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柏不由大怒,厉声道:“我是你老娘。”说着一巴掌掴了过去,吕朝隐抬手轻松架住,两人暗中较劲。
“啧,女人这么大力气,罕见。”眼看着赵雪柏快撑不住了,吕朝隐却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赵雪柏暗悔冲动,却又不愿就此屈服,只得牙关紧咬拼命忍着。
但实力悬殊,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她腕骨折断,惨叫一声败退。
侍卫们登时大怒,齐齐围了上来,竟有拔刀相向之势。
吕朝隐不怕他们动手,就怕他们不动手。
奈何不了长公主,还奈何不了公主府的臣属吗?
“我总管北军狱,诸位在此对我动手,意欲何为?”他双手抱臂,似笑非笑道。
两方正自僵持不下时,突听步障后传来短促的一声,“住手!”
其声温软娇甜,似乎还带着几分慵懒的春意。
吕朝隐的心门像是骤然被叩开,他微微一震,有些失魂落魄的循声望去。
几名如花似玉的婢女分两边散开,一位满身缟素的美人赫然出现,铅华未染步态婀娜。
他不由上前一步细看,就见那美人柳叶弯眉杏核眼,樱桃小口杨柳腰,似栖息在重云堆雪中的仙子,神色如霜,凛然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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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真原本还有些睡醒惺忪,此刻被那人盯得心里直发毛,连哈欠都打不出来了。
“他是谁啊?”她侧头轻声问。
吕朝隐五感敏锐,不等婢女回话,立刻拱手见礼,“射声校尉吕朝隐,参见长公主殿下。”
射声校尉?怀真心底微微一动,这不是早前父皇要许给谢珺的职位吗?想不到有朝一日竟能见到本尊。而他就是她要等的人。
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约莫二十出头,身材和谢珺相仿,脸型窄长俊眉修目,青绫窄袍外罩着绵甲,倒也是一表人才,但是气质太过凌厉阴鸷,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极不老实。
“殿下,这个人废了我大姐的手。”赵霜松悄然上前,附在怀真耳畔颤声道。
“休要恶人先告状,”吕朝隐望着赵霜松,面含轻蔑道:“是她找我比划,技不如人怪得了谁?”
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怀真不禁骇然,她当然知道五校尉不容小觑,但没想到对方竟这样狂妄,且出手如此狠辣,令人心惊。
吕朝隐瞧见她美眸中闪过的恐惧之色,心中不由得意,满面戏谑道:“殿下勿惊,末将绝不会对您这样的大美人动粗的。”
怀真愈发惊愕,不敢置信地望了眼左右,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遭人调戏。
吕朝隐身上煞气太重,婢女们皆不敢逼视,赵霜松倒是想替她出头,奈何被他一瞪,心中便有些发虚。
侍卫们见状跃跃欲试,却被怀真一个眼刀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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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邢狱之地,即便是前厅也阴气森森,令人毛骨悚然,怀真借故太冷,要求去外面谈,吕朝隐只得奉陪。
怀真命人将坐具和案几搬到檐下,又奉上茶点,径自坐下,曼声道:“吕校尉请坐。”
离得太近,吕朝隐竟有些不自在,他平素在霍严面前都没这么紧张过,一番挣扎后还是谢恩落座。
怀真不说话,只静静饮茶。
他实在按捺不住,率先问道:“殿下大动干戈,跑来这种地方,究竟所谓何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怀真心中慨叹,将那句‘明知故问’生生压住,黯然垂泪道:“自然是为了谢珺,听闻他因贻误军机被下狱,如今又身负重伤,我焉能不来探望?”
“吕校尉无需为难,本公主并无强闯之意,若是不能去探监,那我就在此陪着他,略表心意。”她说罢还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
吕朝隐摘下头盔,若有所思地轻叩着。
别说探监,就算是把人领走也无妨,但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一时间还不太敢做主。
反正都是他们李家的家事,谁知道准妹夫怎么就得罪了大舅哥,才落得如今这下场。
他又望了眼怀真,那样娇柔婉转楚楚动人,完全不像外界传的那样身高八尺三头六臂,上回端午在灵台有幸遇到,只不过隔得太远,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往上面看,故而从不知道她的真容。如今偶然得见,实在是心痒难当。
“殿下和谢三如何相识的?”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怀真大为不解,微微蹙眉道:“你问这话不觉冒昧吗?”
“末将是个粗人,直来直往惯了,请殿下见谅。”他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是志在必得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