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让陆想容提前堤防,生产的时候,从太医院情人或者请医女,一定要避开这些人和这些人的亲近范围,若有关联着的人一定要严格审查。
陆想容觉得奇怪。
她跟许韵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萧涣那个草包,一定又做了什么蠢事,让罗氏和许韵不心里不舒服了,开始胡思乱想。
而且这件事情多半还跟自己有关。
陆想容在心底默默诅咒萧涣出门踩空掉坑后,开始细想起了这件事情。
嘉嫔虽然提醒得对,但生产这件事情本身是不需要自己太过担心的。
毕竟她生产之时陪在身旁的那些人,不论稳婆还是医女,都是齐国公府和靖海侯府找来的,都是从前府里惯用的老人,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而四皇子前段时日也在内廷司和刑部都有了人手,已经仔仔细细地把参与生产的人审查了一番,恨不能往上祖宗十八代都翻个遍。
孩子的事情本就不是小事,陆想容再三思考之下,终究还是将嘉嫔给名单交予了成周,由他代为操办此事。
也算是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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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嘉妃行册封礼而不许老四入宫过年的事情,皇帝心里也是一直有些愧疚的。
这几日去承乾宫用饭时,皇帝同同皇贵妃谈起了萧攸,听说四王妃有孕了,老四身边一直没有什么人,府里也没提拔个正经的宫女,听起来的确大有不妥,便示意了皇贵妃可以斟酌赏几个人下去。
皇帝上一次要给四皇子赏人的时候,他们两人都在四皇子这里吃了软钉子,且被噎得不轻。
皇贵妃想起萧攸之前的态度也有些伤脑筋,且她是个正常人,也没有送上门去被打脸的习惯,故而这次并没有把萧攸请来,而是选了看起来脾气相对温和的陆想容。
陆想容也没想到,皇贵妃会为了这个事情专程将她宣进宫里谈话。
听了皇贵妃的一番言辞后,陆想容觉得皇帝的思维也很奇怪。
对于萧攸这个儿子,皇帝一直秉持着放养的态度,不论萧攸的念书、办差都不见他有半分关心,真要论起来,对萧攸这个儿子的重视和喜爱程度倒还不如新晋的宠妃嘉妃。
但是对于萧攸府里没有女人伺候这件事情上,皇帝倒是十分上心,明明萧攸在这方面从来没有提出过什么要求,他却总要三天两头想起来就来上这么一通。
看着一脸为难的皇贵妃,陆想容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尽量把话说透了:“娘娘赏赐下来的人,我自然是可以接的,但是四殿下愿不愿意要,会不会纳入房中,我并不能保证。”
皇贵妃知道,对于这件事情,四殿下的态度重要,陆想容这个王府女主人的意思同样重要。
“那你的想法呢?”皇贵妃问道,“你愿意替老四接纳下这些女子么?”
“如果让我说的话,还是不要得好。”陆想容道,“这样的身份进府,也不好像平日里用的婢女一样,日后再转手给旁人。我和娘娘一样,都是女子,所以才会为女子多一些考量。其实男人也未必一定要有侍妾才能过活,我们从前时候去代国,多数人家都是一夫一妻,也有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但都是少数,即便皇族也是如此。”
不是每个人都觉得妻妾成群是一件好事,所以就她的观点来看,皇帝此举纯属没事找事。
皇贵妃听出了陆想容的意思,对着她摆了摆手,道,“罢了,只是皇上找我过去吩咐一次,我少不得就要问上你几句,你也回去问一问四皇子的意思,和他通一通气,若是想添什么人随时来找我。
简单的说,就是先把事情串一下,别等到皇帝问的时候说错了话,到时倒显得她这个皇贵妃没有把皇帝吩咐的事情做好一样。
陆想容也知道皇贵妃不容易,也痛快地应了下来。
不过即便接了这些女子回来又如何?依着陆想容对萧攸的了解,他是不会将这些女子收房的。
可能和年少时候的经历有关,他打心底里面鄙夷皇帝这样对妻儿不负责任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的男子,也一直在避免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话题到了这里等于也说得差不多了。
皇贵妃低头用了一口热茶,对着陆想容道:“你这肚子和腰身,我瞧着倒像是个男孩儿。老四可曾问过太医腹中男女之事?”
说起这话话题,陆想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原也看了不止一个大夫,有说男孩儿的,有说女孩儿的,我也说不好。但只要孩子身体康健,一切顺利,便怎么都是好的。”
她一直期盼着能有自己的一个孩子,不论男女,都是她的宝贝和心头宝。
皇贵妃道:“我说出来你别不信,虽然我没有孩子,但好歹在宫里头待了这么多年,宫里这么多人从怀孕到生产我都是见过的,就你这肚子,里面八成就是男孩儿。”
说到这里,皇贵妃脸上多了几分黯然。
她这个皇贵妃的职位,是当年家里鼎力支持皇帝登上皇位换来的,若不是家里的功劳,也不会有她这辈子在宫里的安生。
她如今在宫中一切都好,尤其是先皇后故去后,再也没什么人压在她的头上,就连太后也念着当初家中的功劳愿意多给她几分颜面。
虽然皇帝是有些花心,也喜欢新鲜的小姑娘,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未在皇帝身上倾注多少心血,所以觉得一切也算还好。
这辈子唯一的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