等不及了也是情理之中。”孟文歌不想再让这母女两个得意了。
自己一心要做个大度良善的大妇，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的女儿差点被算计。
“来人，将红琳姨娘关在她的院子里，没有我的吩咐不得出门。大姑娘感染风寒需要静养，落霞院从今天开始，不许任何人进出。着两个人外面看守着。
方嬷嬷将她发卖了吧。并告诉人牙子，她有害主之心，不想惹事就卖去偏远之地。”
孟文歌冷冷的吩咐着后续的处理。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办。”王嬷嬷抬手示意外面站着的粗使婆子，上前将红琳姨娘搀起来。
两个人一左一右辖制着她，朝外面走去。后面还跟着两个丫头。
“姝儿，我们回去吧。”孟文歌轻声的喊着神色不太好看的苏姝。
回过神来的苏姝，看了一眼地上的苏妙，心里无比的畅快淋漓。
“娘亲，我们走吧。”苏姝和赵慧搀扶着孟文歌回到主院。
“娘，你也乏了。去休息一会吧，我找妹妹说点悄悄话。”赵慧知道苏姝还有事情没说，可也不想让婆婆跟着操心。
便支开婆婆，让苏姝到自己院子里去。
“罢了。你们姑嫂二人去说你们的话。慧儿，下午过来娘这里拿钥匙。以后这个家，就给你当吧。”孟文歌不免已觉灰心。
自己眼盲心瞎这么多年，还是不如儿媳妇是个聪慧的。
赵慧一直以来都不喜红琳姨娘母女。
“娘，您还年轻着呢。还是您当家，平日里我帮衬一二吧。”
“傻孩子，你比娘和姝儿都要聪慧。炎风娶了你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苏府的福气。以后你当家了，我也能去照顾你们父亲些。”
“嫂子，你就接了钥匙吧。娘亲也有两年多没见爹爹了。”苏姝在一旁帮衬着母亲说话。
“那我就接了，不过娘亲可还要时常提点我才是。”赵慧也很干脆的答应着。
婆婆有时候容易被糊弄了。要不是身边的王嬷嬷和李嬷嬷两个人机警，还不知被糊弄多少呢？
“你们去吧。我现在没事的时候，还要照看妍姐儿呢。”
苏姝和赵慧回到赵慧的房里。
赵慧吩咐丫头在外面守着，自己拉着苏姝坐下来。
“妹妹，你告诉嫂子。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苏姝把自己在御花园里，遇到二皇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慧这下明白了，昨晚夫君跟她说以后留在京郊大营里。离家近还能陪她。
当时赵慧就觉得很诧异，自家夫君什么德行是知道的。
一心喜欢往边地跑，说是边地无拘无束的，又能立战功。怎么会想起留在京城呢？
原来一切是为了妹妹，赵慧自己都羡慕小姑子，有这么一位好哥哥了。
不禁噗嗤一笑。“你哥哥这个混蛋。”
“大哥怎么了？”苏姝好奇的问道。
“你大哥大概是知道了。怕你以后吃亏，求了太子想办法，让他留在京郊大营里。居然跟我说，是因为舍不得离开我，我说昨晚我怎么就不相信他的话呢。”
“哥哥也真是的。怎么可以为了我这样？”苏姝满满的感动，眼里蓄满泪水。
哥哥是这样，为了自己放弃喜欢的生活。嫂子也是这样，一点都不会生气。
赵慧看不得苏姝掉眼泪，拿起帕子递给苏姝，“快别这么说，我也是喜欢他留在京郊大营的。我们成亲一年多了。也想有个孩子，他在京郊大营还能经常回来。”
“嫂子，谢谢你们。”苏姝忍不住抱住赵慧。
“傻妹妹，你成亲的时候，我们就说过，娘家永远都是你最大的依仗。如果兄弟姐妹都靠不住，女子成亲以后得有多凄凉。”
“我一辈子就这么赖着你们。”苏姝呢喃道。
“那你住回来，姑爷可怎么办？这可是你哭闹着要嫁的人哦，当初可是拦都拦不住。”赵慧打趣着说道。
苏姝脸色绯红，有点不好意思了。
却还嘴硬的说：“幸亏你们没有拦住，不然这么好的姑爷就跑进别人家了。”
“哎呦呦，还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啊。这就护上了？”
“嫂子，他值得。相公说，他去国子监请假，过几日带我陪婆婆，去梨竹县外祖家，等明年春闱再回来。”苏姝想到凌陌玄，都压制不住嘴角的甜蜜。
“姑爷真这么说？那感情好，二皇子的性子不像外表看起来这么纯良。这种人内里最是狠毒了。”赵慧有一个优点，就是看人特别的准。
在娘家，她的姐妹们都很相信她。
她打第一眼看到苏姝，就知道她没有外面所说的不堪，只是头脑简单而已，容易被人当靶子打。
“再过四天就出发了，铺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还有惊鸿楼那里，玫瑰露你帮我按时送过去。制玫瑰露的法子在这里。”
苏姝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秘方，交给了赵慧。
“这可是秘方，可千万使不得。你可以交给你小姑子。”赵慧合上秘方递给苏姝。
苏姝摇摇头，“等以后小姑子嫁人，我会多备点嫁妆铺子。可这个不可以，她留不住的。国公府里吃人的人太多，小姑子一个小姑娘，如何能躲开那些人？”
第42章 震慑下人
苏姝也想教凌烟儿，一些安身立命的本事。
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国公府的狼太多，小姑子根本没有办法守住。
只有自己现在开始为她筹谋，嫁妆铺子、首饰的，先给她慢慢的开始置办了。
“那个地方更是乌烟瘴气的。人又多规矩又大。也是难为你了。你既然去梨竹县，咱们铺子里的胭脂面霜什么的也带上一些。
人情世故需要走动的，也是一个心意体面。不重要的人，就拿我铺子里的胭脂面霜，比乡下地方强些。”赵慧怕苏姝不懂人情世故，特地提点了一番。
“嫂子，你铺子里面的胭脂面霜，虽比不上芙蓉馆。也是很好的，在京中也是很出名的。”
“明日让小厮送去国公府给你。东西多备着一点。我再让小厮去医馆，买些梅花点舌丹、活络丹、催生保命丹给你带着。乡下地方，留着送人也是一件功德的事情。”
苏姝笑着说道：“还是嫂子厉害，想的就是周全。娘早就应该让你当家了。”
苏姝知道回去后，得要多存一些东西在空间里面。既然有这么好的储物空间，自然也要用上的。
这一去就是半年多，什么东西还是预备着好。
如果不是空间里有匕首，自己可能也要真的遭殃了。
“我们去娘院子里吃饭吧。也闹一闹她，让她开心些。”赵慧拉着苏姝的手，站了起来。
姑嫂两个边走边说着悄悄话。
府里的丫鬟小厮，都知道了方嬷嬷卖主的下场。
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很好说话的二小姐，今天竟然这么狠辣，直接把方嬷嬷的指甲盖都撬开了。
见到苏姝二人，一眼瞄过二小姐笑意盈盈的脸，手指甲都在发抖了。
下人们都低着头，恭敬的给苏姝二人施礼。
“姝儿，你今天立威了。以后府里的这些下人，怕是都被震慑住。”赵慧冷眼瞧着府里的小厮丫鬟，眼里都有几分害怕。
“嫂子比我会拿捏下人。我只会用这招。”苏姝是不太会拿捏下人的。于后宅之事，并没有用心去学。
真正的学习就是当阿飘的那些年，看了太多后宅的阴私之事。
“赏罚分明，恩威并施。记住这个就是了。”赵慧提点了一句。
两个人到了主院，陪着孟文歌吃了中饭。又闲聊了一会，苏姝就带着欧晓阳和夏荷回国公府了。
回到国公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