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珺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神色严肃道:“放尊重点,不许妄议。”
阿楷只得噤声,暗中吐了吐舌头,想着他这样怕公主,日后成婚了定然是要受欺负的。
阿柯正帮他系腰带,实在心痒,没忍住又蹦出一句,“公主还会嫁给郎君吗?”
谢珺神色一黯,叹了口气,摇头道:“怕是不能了。”
“那……”阿柯不解道:“您为何还这么高兴?”
“可她还是我的公主呀,”他反问道:“她费尽心思来看望,我能不高兴吗?”
他伸出右手,张开五指,神情焦灼道:“我们快五个月没见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她,时时刻刻盼着见她。”
两人满面震惊,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对方。
任谁也想不到,他们这个寡言少语疏冷淡漠的主人有一天竟会说出这样肉麻的话。
他们也心焦起来。都想赶紧下去偷偷瞧一眼主人心中的公主,于是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帮他穿戴整齐。
他却又踌躇起来,呼吸急促面颊微红,将眼睛上蒙着的黑色布巾扒开一点缝,道:“有没有污迹,再擦一擦吧?”
“您放心,干净得很。”阿柯道。
他又转头在衣服上嗅了嗅,有些不放心道:“我身上有无异味?要不再配两个香袋。”
“郎君日日沐浴更衣,身上怎会有异味?”阿楷道:“您别磨蹭了,快些下去吧,让客人久等了多不好。”
“可是我心里没底,”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焦躁不安道:“万一不是公主怎么办?如果是她的话,早就自己上来了……”
门口忽然响起一声轻笑,“还是三郎了解我。”
三人齐刷刷转头去望,就见门口俏生生地站着个身穿深青色袍衫,戴着黑色幞头的少年人。
阿楷忙望向阿柯,点了点头,示意他这就是方才所说的那人。
两人有些手足无措,正想着要不要参拜时,却听那人率先开口,笑吟吟道:“再不退下,你们家主人可要难为情了。”
阿柯还没来得及细看一眼公主长什么样,就被阿楷拉着跑了出去。
谢珺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却始终不敢将眼睛上的布巾扯下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听到哒哒的欢快脚步声,温软的娇躯就这样撞入了怀中。
猛地张开手臂将她紧紧扣住,双手摸索着捧住她的脸,低头衔起那两片柔嫩的红唇,热切而激狂的吮吻着,舌尖强有力地闯入,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下去。
怀真被他的热情感染,一时间什么都不愿想,勾住他的脖颈用力地回吻他,他口中有微苦的药味,但她的气息却是甜美可口的,诱使他几乎丧失了理智,只凭着本能拼命的压榨攫取。
怀真脑中晕眩,耳不能听目不能视,似乎连思考都停滞了。
她什么都别想了,就这么沉溺在这个坚定有力的怀抱中吧,就当没有变故,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们和世间所有有情人一样,等着终成眷属的那一天。
他们唇齿相依舌尖交缠,使劲浑身解数贴合地密不透风,但总觉得还是不够。
她的手掌单薄而柔软,像一尾鱼般从他衣领滑了进去,贴着他的背游移。
他穿的有些单薄,但身上的肌肤却是火热的。
她在门口站了半日,两手原本冷得像冰,这会儿虽有些回暖,但印在他背上时,还是让他打了个激灵。
周围静悄悄地,只有此起彼伏的心跳声。他歇了口气继续吻她,含住那两片唇反复品咂,像是永远也尝不够。
“三郎,你的伤怎么样了?”她并未触到绷带之类,略微有些放下心来,轻轻挣开一点问道。
“你别挂心,我早就无恙了,本想过几天去找你的……”他犹自贴着她的脸,嚅嚅道。
“你找不到我的,”她神色黯然道:“我也是今天觑到机会,才偷跑出来的。”
她这些时日一直在住在长信宫,一来是皇帝的意思,怕她回府后再生事端。
二来是年终事多,李荻什么都不太懂,而她耳濡目染,诸多事宜都能得心应手。
三来则是为了避开不胜其烦的吕朝隐。
想到吕朝隐,她顿觉委屈愤恨,就算再亲吻一百次也无法消解。“那你能抱我起来吗?”她攀在他脖颈上撒娇,他像以前一样,轻而易举便将她抱离地面,一只手揽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托在身下。
“嘶!”耳轮上突然传来微微的刺痛,他不禁吸了口气。
“找个地方坐吧,这样多累呀!”她气息咻咻,伏在他耳畔娇声道。
他明白过来,有些羞涩,又有些兴奋,只用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摸索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