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远兄说的什么话,莹莹不见了,我也很着急,什么叫我推她上去,这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买卖,怪只怪匪徒太可恶了!”唐博轩一脸无辜,话里话外似乎只是匪徒的错。
是他唐博轩急功近利,将匪徒逼到绝处遁走,也是他唐博轩将自己的妻子推过去与匪徒为质,陆青远拦着也无济于事。
唐家在京城的地儿说一不二,一个还站不稳跟脚的陆家又哪里能与之抗衡?
一下子,众人对唐博轩的恶感到达极致。就连他自己的阵营里那些还算有血有肉的军人也松动了。
与这样无情无义,连发妻都能抛弃的人为伍,又能有什么好的下场,更何况,这人无德也无才,匪徒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这是什么奇耻大辱?
自己副官为他挡弹而亡,他却一脸漠然,为了那男戏子的安危,连妻子都可推出去。这样的人,不维正统,不得人心!
唐博轩有些轻蔑地看着陆青远,废物一个,也只能耍耍嘴皮子,等他大权在握,什么陆家,唐博文,统统都不能与他为敌。他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危机正在发生。
陆青远握紧了拳头,心口都是在疼的,他犯了和唐博轩一样的错,一样的自私自大。他只顾着想让唐博轩彻底失了人心,对于唐博轩推着陆莹去做人质的时候,他本可以阻止的……
只是他却没那么做,他想着若有危险他一定会把亦窈抢回来。
咽下一口苦水,陆青远不善地看着唐博轩,唐博轩这一局你输定了,这是亦窈换来的。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另外一边,陆莹神思不属地被“匪徒”劫持了走。
她其实有些心寒,原来的陆莹落到那般下场,不是没有原因的,自己的娘家靠不住,自己的丈夫是一恶狼,无依无靠地,她又能怎么办,除了作死,那便只能被人弄死了。
明明自己的二哥在场,他却并没有护住她,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这扭曲的世道,人心莫测,谁都有私心,她也不例外,只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
陆莹都看出来的事情,程景不会没有看到,正是看到她黯淡的眸子,浑身仿佛被抛弃的模样,他才忍不住带走了她。
那样子像曾经初入巷子的他,那条巷子里全是衣不裹腹的穷困之人,他只是一个私生子,自己的母亲是吸大烟的□□,到他出生,她也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
三岁前,他没有多少记忆,三岁后他就是在巷子里讨生活,因为那人吸大烟死掉了,他对于死没有多大概念,只是唯一一个抱过他的人就那么没了,他便被世道抛弃了一样,无依无靠,渴了饿了都没人管。
他不懂什么是爱啊情啊,他唯一的念想便是成为人上人,不要做仰着头乞讨的可怜之人,也不要低头讨生活。
只可惜,上辈子遇到一个唐博轩一步错步步错。
这辈子么?程景闭目想了想,那便不要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挡他的,阻他的,都要一一除掉!
他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
他低头看向陆莹,看着她可怜又可笑,一个孤魂野鬼竟然如此信任陆青远,陆青远是什么人,那人是上辈子唯一一个差点赢了唐博轩的人。凡上位者,心都是黑的,谈什么感情,那些人眼里只有利益和得失,所有人都是棋子,所有人都可被牺牲。
这么个愚蠢的鬼,他想她没什么好让他忌惮的。
“从这里离开便可,记住你们的命是我的。”程景脸色一肃道。
那群人看着暴徒头子,那匪首,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看程景,转身便走了。
陆莹才像回过神一般,眼神不住地往程景瞟,什么情况?这是一伙的?所有的都是一场戏?!
陆莹忍不住深想,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身冷汗,若是如此,那便太可怕了!
可是没有道理,这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男主受怎么可能买凶杀男主攻呢?
这种虐文一般都是男主受单方面受虐,而这……难道是男主受黑化了?!
我的妈妈呀,这世界太可怕了,处处都可能踩雷,要是被男主攻和男主受左右夹击,那她就惨了,早点领饭盒算了。
她越想越绝望,苍天呐,这年头连一个清纯不做作的男主受都找不到了,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呀!
程景从陆莹那古怪的表情里猜想到她应是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得不佩服陆莹这样的多变,变脸比变天还快,刚才还是阴云密布的沉闷,这会儿又是一番雨打风吹去的凋零,从那表情中,他似乎能看到她满腹的牢骚。
暗暗收回神,脸上隐隐有笑意,便让她猜去吧,攥着陆莹的手,拉到一条巷子里。
“一会,他们人便过来了,到时……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可清楚?”程景的脸与黑暗融合在一起,只剩下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陆莹。
陆莹心怦怦乱跳,生怕他杀人灭口啥的,连连点头。
“那到底应该说什么?”陆莹小心翼翼地问了问,她属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万一口径对不上怎么办?
程景冷不丁地又盯着陆莹,笑了笑道“那便闭好嘴巴,什么都不要说。”
陆莹听着那带着冷气的话,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呜呜呜~好可怕哦,什么绝世小白花,这明明是大魔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