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纪王将汤面一干而尽,“听说圣驾已经回銮了,咱们也要尽快才是。”
萧攸问道:“王叔这次带着回京换防的有多少人马?”
“你这小子就是上道儿。”纪王哈哈一笑,“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般头脑。”
他边说边伸出了两根指头。
“当年带过去三万,此次跟着我回京的有两万,等到时你再奉旨前去褚西时,可以再带上两万人马过去,以备不时之需。”
萧攸道:“王叔带的那些人马,可都是真正上过战场保卫边疆安宁的战士,想来此去京城,好歹能帮上禁卫军一把。”
纪王道:“身为臣子,自当要全心效忠皇上,那些宵小之徒妄想混淆视听,颠覆朝政,当真自不量力。”
“是这个理儿。”萧攸道,“这次少不得要王叔力挽狂澜了。”
“那还等什么?”纪王道,“等你用过这碗面,咱们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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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想容虽然被困在了府中,但府中也会有人时不时出门打探消息。
如今整个内城和皇城都戒严了,官方说法是城中混入了北梁细作,要封城排查。
一时之间,整个内城当中风声鹤唳。
陆想容突然有些没由来地心慌起来。
在她的记忆当中,这次事件的处理结果倒不算坏。
皇帝不日便回到了京中,太子大获全胜,而大皇子也就此失势,但谁都不知道当时内里情况究竟如何,后来也极少有人提起此事。
况且如今姨母舒妃并没有跟着皇帝南巡,而是留在宫中,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正在陆想容不安之间,白露来报,大王妃来了。
陆想容一时之间有些诧异。
大王妃跟他们府上素来没什么往来,怎么这会儿偏生来到了晏王府上。
陆想容定了定神,对白露道:“既是大嫂来了,那就请进来罢。”
说句公道话,大王妃生得也好,就容色而言不比太子妃和三王妃差。
因着她的丈夫地位在诸位皇子当中是仅次于太子的,又不需要和太子妃一样住在深宫,需要在太后、皇帝和长辈们当中低调藏拙,所以更加张扬跋扈,也根本不把陆想容放在眼里。
大王妃带着一行婢女内侍,浩浩荡荡走了进来、
她先是带着情绪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了陆想容一番,又道:“这个羊脂白玉的摆件看着倒是眼熟,我记得,好像在东宫太子妃那里看到也有一个,想来是一对儿吧?太子妃对弟妹倒真是不错,这样的好东西也愿意分弟妹一半。”
陆想容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水经注》,起身对着大王妃淡淡一笑:“不过就是个摆件罢了,得了以后就顺手摆在这里了。大嫂若是喜欢,明儿我着人给您送去府上便是。”
大王妃昂头道:“我可受不起东宫这样的厚待,弟妹还是自己留着便是。”
陆想容也不知道对方今日过来究竟所为何事,但在这样一个动荡的时候,又这样的大张旗鼓,应该不是单单为着找茬儿而来的。
陆想容道:“有云南总督新进的红茶,大嫂若是喝得惯,就让人给您泡一杯。”
“随便什么茶都好。”大王妃道,“今日过来也不是为着品茶而来,只是想问一问弟妹,四弟可有来信,什么时候能够回京?”
陆想容故作为难地想了一下,对大王妃道:“我们殿下上次来信距如今已隔了许久,道是还没接上王叔,只是不知如今到了哪里。”
大王妃道:“虽然四弟从前一直跟着太子殿下,也没少跟我们殿下作对,但我们殿下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些也都是立场不同,无谓对错。说起来,大殿下也一直觉得四殿下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是这一路走来未免难了些,多少有些怜惜。”
陆想容道:“大殿下谬赞了,四殿下同太子如今已经分道,倒也说不上什么跟着不跟着。”
大王妃道:“如今陛下病重,大殿下怕那些宵小之徒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所以才这般戒严,以防变故。”
大王妃说这话,口气当中都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弟妹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别说陛下如今身子不好,即便是身子好了,起驾回銮,怕是也要好几日的路程,到时如何也真不好说。良禽择木而栖,就眼下情况而言,四弟无需舍近求远,不如就此弃暗投明可好?”
陆想容道:“大嫂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陛下是真龙天子,上天眷顾,自然不会有事。等过两日圣驾回京,有了圣上亲自做主,又有谁敢乱来呢?”
大王妃神色一凛:“弟妹这样聪慧,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万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才好。”
大皇子虽然提前一步占领了宫城,可如今纪王已经带着两万将士支援禁卫军攻城了,而四皇子同纪王是一处来的。
京中人人都知道,四皇子对于这个王妃极尽宠爱,虽然她一早就把孩子送出城去,但只要此时控制住了陆想容,就间接等于握住了萧攸的命脉。
这也是她过来的真实目的,先礼后兵,将陆想容控制在自己手中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