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寒表情僵了僵,顶着她充满了求知欲的视线,还是如实回答了,“父亲可能是担心我们年轻不懂事,白日里就胡来……”
男主用词已经很委婉了,颜芝仪听了还是目瞪口呆,“啊这……”
陆时寒连忙安慰:“不用担心,爹只是一时想岔,现在想来误会也该解除了。”
颜芝仪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震惊过后更多的便是感慨,真人不露相啊,陆伯伯平时那么个老学究般的人,竟然也会关心这种事情。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可是咱们不是这两年都不准备圆房的,爹为何还会担心?”
陆时寒没想到她会大大咧咧说起圆房的事情,俊脸蓦地一红,眼神都不由闪烁了几下,“你、你如何知道此事?”
本来经历了闹洞房洗礼、这方面阈值已经很高的颜芝仪,看他突然神情闪烁、坐立难安,好像他们在说什么见不得人话题的模样,她不由自主也跟着心虚起来,凑到他小声解释,“我娘私下说的,可能是为了以防万一吧。”
陆时寒:……
说完一看男主脸红又加深了一个度,耳垂更是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估计是被她娘的“不信任”闹得又急又羞了,颜芝仪很想说别慌,她娘可能防的是她而不是他。
只是说完她在男主心里的心想可就彻底完了,颜芝仪最后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选择了沉默。
颜芝仪非但没安慰陆时寒,甚至还觉得害羞窘迫的他比一本正经、好像无所不能的模样有趣多了,忍不住又凑近了一点,直勾勾看着他的脸继续之前的问题:“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爹娘不知道吗?”
第二十三章 (两章合一)想要过上自己……
只是一时不察,颜芝仪便越靠越近了,幽幽的清香直钻鼻尖,陆时寒再也顾不上脸红羞涩,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以免越发忘形、直接在光天化日之下扑倒进怀里。
他还深谙双管齐下的道理,一边小心抵抗的同时,一边用语言转移她的注意力:“爹清楚内情,娘却是不知晓,所以妹妹这几日注意了,不可在娘跟前说漏了嘴。”
颜芝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仰着头惊讶的问他,“为什么要瞒着娘?”
这不相当于骗婚了吗?
陆时寒苦笑摇头,“爹和我都觉得无伤大雅,只是娘一向爱钻牛角尖,她若是知道怕是一时片刻想不开,这才先隐瞒一二,寻到合适的时机再慢慢告知。”
怕她要因此感到压力,陆时寒说完又安抚道,“妹妹不必担心内疚,这事是我和爹一起商议的,日后娘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到你头上。”
有人主动承担责任,颜芝仪可就放心了,就算秦氏以后觉得他们这是骗婚,告状也告不到她身上。
但是看男主一脸无奈的样子她还挺好奇,“娘要是想不开会怎样?”
难道便宜婆婆也会有各种骚操作?
“许是逼着我们立刻圆房。”
颜芝仪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好事?
陆时寒猜不出她蠢蠢欲动的心理,这个眼神一看就没当回事,怕是还不知道他娘的厉害之处,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说子不言母过,可新婚妻子半点没有求生欲,他总不能听之任之,只好私下挑着能说的说给她知道了,“娘虽说性子和善,一旦执拗起来却无人可以开解,若她自己想不通,便会想尽办法达成所愿,逼着咱们圆房只是轻的,日后去了京城仍不得消停,少不得时时送信过来,可能还要拉着岳父岳母一起提醒我们,就怕连累得岳父岳母也不得安宁。”
其实还有更厉害的招数陆时寒没说,少则三五月,多则半年,见他们再无动静定会要求纳妾——这才是他娘最想做的。
事实上成亲的前两日,母亲就心事重重找他商量过此事。
母亲觉得仪儿身子不好,怕是无法照顾他,反过来还要他费心照顾她,倒不如再纳个聪明能干的妾室,侍奉夫君主母之余还能操持家务,让他可以安心朝堂之事、不必有后顾之忧。
陆时寒只觉他娘的想法过于荒谬。
虽说时人对妻子的要求都是相夫教子,可他又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专心科考的这些年也能够打理自身,没道理成了亲反而退化得不能自理、事事都要指望妻子。
再者母亲似乎也对仪儿有很大的误解,她身子已经大好了,除了体质弱容易生病外,平常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即便她病情最重的那几日,都没到需要他时时寸步不离、以至于耽误公务的地步。
是以母亲只是杞人忧天,他却能因为这些无稽之谈就答应纳妾。
陆时寒当场就拒绝了秦氏的提议,还是那种斩钉截铁、没有转圜余地的拒绝方式。
不过因为这是母子俩私下的谈话,他娘被拒绝得毫不留情,也不想让人知道这事,陆时寒也不好如实告诉颜芝仪。
只是现在想起来,他更觉得自己的决定再正确不过,成亲才一两日,感觉已经时时刻刻围着她打转,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再来一个只怕是分、身乏术且鸡飞狗跳了。
另一方面,她进门后依然笑得无忧无虑、仿佛还在娘家一般,何尝不是对他信任的表现?她将自己全心全意交托于他,他也不想让她失望难过。
颜芝仪万万想不到,她还没考虑到的三妻四妾问题,男主先替她考虑了一遍,甚至因此有了不纳妾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