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待靳衍心中思绪出结果来,另一名侍卫出了声:“还真是,此前我还以为这宋姑娘是殿下身侧的人,还以为殿下这是要立太子妃了,没想到是殿下专程为燕公子挑选的姑娘,瞧着可真不错,你看这郎才女貌的,真是般配啊。”
吱呀——
靳衍忽的站起身子,身下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划破大厅。
只见他僵直着背脊,一脸阴沉,阴鸷的视线扫过那两个闻声看来的侍卫,将侍卫吓得霎时白了脸,屏住呼吸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不对啊,难不成他们说错了吗。
而远处那两人,却像是压根没注意到这头的动静一般,全然不受影响。
但若是凑近看,便能瞧见燕离顿时脸色都变了,背对着靳衍的方向神色慌乱:“你你你,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你听见声音没,靳衍是不是看过来了,我就说他看你眼神不对劲,你干嘛老拉我下水!”
宋织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靳衍僵硬的背影,脸上带着笑,又收回眼神朝燕离眨了眨眼:“你这男人身份还入戏挺深啊,是你先拉我下水的,眼下为了突破瓶颈,你不得牺牲一下吗?”
燕离胆颤地咽了口口水,看着眼前的娇俏女人一脸得逞的笑,只觉自己有些大难临头,上次那事她就没少遭靳衍冷眼,这下好了,看样子宋织这是要利用她去继续刺激靳衍啊。
到时候宋织要真当上了太子妃,他们可是双宿双飞了,而她这工具人,还不得在大婚当日被靳衍赶到狗那桌去坐啊。
宋织见燕离一脸惶恐的样子,也不再逗她了,刺激靳衍是一方面,而她也有正事要说。
这才收起笑意正色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消息传出去了吗?”
燕离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这几日临近青阳县我便将消息传了出去,并且还当真查到了靳越的行踪,他果然跟来了,不过并未带太多人马,想必很快就会抵达青阳县了,消息应该早就进了他的耳朵才是。”
宋织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事情已经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了,也不知这次能否重创靳越,要是能一举解决靳越这个大麻烦,日后剧情里的小喽啰她也不怎么担心了。
视线再次飘到靳衍那头,只见靳衍像是有些沉不住气一般,忍不住回过头来向他们这边看来。
宋织不着痕迹收回视线,心里玩心一起,想要试探一番。
这样想着,宋织朝着燕离勾了勾手:“你过来些。”
燕离眉头一皱,看着宋织的脸只觉得这个坏女人又起了什么坏心思,而遭罪的肯定就是她,连忙拒绝道:“我不要,你离我远点,靳衍看着呢。”
宋织也不恼,眼看靳衍已经看了过来,便自己上前了一步,凑近燕离,燕离的头正巧将她的脸挡住,两人仿佛依偎在一起,又仿佛在耳鬓厮磨。
燕离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后退,霎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朝这边而来。
宋织仅是短暂地靠近了片刻,很快就又退开来了,而那头的反应显然比她的动作还快,待宋织抬眼时,便对上了靳衍阴沉的脸色,正快步朝这边走来。
燕离只觉背后传来一道刺人的视线,下意识回头,手指搅在一起慌乱不已,只觉得自己这是又被宋织给坑惨了。
还不待燕离开口解释什么,靳衍已先一步走到两人跟前,沉着脸显然不悦,却连看也没看燕离一眼,视线扫向宋织沉声道:“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宋织计谋得逞,无辜地眨了眨眼,顺毛般地从燕离身边退开半步,又朝着靳衍靠近了半步:“殿下,我正与燕公子商讨青阳县一事,你来得正好。”
靳衍仍是剑眉紧蹙,正要呵斥商讨为何要靠这么近,宋织却忽然自然而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殿下,这边来,我们需要开始行动了。”
靳衍脸上霎时怔愣住了,身子片刻的僵硬,却在仔细感觉到宋织手心从手臂处传来的温热后,缓缓放松了下来。
宋织的触碰他丝毫不会反感,而相比刚才她和燕离说话时的样子,此时同自己这般,才更亲近些吧。
燕离眼睁睁看着宋织胆大包天拉住正在气头上的靳衍离开,又瞠目结舌地看着宋织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轻而易举把靳衍的怒火给平息了。
再一看靳衍那微眯着眼的小表情,不是,儿啊,你能有点出息吗,这就给顺毛了?
燕离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自己笔下的反派了,这哪是反派,整个一坠入爱河的纯情小男孩。
而此刻坠入爱河的纯情小处男却并未觉得自己坠入爱河,只是瞥了眼宋织葱白纤细的手指,心下的确舒坦了几分,这女人还算有点分寸,方才没碰燕离,这会就不自觉拉他了,果然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爱一个人的确藏不住,宋织又怎会没瞧见靳衍眼中的神色。
直到将靳衍拉至一旁,这才放开手来正色道:“殿下,今晚我们便会抵达青阳县,方才我与燕公子确认了一番,二皇子果真前来了,并且咱们的消息也已放出,殿下抵达青阳县后可有何打算?”
靳衍回过神来,他这几日也并未闲着,对此他的确有想法同宋织说,只是这女人之前都不知道来他屋里找他,这会心情舒适了几分,才放松了身子慢条斯理开了口:
“刺客一事,孤派人查出了些眉目,不过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至于二皇弟,既然他想要跟来,孤便同他演这一出戏,青阳县孤已派人提前去打点好了。”
宋织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她选中的反派,办起事来也不怎么让她操心,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既然这样她也就放心了,正要张嘴应下后离开,靳衍却突然扫来一抹视线。
宋织有些疑惑地对上靳衍的视线,只见靳衍似是想到了什么。
很快,靳衍不自然地别过眼神,仿佛并没什么异常,但轻颤几分的眼睫似乎暴露了他的不自然,顿了几秒才道:“既然要做戏,那便得做得像一些,今夜抵达青阳县后,你打扮一下,随孤上街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