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颜芝仪很快也良心发现了,想起他们寒哥养家不容易,喃喃道:“不过也不能就指望寒哥一个,他那书卖得再好,也不一定能买下这个宅子。”
虽然说她对男主充满了信心,他想要做什么,不管是当官还是搞副业,肯定都能风生水起,赚钱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架不住内城中心的房价太贵了。
一脚迈进来的秦海刚好听到这话,笑着接了句,“少夫人说的是,若是卖书能在内城买上宅子,翰林院那些大人们岂不是人人都去写书了?”
颜芝仪深以为然的点头,所以她不能继续沉迷吃喝玩乐下去了,自己也该想想办法搞点钱花花,陆时寒不会用她的嫁妆,但她用嫁妆投资赚来的钱,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他可不能拒绝了。
也因为刚才说到了要写信给爹娘说黎蒿的事,颜芝仪突然醍醐灌顶,她私底下琢磨能搞什么事业,从江州想到京城,都两三个月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说明她就不适合闭门造车,还不如写信问问她爹呢,她爹怎么说也算是小有所成的生意人,老爷子交到他手里的产业非但没有没落,还隐隐有些蒸蒸日上的意思。
而他们家老爷子更是励志典范,听说年轻时穷得吃不上饭、讨不上媳妇,才跑去跟人学做生意,还是从走街串巷的小摊贩一步步发家的,老爷子要是生活在现代,完全可以写一本创业日记了。
她要是早点想到请颜老爷和老爷子支支招,可能现在生意都搞起来了。
想到这里,她简直心痛不已,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再不想耽误下去了,立刻就想写信问颜老爷——信可以先写好,等收到回信再寄出去也没关系。
颜芝仪于是迫不及待去书房写信了,一气呵成、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纸。
这封信的信息量很大,颜芝仪知道做生意也要因地制宜的道理,颜家包括周围的亲朋好友,就没人来过京城,为了让颜老爷他们有个概念,她用很大篇幅详细介绍了下京城繁华的商贸集市,南来北往、奇珍异石在这里都能买到,甚至还有专门卖西洋商品的洋行,可谓是天上地下、无所不有。
想要在这里赚个盆满钵满,只靠新奇独特可能不行,太简单的技术活很容易就被人模仿去了,太高端的前期投入也十分之巨大,她那一千两“巨款”投进去不知道能不能听个响声,所以她也想从小本买卖做起。
老爷子最初干的就是小本买卖,还去外地走商过,应该能给她一些建议。
颜芝仪耐心详尽的写完京城情况,和自己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时间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了,放下笔才觉得有点腰酸背痛,抬头看看窗外,就看到院子里众人都围着个大盆或蹲或坐,连两个小家伙也没闲着,全都埋头做着什么,她扬声问道:“你们都在干嘛?”
杨妈也大声回:“弄姑娘您想吃的田螺,太多了,大家都在帮我挑田螺肉。”
颜芝仪小时候在乡下爷爷奶奶家过暑假才亲手挑过田螺肉,甚至还为了口吃的用老虎钳剪田螺屁股剪到手抽筋,城里的生活就很便利了,想吃田螺肉有直接卖田螺肉的,想吃小吃炒嗦螺也可以买人家处理好,所以她也很多年没这么玩过了,突然来了兴趣,赶紧起身道,“我也来我也来,你们等等我。”
“才刚刚开始呢,还得挑上半个时辰。”
颜芝仪却不听,直接把写好的信纸放在书桌上晾干墨迹,顺便等陆时寒回来后请他发表阅后感,她则摩拳擦掌去院子里跟大家一起处理田螺肉了。
大家一起聊聊天做做事,倒也其乐融融,只是田螺肉处理好以后,颜芝仪总觉得洗过的手还是隐隐有些腥味,刚好陆时寒下班回来,她二话不说把手伸过去让他闻,陆时寒也立刻说出了正确答案,“仪儿碰过田螺了?”
“你也闻到腥味了?”颜芝仪叹气,“果然不是我的错觉。”
陆时寒闻出来了,却毫不介意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怎么不用胰子洗手?”
“杨妈他们都用草木灰,我以为这个就能洗干净,便不想用桂花胰子,毕竟不便宜嘛。”
但她现在承认一分钱一分货了,草木灰能将油脂脏污洗得干干净净,却没办法盖住腥味。有些钱还是应该让别人赚的。
看她一脸失策了的郁闷,陆时寒突然问:“家中可还有茶水?”
颜芝仪以为他要喝茶,回道:“今天忙着干活,只切了一壶茶,现在早都凉了,寒哥不如等等,让杨妈再烧一壶水过来?”
“冷的正好。”陆时寒牵着她去放茶水的堂屋,一边解释,“书上说冷茶也有除味留香的作用,若是隔夜的效果更佳。”
“真的吗?”颜芝仪一时喜出望外,走得步子比他还快些,两人很快取了茶壶出来,陆时寒负责缓缓倒水,颜芝仪用不多的茶水将自己白生生的小手从里到外搓了一遍,放到鼻尖轻轻一嗅,果然没有了腥味,指尖反而似有若无萦绕着茶香味。
又变成了香香的小仙女,颜芝仪心情都轻松了,这才兴致勃勃拉着颜芝仪去书房看她的作品。
陆时寒一听她给爹娘写了信,也没问为什么,反而笑道:“仪儿可还记得,赵兄先前离开京城前来家中找过我们,说已经同辰隆镖局打过招呼的事?”
颜芝仪当然记得,那位辰隆镖局少当家带着他们走了十来天的路程,结下了一份友情,讲究江湖义气的赵诚远在离开京城前还来向他们告别了,顺便给他们带了份惊喜,“赵少当家那日说,已经让辰隆镖局京城这边的掌事记下了,日后他们有人要去或者经过江州,都会提前知会我们一声,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他们的镖队可以帮忙捎一程……所以他们最近是有镖队要经过江州吗?”
陆时寒含笑点头道:“正是如此,这次镖队三日后出发,他们掌事的今日就让人去翰林院通知我了。仪儿上回说想给娘和岳母送去京城最时兴的料子,这两日便可以去街上挑选起来了。”
颜芝仪眨了眨眼睛,诚实的说:“寒哥你要是不提,我险些又忘记这茬了。”
陆时寒云淡风轻道:“无妨,我帮仪儿记下了。”
颜芝仪就很感动,寒哥从来不说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却会用实际行动把她说到一切都记在心中,堪称做的比说的好听。
哦不,寒哥说得同样好听,他只是从来不整那些虚的,夸她却从来不吝赞美。
啊,又是被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