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道:“距离我们初到褚西之时,已经是一晃三年了,留驻褚西的亲王大都不能过五个年头,再过个一年半载,咱们大抵就要回去了。”
毕竟如今已经是第三年了。
周颖握住六皇子的手:“我也知道,回京后会对你和四皇子的发展都更好一些,可在我们住在这里实在安逸,和四嫂也相处得好,咱们家哥儿和衡哥儿关系也好,让我这会儿回京还真有些舍不得……”
虽然心中是这样想的,但周颖听了六皇子的这些话,心中也另生出了一番别样的感慨:“我也知道,咱们回不回京都是的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做主,日后也只能听父皇和四哥的说法……只是心中有些想法罢了。如今看来,当年太子放弃了你也是好事,听说太子如今已经大不如前了,甚至还被后来居上的三皇子压了一头,若是如今叫你跟着他,反而又不是好事了……”
今天的妻子实在很有些谈兴,六皇子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打断道:“用点心吧。”
再想太多又该费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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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想容怀了这个孩子后之后口味变得和之前很不一样,人家都是酸儿辣女,她却总想吃甜。
前两日还喜欢吃糖渍青梅,这两日就开始嫌酸,想吃松子糖和花生糖。
天大地大,怀孕的王妃最大,没到了过年的时候,厨房却开始做糖了。
陆想容愉快地抱着松子糖罐,配着新做的乳茶吃糖。
萧攸坐在一旁看公文,陆想容觉得自己折腾出的乳茶好喝,时不时地给他添一点。
他也照单全收了。
又过了一会儿,盛辉来报,说是单先生来了。
陆想容抬头:“哪个单先生?”
盛辉道:“回王妃的话,是单长信先生。”
萧攸对着陆想容解释,前两日单长信刚刚来过信,如今已是户部员外郎的他有事出差,经过褚西,便专程过来看看。
陆想容道:“当初在府里的时候,单先生实在也帮了我不少,后来也多亏了他带出的几个徒弟,才把王府的账目打理得如此明晰,晚上必当好好招待单先生一顿才是。”
萧攸道:“这个好说,就按你说得办。盛辉,请单先生进来吧。”
单长信走进屋内,一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萧攸和陆想容拜了下来。
陆想容赶忙叫人将单先生扶了起来,单长信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当年多亏了两位殿下的栽培和提携,才叫卑职有了今日,卑职心中感激涕零,时时牵挂,一刻也不敢忘怀。“
单长信这话也并非是什么场面话,而是真心的。
毕竟当年的他虽出身不错,却一连多次科举失利,到了也没能中了进士,后来还是王妃举荐,四殿下提携办差,才有了今天在户部的位置。
陆想容给单长信赐了座位,又上了金丝蜜枣,单长信不免又感动了起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王妃竟然还记着卑职的喜好。”
让他受宠若惊的同时,再次感叹没有跟错了人。
萧攸和单长信都在,陆想容留出空间给他两个两个叙旧,自己坐在一旁安静当起了壁花。
两人先是简单地聊了聊自己手头的工作,然后聊起了京城的形势。
单长信在户部接触到的人不少,和内阁、吏部等都打交道,对东宫也十分关注。
太子这两年着实荒唐,自从三皇子上位后,太子就处于一种心理极度失衡的状态。
对现实和皇帝的不满使得他整个人也性情大变,开始变得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势不择手段。
从前的他还会为大局考虑,心中有朝廷也有百姓,虽然也会想要壮大自己的势力,但尽量不会做太出格的有损社稷的事情。
但这两年的太子开始变得不一样了,整个人甚至呈现出一众类似癫狂的状态,结党营私,党同伐异,对着皇帝也没了多少敬意。
单长信觉得,太子已经在权势的旋涡中完全迷失了自己,如今找不到路了。
说话间,京中来人送来了圣旨,说是皇帝宣晏王萧攸即刻启程,返还京城,陛下有要事相商。
大家表情一瞬间都严肃了起来。
很明显,不论陆想容、单长信还是萧攸自己,都不知道皇帝召他究竟所为何事,到底是好是坏。
萧攸对着妻子安慰道:“没听说近来京中发生什么大事,况且如今也快到新年,父皇这个时候宣我进京,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
陆想容失神地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事。
如今已是建安二十五年,再过几个月就是父亲被害的日子。
虽然陆想容觉得,那件事情都过去许久了,未必要翻出来,但是还是有些担心。
萧攸道:“三哥那边的人,我们的确应该小心,但是不必太过担心。毕竟那日杜英杰已经知道,岳父是和我们在一起,也知道岳父若是看出了什么,当即便会告知于我们,所以无需后续再灭口什么。若是岳父出了事情,杜英杰就成了嫌疑最大的那个,依着三哥的聪明,是不会在这些事情上给自己找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