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驸马黑化前——清欢慢
时间:2022-03-07 08:01:34

  她不知道该如何哄男人,只是下意识地用了哄孩子的手法,屈膝跪着,将他的头揽在胸前,爱怜地轻轻拍抚着,柔声道:“乖,不难过了,别人如何待我并不重要,有你心疼我就够了。往后一辈子长着呢,我们得向前看。”

  “你及笄那日,是我负责长秋宫周围的防守,也是我暗中打晕了她,将她丢给了……”他声气渐弱,低声道:“是他们算计你在先,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泱泱,你会怪我吗?”

  当时的情景,如今回想起来已经有些模糊。

  但她从未想到他会在附近,更想不到抱善和崔晏的诡计可能早就被他觉察。也就是说,即便没有辛谧暗中示警,她也不会中计,因为他一定会设法救她。

  她恍然有些明白过来,为何当日一步步踏入别人预先设好的陷阱时,竟能那般坦然自若,丝毫未觉得后怕,看来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而她也感应到了,知道自己可以轻松避险。

  但是抱善的人竟没发现她离开了,想必也是他暗中做的手脚。

  她想到了抱善离京那日的指控,顿觉好笑。

  “除了你还有谁想陷害我?那天、那天是你找人把我打晕,然后关进了菱荇苑,是你做的,对不对?”

  心中谜团得以解开,她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摸着他脑后浓密的黑发,柔声道:“是他们咎由自取,我为何要怪你?不过……”她苦笑道:“你做事的手法可真够狠绝。”

  她又想了想,胡乱猜测道:“宫中防范地那么严,流言最终还是传了出去,这不会也是你的手笔吧?”

  他迟疑着,微微点头道:“是我干的。”

  “还、还有什么?”她觉得此刻他再说什么,她听了都能心中波澜不兴。

  “还有……外边咱俩的传言,嗯,其实、其实……”他小心翼翼地望着她,吞吞吐吐道。

  “你?”怀真不由得举起了手,恼羞成怒道:“你这就过分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护住了头,动作快如闪电,就像是本能一般。

  怀真不由得窒了窒,他恐惧瑟缩的样子令她心头猛地一阵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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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将母亲手中的荆条折断,但高悬在头顶那无形桎梏却无法打破。

  预想之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他缓缓放下手臂,惊异地望着她,脱口问道:“你不打我?”

  说罢便觉得无比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有那么凶?”怀真皱眉,重又抱住他,使劲揉了揉,将他的头发揉地乱蓬蓬,咬牙切齿道:“我究竟是捡了个什么活宝啊!”

  他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喃喃道:“我做错了事,你真的不打我?”

  “你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她哭笑不得,“既然同意我的策略,为何面上还要反对?害得我一度怀疑自己做错了,更怕会牵连到你。连我的乳母都抱怨,说我把自己搞得像个找不到夫婿的恨嫁女。”

  此刻想到秦姑,怀真陡然明白过来。她才不会帮自己去散播那些谣言呢,嘴上应得好好地,肯定没有照做。不过歪打正着,有人替她做了本该她做的事,想必她到如今还在纳闷吧!

  好半天,他才出声回应道:“你所做的,正是我想做的。但我不便出头,只能从旁策应。我并不是真的反对,只是担心你……”

  “你现在是该担心我,”怀真活动了一下僵麻的膝盖,站起身道:“我快饿死了。”

  她起身去书案后边的矮脚柜中取出备用的妆奁,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小梳子,放在掌心里拍了拍,道:“快来,我得给你拾掇拾掇,不然待会儿怎么下楼见人?”

  谢珺依言坐在镜前,任由怀真将他歪斜散乱的发髻解开,打散后重新梳顺,再一点点拢起来绾好。

  她的手法很轻盈,长指穿梭在他发间时,他激动地差点掉下泪来。

  这是一种与□□结合不一样的新奇体验,他闭上眼睛听着梳子擦过发丝的声音,还有她清浅的呼吸,不由便想到了长相厮守。

  纵使面前有千难万险,他也一定要渡过去。

  他们最终会结合,任谁也无法分开。

  她梳好发髻后,探身拿过他手上捧着的头冠和发簪,端端正正地帮他戴好,插上簪子,望向镜中道:“如何?”

  他的发丝色泽乌亮,柔滑厚密,并不逊于女子。

  最情浓意稠时,他会把他抱到膝上,任由她解开他的发髻,拿着柄小梳子为他梳头。

  那时的他有一张冷峻严肃的脸,但在这种时刻却会眉目舒展,露出欢喜惬意的表情。

  他们同病相怜,都是失败的人。

  他遭父亲冷落,兄长忌讳,又被母亲近乎神经质的爱和掌控压得抬不起头来。背负着本不该属于自己的责任和仇恨,为了反抗去从军,绝了身为文坛大儒之女的母亲最后的希望和念想。

  她失去母亲,又与父亲决裂,母族中无依靠,父族中亦无庇护,孤注一掷的恋情化为飞灰,情人弃她而去,并举起了反叛的大旗。而她珠胎暗结困守孤城,再无退路。

  他们之间还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那就是母族之间不共戴天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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