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为自己疯狂打电话的同时,颜芝仪又有点小失望,她跟陆时寒随时准备着,却始终没有等来召他入宫面圣的消息。
也不知是那位刘大人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向皇上禀明,还是皇上知道了却暂时没兴趣召见陆时寒。
颜芝仪估摸着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刘大人身为陆时寒的顶头上司,无缘无故表示他会为陆时寒禀明圣上,证明是想要卖个好的,既然是这样,两天半时间,怎么也够他找到合适的时机了。但刘大人向上禀报了,要不要召见陆时寒,却不是他说了算的。
对于这种情况,颜芝仪遗憾了一小下,也只能劝自己想开点,毕竟她一早就知道,陆时寒在这十年内建功立业、走上事业巅峰的可能性很小,原著中,男主就不是当今这位皇帝特别重视宠爱的臣子,他的机缘还在下任皇帝身上。
但好在如今这位最大的大佬,对陆时寒没有多么看重,但也没有针对打压什么的,应该是那种老一辈对待年轻人的磨练心态,毕竟老话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陆时寒这么年轻就去当官,无论那个皇帝也不会一上来就对他委以重任,有没有能力都得历练考察个几年十几年的,否则敢将肩负江山的国之重任交到一个毛头小子手上?剧情再爽也要讲基本法啊。
想到这些,颜芝仪也就慢慢释然了,告诉自己如今已经比原著好很多了,陆时寒有顶头上司的特殊关照,有当朝阁老的另眼相待,这辈子只会稳扎稳打、走得更加平坦顺遂,做人不能太贪心。
在颜芝仪努力调整心态的时候,陆时寒见一切安定下来,也要准备正式去翰林院当值了。
搬家后的第一个早上,陆时寒就迫不及待去单位报道了。
颜芝仪看在他这样努力工作养家的份上,便也没有让他等太久,表示会尽快着手准备他期待了好久的美食。
其实他们当初说好的是庆祝乔迁之喜,搬家的那天晚上她就该让陆时寒如愿以偿了,但那几天采购和搬东西那么辛苦,颜芝仪才不乐意伺候,她单方面的宣布推迟一天再实现。
陆时寒对此非但不能发表意见,还要表示关切和体贴,“仪儿这些天辛苦了,也不必急于一时,不如再多休息几日?再说今儿下午等我回来,咱们还要一起去荣太医家中拜访呢。”
说好安顿下来的第一时间去拜访荣太医,陆时寒当然没忘记这事,其实前两天他就在忙碌之余,亲自写了拜帖让秦海送去荣太医府上了。
本来他们准备昨天就去拜访的,但是很不巧赶上荣太医要在宫中轮值,荣太医在回信中说让他们晚一天,等他放衙回家,正好同他们好好叙叙旧,顺便在他家用个晚饭。
荣太医下班时间也就比陆时寒他们单位早一个小时,他表示要留他们吃晚饭,那个时间过去就很合适了。
陆时寒和颜芝仪也没觉得在荣家吃饭有何不妥。陆时寒跟荣太医快马加鞭赶去江州的那段时间朝夕相处、吃住几乎都在一起,到了江州后,荣太医又是直接在颜芝仪家里住下的,感觉都比较亲切了,当然是听对方的安排。
不过晚上要去主治医生家做客也不是什么体力活,颜芝仪并没有因为陆时寒的劝解而打消念头,反而对他的体贴关怀很受用,更加热情十足的说道:“那寒哥中午回家用饭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陆时寒知道她从来不是逞强委屈自己的女子,既然说得这般信心满满,就证明她做这些事一点也不勉强。
加上他自己也确实对此事期待已久,几乎都快化成一桩执念了,这时也舍不得再推拒下去,终是点头应道:“好,不过仪儿随便准备就行,不要累着自己。”
得到她的肯定回答,陆时寒才充满期待的出了家门。
第一天上班的他本该是意气风发、满脑子都是发奋图强建功立业的决心,但因为有了颜芝仪亲手做好吃的承诺,陆时寒专心工作之余,也会偶尔想起家里,越临近午膳时辰越有些归心似箭,终于瞧见有人起身出去用饭了,他也很随大流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陆时寒刚要走出值房大门,却冷不丁被人叫住了,“时寒兄请留步。”
他回头便瞧见两个还算熟悉的身影,原来是本届榜眼和探花联袂而来。
这二位的考试名次虽然略有不如,年纪却都比他大,陆时寒即便归家心切,也不至于失了礼数,忙回身拱手行礼:“永年兄,子玉兄。”
榜眼齐永年是他们三人中年纪最大的,再过三五载就到不惑之年,要不是因为读书耽误了几年,他儿子怕是都有陆时寒这般大了。
因着年岁相差太大,齐永年虽跟新科同年们以兄弟相称,偶尔也难免代入长辈的角色,此时便率先开口道:“时寒兄那日离京匆忙,琼林宴都不曾参加,同年好友们想时寒兄好好喝一杯竟寻不到人,如今你终于回了翰林院,大家便叫我和子玉兄来做个代表,问问时寒兄可否赏脸与大家把酒言欢?”
这届进士除了有官职品级的他们三人外,还有好几十人也在翰林院当值,只是暂无品级的庶吉士,不过大家都是同年,关系自然要比旁的同僚更亲近几分,所以才会第一时间向陆时寒发出聚餐邀请。
齐永年开了个头,董子玉便也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时寒兄以为如何?”
陆时寒当然也知道这顿聚餐是应该的,若不是他们先提出来,他自己也该主动表示请客聚一聚的,且不说当今钦点的榜眼和探花,其他能考进翰林院的庶吉士,也都是进士中的佼佼者,各有各的优势和长处,陆时寒也想要与他们结交。
只是想到那么难得才等到仪儿一顿亲手做的美食,陆时寒纠结片刻,到底还是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蒙二位兄长和一众同年这般热情相待,我本该盛情难却,只是家中才堪堪安顿下来,还有些事情需要愚弟回家处理……”
他前两日来报道的时候,也跟齐董二人打过照面,简单说了下殿试放榜后匆忙返乡的缘由,和最近要在京城租房子的事,二人闻言倒也没有不悦,齐永年还惊讶的问:“竟是这么快就安顿下来了吗,那时寒兄和弟妹真真是雷厉风行、令人佩服。”
他自己也是拖家带口在京城定居的人,很是清楚租房搬家这些事情有多么琐碎,如今想起来都还有种焦头烂额之感。
“永年兄谬赞了,这些都是夫人操持的。”陆时寒原是要谦虚的,想到颜芝仪,嘴角便不由自主上扬起来,到底没忍住说了实话,“为了庆贺乔迁之喜,夫人特意下厨,我已经答应要回家用饭,委实不能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