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兴奋地奔进亭子,却发现谢珺靠坐在柱子上睡着了,桌上的茶水果品都未动过。
小鹿跳过去要闹他,被怀真一把逮了回来,抱到一边耳语道:“听话,找嬷嬷玩去。”
将小鹿打发走后,怀真蹑手蹑脚走了过去,除下丝履,挨着他坐在了靠围屏的芦席上,见他虽然睡着了,却还能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势,心头颇为感慨。
想必一路鞍马劳顿未曾停歇,也可能是迫切地想要见到她,所以不曾好好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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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珺幽幽转醒时,又嗅到了怀真手指上的墨香。
不止是墨香,还有衣裙上的绮罗香,以及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儿香。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面前拢着一片浅碧色的衣袖,他并未像方才那样靠着柱子,而是斜躺着,脑袋底下枕着一截手臂……
“哎,别装睡啦!”耳边传来怀真娇甜的声音。
她虽然看不到他是否睁开了眼睛,却能感觉到怀中的身躯明显一僵。
谢珺忙一骨碌坐起,震惊地望了望怀真,又望了望自己,瞠目结舌道:“我、我……方才睡糊涂了,实在是太失礼……殿下勿怪……”
怀真伸臂展腰舒腿,长叹了口气道:“在人家怀里躺了半天,害得人家腰酸腿疼也不敢动,醒来竟没有一句人话,实在是心寒呐!”
“我……泱泱?”他的脸颊顷刻间红透了。
怀真整了整衣襟,从怀中摸出一面小小的菱花镜,递给他笑嘻嘻道:“你自己照照看,脸上还印着我裙褶上的花纹,赖不掉的。”
谢珺鬼使神差般接过来一看,竟然真的看到右边脸颊上的一大片红痕。
怀真如愿看到他一脸的挣扎和懊悔,笑着问道:“你一定在想不该如此唐突,如此冒失,怕玷污了我的清誉,对不对?”
他闷闷地点头,一叠声道歉。liJia
“这是在我的地盘,就算有人看见了也不敢乱说,你怕什么?”她无所谓道。
“话虽如此,但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不欺于心……”他辩解道。
怀真有些烦躁地蹬了蹬腿,“你不喜欢和我亲近吗?”
他慌忙道:“喜欢。”
“那就……”怀真懊恼地比划道:“那就拿出你在战场上的气势来,我听说你打仗的时候挺彪悍的嘛,不要瞻前顾后诚惶诚恐,果敢一点,强硬一点。”
“可我对你硬不起来。”他无可奈何道。
“啊,”怀真怔了一下,突然像打了鸡血般,腾地直起身来,两眼放光道:“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他也意识到了口误,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却又怕她真的误会了什么,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面对你的时候,无法、无法……”
“无法硬起来?”怀真凑过来,憋着笑反问道。
“我……”他的脸红地快要滴出血了,怀真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他越是窘迫无措,她便越是兴奋。
直觉告诉她,这个纯情羞涩的少年谢珺很快就会消失了,要是不逮着机会好好捉弄捉弄,等到以后他变得老谋深算没皮没脸时,她就永无翻身之地了。
“你是单单对我一个人无法硬起来,还是对着其他女人都无法硬起来?”她促狭地笑问。
见他面色涨红说不出话,她便扳住他的肩,脸不红心不跳,从容不迫道:“这个问题很严重欸,你若有什么隐疾最好还是提前说明,骗婚骗到皇家头上,后果很严重的。你知道吗?我有位姑祖母,她在新婚夜发现驸马不举,一气之下告到了我曾祖显宗陛下面前,最后不仅婚姻被判义绝,就连驸马一家也被治了欺君之罪……”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以手捶地,恨声道:“请您不要造谣,我并无隐疾。”
怀真煞有介事地瞪着他道:“那就是对着我不行?”
“我没有不行。”他怒目圆睁,捶胸顿足道。
“嚯,你先别发横,”怀真晃了晃他的肩道:“证明给我看呀!”
谢珺环顾四周,不敢置信地瞧着她,瞪大了眼睛道:“这个……我怎么证明?”其实很简单,但他绝对做不出来。
怀真突然靠过来,从背后抱住了他,纤指徐徐拂过他健壮结实的手臂,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声音低柔而妩媚,曼声问道:“你不想要我吗?”
她感到他的浑身的肌肉渐渐紧绷起来。
亭中空气陡然凝滞起来。
谢珺只觉得‘轰’一声血往上涌,犹如置身于无边火海中。
她的手指渐渐下移,覆在他手背上细细摩挲着,犹如万蚁噬心般的酥痒慢慢扩散到了全身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