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止的话脱口而出时,她的大脑仿佛受到了重击一样,脑海中一片空白。
原来当她想着远离的时候,顾止在想要娶她。
是为了负责吗?可是他在为谁负责?
好几次周乐音都想直接问出来,但话到嘴边,说的出口说不出口的最后都成了说不出口的。
这种的话要她怎么问出口。
【“你父亲是不是亲了我?”
“你是不是因为你父亲的行为,所以对我负责,才要娶我?”】
周乐音的家庭和睦,所以她无法想象顾止不去管亲生父亲的画面,在她的潜意识里,顾止为父亲的行为负责并没有逻辑不通的地方。
愧疚交织着一种不知道该称为什么的复杂情绪,萦绕着她的大脑。
周乐音垂着眸子,在这一刻不敢去看顾止的眼,她低低地喃喃:“不是的。”
充满期待的眸子被失落笼罩,这是周乐音并不愿见到的。
一开始她只想淡淡地消失在顾止的记忆里,并没有想过要去伤害顾止。
可事情的发展逐渐失控,一直到现在,已经到了她无法控制的地步。
果真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周乐音无法冷淡直白地拒绝顾止,也无法坦然地接受顾止。
两厢僵持着,落在对方眼中,却成了不愿。
顾止一直静静盯着周乐音,许久才吐出一句:“骗子。”
什么都是骗他的。
什么相拥,亲吻都是假的,想要他开心也是假的,她一点也不想嫁给他。
一想到这里,顾止心如刀绞一般难受。疼痛深入骨髓,是怎么也无法去除、无法缓解的难受。
他的双手发颤,油纸伞再也握不住,在雪花飘飞时重重地砸在地上。
“骗子。”顾止的声音沙哑,嗓子发干,一声又一声的控诉直往周乐音心中去,像利刃,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又狠狠地刺上一刀。
哪怕一开始告诉过自己,无论结果如何,无论周乐音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不愿去干扰。
可当真正的面对结局时,还是忍不住难受。
周乐音的病本就是受到顾止心情的影响,顾止这会儿心情并不好,因此周乐音的疼痛来得比以往更烈。
她背靠在桥上,伸手想要去握顾止的手,但双手无力到她尚且无法把手举起来,指尖藏在袖口下颤抖着。
“是因为他吗?”顾止突然问。
他的眼睛从周乐音身上移开,落到了桥下的人身上。
是赵怀瑾和赵怀铭,赵怀铭满脸焦急地跟在赵怀瑾身后,而赵怀瑾大步往前走,眼睛四处看,一看就知道是在找人。
“什么……?”持续不断的疼痛让周乐音双耳暂时失聪,她的耳边好像有一只蜜蜂,一直在她耳边嗡嗡直叫。
周乐音努力保持清醒,顺着顾止的视线看过去。
就在赵怀瑾的视线即将看过来时,顾止往前一步,挥起宽大的斗篷,把周乐遮在怀中。
眼前一片漆黑,顾止的气息将她笼罩,后脖被重重地敲了一下,周乐音双眼一闭,身子软趴趴地往下滑。
顾止把人拦腰抱起,斗篷把周乐音遮得严严实实,不透半点缝隙。
赵怀瑾比顾止想象中的更敏锐,他往桥上看,目标锁定在顾止身上,脸色一变,往顾止的方向追去。
顾止无意与赵怀瑾纠缠,他抱着周乐音大步流星往首辅府走,把赵怀瑾甩在身后。
赵怀瑾跟了一路,没追上,看着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顿住脚步,幽幽地问赵怀铭,“他怀中抱着的人,是不是音音?”
赵怀铭哪里来得及注意那些,当是跟着赵怀瑾,就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
连连摇头:“哥我没注意。”
周乐音去找顾止去了,怎么可能在别人的怀中。
顾止常年戴着面具,赵怀铭并没有见过他的真实面目,这会儿本就没有注意,哪里认得出来。
赵怀瑾不相信,又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赵怀铭装傻充愣,脾气一向好的赵怀瑾都气不过,甩袖先走一步,走时怒气冲冲对赵怀铭道:“等下要是表妹没回去,我看到时候怎么向姑姑姑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