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就他们二人,徐世钦走前了些,待走至妻子面前后,满怀眷恋的凝视着她,“昭昭,我们不和离了好不好?”
他的话和眼神让齐昭有一瞬间的出神,让她误以为看见了曾经的徐世钦。
曾经那个为了救她不顾自己性命的徐世钦,曾经那个还没有改变的徐世钦。
可惜只有那么一瞬,齐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人缓缓开口:“你又要食言了吗?”
听见她的回答,徐世钦面色一下变得惨然,是啊,如今的她怕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无条件信任他了。
不过没关系,好在此时的他还未真正铸下大错,一切还来得及。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和她解释清楚柳棠儿的事,想起那个女人,徐世钦眼神一暗,若非因为她,他和昭昭前世也不会落得那般的下场。
“昭昭,其实柳棠儿她······”
徐世钦一方面想解释清楚她对自己和柳棠儿的误会,一边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卑鄙的事。
毕竟他们之间一开有争执的时候就是因为他做事不择手段,那个时候柳棠儿还并未出现。
“柳棠儿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顾不得许多了,眼下只要先阻止和离,其他的日后他再慢慢向她赔罪吧!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明明自己已经死了多时,可当他能再度睁眼能感受到呼吸心跳之时,他回到了现在。
他清醒之时眼前放着一张和离书,上面的字迹他很熟悉,那是他亲手所书,是他曾经走到穷途末路之际为了保护昭昭所写的。
只有与她和离,迎柳棠儿进门,高调的宠爱柳棠儿,才能在他身败名裂获罪之时保住妻子保全齐家。
保住这个曾经为了救他而满门覆灭的清流家族,不让它因为自己而蒙羞。
这或许是他前世仅剩的唯一一点良知了,毕竟那是在徐家出事后曾经唯一给过他温暖的地方了。
所以曾经的他在明知柳棠儿身份有疑后,选择将计就计,逼得妻子与自己和离后,纳了她进府。
前世后面发生的种种以及自己的重生这些都太匪夷所思了,一时他无法和她说清楚。
况且就眼下这种情况下,无论他说什么,她怕是都不会再信任自己了吧?
那张和离书,他已经撕了,这一世他知晓了先机,断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了。
他没有看到想象中妻子知晓真相后的喜悦之色,却只见齐昭蹙眉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所以,你现在是不想和离了?”
真是荒唐啊,明明之前是他逼着自己和离的,她现在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去年年三十的前一天。
那时的他们早就因为时常的争执而各自分了房睡,相互之间冷谈疏离的根本就不似夫妻了。
那段时间的徐世钦似乎格外的忙,又因为二人分了房,她时常好几天才能见到他一次。
腊月二十九那日,他早早的回了家,还进了她的院子,不过只是为了告诉她,他在外面养了近一年的那个女人如今怀孕了。
而且因为那个女人的身份,他说了不想委屈了让她作妾,言下之意很明显了。
齐昭当时听后只是淡淡了应了一声“好。”甚至还冷静了问了一句他准备什么时候迎柳棠儿过府,徐世钦当时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是她抢了本该属于柳棠儿的位置,他和柳棠儿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小定婚的未婚夫妻。
若不是后来徐柳两家接连出事,他们之间相互了无音讯,又怎么能论到她齐昭了。
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如今正主回来了,她早就该让位了。
他们还未成婚时徐世钦和她提起过他之前有过一个未婚妻的事,只是那个时候柳御史因在朝中帮徐家进言也受了牵连。
柳家出事后,后来徐世钦也曾经试着找过柳棠儿,只不过得到的消息都是柳家无一生还的消息。
直至去年初徐世钦带了当时已经花名在外的柳絮回来后向她解释柳絮就是柳棠儿。
自那以后柳棠儿就被徐世钦养在了别苑,齐昭曾说过让他把人接回府中,徐世钦拒绝了,说曾经答应过她的不会食言,自己会另外补偿柳棠儿的。
在他们成婚之初,徐世钦曾许诺齐昭说此生绝不纳妾,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只是后来的他还是食言了,或许也不算是食言,毕竟如今的他只是要另娶。
在徐世钦和她说柳棠儿怀孕之后的第二天是大年三十。
那天院子里堆满了齐昭早就让仆人们采买好的烟花。
年三十的夜里她一个人放完了满院的烟火也没等到徐世钦回府。
直到正月初一的夜里徐世钦才回了家。
齐昭就是在一个人放完一院子的烟花后的第二天和他提了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