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周乐音有些惊讶,她暂时还不想让国公夫人发现,如果顾止送她回去,说不定会被定国公夫人撞见。
顾止心思敏感,周乐音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他就已经感受到了语气里拒绝的意味。
眸色暗了暗,顾止故作大度,袖子下的手紧紧掐着:“开玩笑的,快回去吧。”
“你不开心了。”周乐音几乎是百分百确定,斩钉截铁地说。
她转念一想,被国公夫人发现好像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于是周乐音开口询问,“你想送我回去吗?”
顾止沉默,只是眸子看向周乐音,眼里意味很明确。
“那就走吧。”周乐音顺手牵着顾止的手,带着他往准备的马车上去。
刚从暖房里出来,他的手却不热,甚至称得上冰冷。周乐音的手很暖,牵上时就如同握着一块暖玉。
很早之前,周乐音就觉得顾止的手好看,而现在,这双手握在她的手中,任由她放肆。
十指修长白皙,指关节处因为寒冷而发红,他的虎口处有一层茧,摸上去感官和其他部位触感不同。
周乐音颇为好奇,把顾止的掌心摊开,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虎口处的茧。
痒痒的,像蚂蚁爬过,又像羽毛扫过,却比羽毛扫过时要重,但却更折磨人。
顾止的呼吸加重,喉结滚了滚,但这一切的声响都掩藏在车轮滚动与人群嬉闹之中。
周乐音半点都没有察觉,她只觉得顾止的手生的非常好看,皮相和骨相都很好看。
明明习武,十指却没有变形,生得很懂事,甚至连手背上的青筋与血管都生得恰当好处。
“你的手真好看。”周乐音感慨。
等周乐音松开手,顾止的手早已被她暖热,温度高得烫人。
只有顾止知道不是被暖热的。
他罕见地不肯直视周乐音的眼睛,甚至扭扭捏捏不肯送周乐音下马车。
好在周乐音也不敢这么放肆地在国公府面前与顾止表演一个难舍难分,她并没有去深思顾止为何不愿,走前不舍地放下顾止的手,“下次我还可以给你暖手。”
哪里是暖手,明明是在玩手。周乐音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对了,记得要开心。”她都站起来准备下马车了,又扭头对顾止说道。
顾止像受了惊吓一样,手忙脚乱,手不知道摆放在何处,他的耳垂一直到整个耳廓都红彤彤的。
“我先走啦。”周乐音回头说完,一下跳下马车,往家里赶去。
毕竟快到饭点了,要再不回去,就容易被发现。
*
先前被定国公关着,又有顾止特意控制住传言,周乐音并不知道顾止父母的情况。
但是纸包不住火,有些事情再怎么瞒着也会露馅。
周乐音从外面听到风声,这才知晓顾止和他父母之前的事。
她思考了一下午,定国公先发现了不对劲。
“这是怎么了?想他呢?”定国公坐在周乐音对面,打趣道。
女大不中留,定国公现在已经能坦然接受这个事实了。
周乐音抬头看他,不大有精神。
怪不得顾止不过春节,一个人过不过春节并没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一个人。
他的父母并不好,定国公和他的父母并不一样。
周乐音想了想,觉得定国公可能了解过顾止的父母,她问道:“您听说过他的父母吗?”
“怎么了?因为那件事啊?”定国公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周乐音会来问他。
他听说过,听说顾止手段残忍,把父母的腿打折。
定国公要把自己女儿交给别人,自然是有好好去查过顾止的背景,这些方面他都知道。
顾止是个可怜人,他的父母的确不配称为父母。
平心而论,如果他是顾止,定国公觉得自己可能也会做出像顾止一样的选择。所以定国公虽然觉得顾止手段残忍,但还是能理解他的行为。
“这些东西你的确需要考虑清楚,顾止的过去的确不太美好,这些方面对他的性格也有影响。如果你真的选择了他,这些都是你未来会面对的。”难能可见,定国公终于正经了一次。
他没有说顾止坏话,也没有劝周乐音离开顾止。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周乐音,她需要考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