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个时代能找到像陆时寒这样愿意无条件迁就她的男人,已经比中五百万彩票难,这应该是上上辈子拯救了地球,才能拥有这样的幸运值。
颜芝仪刚才浇花的时候,慢慢回顾了一下之前和他的对话,才知道寒哥连得知她偷偷看禁书,都可以无条件包容,还反过来帮她掩饰,是有多么的“开放前卫”。
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如今却能为她妥协到这个地步,颜芝仪对自己的幸运有了前所未有的清晰认知,大概是这世上再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程度了。
所以听到张大人委婉表达不希望她进书房,打扰他们商谈政事的意思,颜芝仪别说失望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也没有尝试去为自己争取旁听的机会,她很清楚张大人不是寒哥,争取也没用。
颜芝仪只是当做什么都没听出,依然保持着热情周到的微笑招待着,“好的张叔叔,那您也千万不要拘束,当自己家一般就好。”
她把话说得这么漂亮,饶是张大人原就没打算拘束,听了也还是颇为受用,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微微颔首便进了书房。
这时陆时寒也已经听见动静起身走过来迎接了。
颜芝仪在门口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转身去了正屋。
这可是在她自己家里,她的主场,张大人让她留步就留步,她不要面子的吗?
机智的颜芝仪去让杨妈百叶帮她准备茶水点心,半刻钟后,亲自端着这些茶水,光明正大去书房了,一进门就听见张大人正在告诉陆时寒,说他已经让人去给岁寒斋的东家送请帖。
颜芝仪在京城住了几个月,岁寒斋还是听说过的,这家书肆在京城也排得上名号了,张大人昨晚说要给陆时寒引荐最好的书商,有可能是夸张手法,但这家店也绝对不差。颜芝仪一听就心满意足的笑了,心想自己来得还真及时,至少关键信息被她掌握了。
而被她到来打断了谈话的张大人也没有因此不悦,礼多人不怪,而且颜芝仪脸上的笑容实在太热情、无懈可击,让他也被迷惑了,轻辍一口她亲手递过来的茶,还转头对陆时寒夸了一句,“侄媳妇这般体贴周到又贤惠,谨年果真是好福气。”
不了解颜芝仪的张大人会被轻易迷惑,陆时寒却不会,他一看她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就知道她进来是为了什么——肯定不是单纯为了招待客人,那样直接吩咐秦海他们就是了。
看她笑得这么开心,分明是听见了想听的内容,正偷着乐呢。
陆时寒把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却没有挑破,还很配合的笑道:“有劳仪儿了。”
颜芝仪做戏做全套,很是贤惠的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说正事了,快到晌午了,正好去做些好酒好菜招待张叔叔。”
陆时寒也点点头:“如此也好。”
张大人也没有反驳的意思,颜芝仪出去便让杨妈开始准备招待客人了。
虽然张大人有点儿直男癌,可他也实实在在帮了他们的大忙,颜芝仪就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还是指挥杨妈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又特意让秦海去买了些酒回来。
她想着张大人那一见陆时寒就要拉他喝酒的习惯,中午说不定也要喝两杯助助兴。
让颜芝仪意外的是张大人并没有碰她家特意准备的酒,因为用过饭后又在书房聊了一会儿,张大人就拉着陆时寒出门会友去了。
陆时寒也只是匆匆叮嘱了颜芝仪几句,交代张叔叔帮他约了岁寒斋的东家在茶楼雅间见面,但也有可能在外边吃了饭回来,如果太晚就不要特意等他云云。
颜芝仪点头表示她听进去了,也确实没有很担心,家里没有了外人,她正好把自己把自己的工具搬出来继续做实验。
但是到了晚上,她并没有按照陆时寒交代的那样早点休息,而是倚在院中的躺椅上一边赏月一边等陆时寒回来。
夏天赏月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浪漫,虽然月光皎洁星空璀璨,但是耳边却总有扰人的蚊虫嗡鸣,哪怕院中用炭盆烧着可以驱蚊虫的干草,露天的环境也不能把所有蚊虫清空,所以颜芝仪只能向杨妈他们学习,打着接地气的蒲扇,蚊虫一来就把它们扇飞。
看到这一幕,杨妈有点无奈,又一次劝道:“姑娘要不还是早点休息吧?姑爷都说了可能会回来的晚,出门谈事这也是难免的。”
百叶也附和道,“对呀姑娘,秦海哥也跟着姑爷身边,不会出什么事的。”
颜芝仪摇摇头,“我不是担心寒哥,只是想知道他们谈得如何。现在心里还装着这事,回屋睡觉也睡不安稳,还不如就在外边乘凉。”
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张大人今天这么积极热情的帮陆时寒,结果自然不会有什么悬念,只是颜芝仪还惦记着张大人昨晚说过的事,总觉得他这么欣赏陆时寒的才华,说不定最后还是坚持要把他的书安利给上司呢?
她在这里坚持等陆时寒回来再睡,也是为了这件事。
可是杨妈和百叶不知道内情,她们都觉得姑娘是嘴硬,分明就是放心不下姑爷,还说什么为了正事。
小六儿也是这么认为,又因为平时接受了少爷和秦海哥的教导,总结归纳就是要他时刻准备为少夫人分忧。
现在少爷和秦海哥不在,杨妈和百叶姐姐她们又都是女子不好这么晚出门,正是他该站出来的时候,小六儿当即主动请缨道,“少夫人,要不让我去瞧瞧吧?”
颜芝仪挑了挑眉,“你要去哪里瞧?”
小六儿胸有成竹的回答:“京城文人们喜欢去的酒楼就那么些,秦海哥已经说给我听了,我一家一家找过去,总能找到少爷的。”
“算了,你这小身板,别出门被人牙子拐跑了。”
小六儿:……
他跟着少爷少夫人这么久,每天吃好喝好,个子蹿得都换过两套衣服了,自我感觉已经是个半大的成人,完全可以承担为少夫人分忧的重任了,却没想到在少夫人心里,他还是那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