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驸马黑化前——清欢慢
时间:2022-03-07 08:01:34

  谢珺穿好衣服,拉他们坐下打听家里的情况,得知两位兄长依附了燕王,只有姐姐还留在城中,母亲早在开战前便跟着萧氏族人去青州避祸了。

  众人又问他所来何事,只要不是求援都行,因为他们据守此处将近两年,只守关卡不理外事,这是和燕王的约定。

  难怪方才接待的军候得知来意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谢珺只说是来见萧祁,只为叙旧,没有公干。

  众人又围着他追问这两年的经历,因为传闻都大相径庭。

  有的说他在陇山落草为寇。有的说他依附梁州,做了皇叔的乘龙快婿。有的说他夺了崔氏的地盘占山为王。还有说他抢了和亲的长公主……

  正在说笑之际,军候走过来见礼,说是崔园那边安排好了领路的人,也准备好了祭品。

  谢珺便起身同大家作别,先陪雍伯余去了崔园。

  **

  重重高墙后,林木幽深荒草丛生,原本的小路都被覆盖。

  带头的是一名身形佝偻的老宫奴,给他们各自递了一根竹杖,一路趟过齐膝深的杂草,窸窸窣窣摸索前行。

  这里几乎成为荒园,坟冢被落叶和野草覆盖,墓碑上爬满了藤蔓,需要扒开才能确认墓主是谁。

  谢珺走到中途时突然顿住了脚步,没有再跟着他们前行,而是径自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老宫奴将雍伯余带到元嘉墓前便离开了,返回的时候,在一处偏僻的小土丘旁看到了谢珺。

  他正站在一株枝条婆娑的古拙老柳前,面对着那片绿意幽幽的小土坡出神,像是在默默凭吊着什么,神色有些诡异。

  老宫奴好奇地瞧了几眼,只觉得心头悲怆遍体生寒,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偌大的崔园,便只剩下两个人。

  谢珺面色沉静如水,左眼藏在眼罩中,右眼微微闭合,方才的少年意气早就荡然无存,脸上渐渐显现出悲苦沧桑之色,就连微风中浮动的红色袍角都为之黯然失色。

  这是他此生第一次来这里,但却轻车熟路,好像来过千百次。

  如今只是一块荒地,可是以前却是怀真的墓穴。她迁葬到帝陵后,墓穴空置了一年多,最后他力排众议,让葭葭长眠在她母亲的墓室中。

  当时他让礼官引经据典与反对之人辩驳,举的先例便是开国皇后崔氏。

  太宗皇帝继承大统后,将生母崔后迁至帝陵与父皇合葬。

  崔后的墓穴空置多年,其女晋平公主驾薨后葬入崔后原墓穴。

  反对者称晋平公主是李氏女,崔园所葬皆李氏公主,而葭葭只是县主,且是外姓女,于理不合。

  他便让葭葭随了母姓,又请小皇帝为她加封公主尊号,那些人最终无话可说,只得睁只眼闭只眼……

  半晌之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蹲下身抚弄着野草间丛生的金色小野花。

  他随手摘了朵,轻轻放在掌中,自言自语道:“这里没有墓穴,泱泱会活得好好的。李昀已经死在我手下,他此生无后,再没有人能害我,我也会活得好好的。我们很快会相见,以后哪怕命运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虽然隔着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明白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是当他站在这片土地上,还是能感觉到刻骨的悲伤。

  他不敢再久留,起身将那朵小野花别在了衣襟上,随后蹚着齐膝深的野草,缓步离开了幽谧的崔园。

  **

  谢珺刚走出最外重的大门,就听到不远处的勒马声。

  抬头就见一名身穿玄青窄袖袍,罩着皂绢甲的青年跃下马,朝他大步奔了过来。

  那人身材挺拔清俊灵秀,正是许久不见的萧祁。

  萧祁陡然看到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大步冲上来使劲拍着他的肩,大声道:“小谢,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的?西北到洛阳的道路通了吗?”

  谢珺也是满面激动,反握住他手臂道:“我是混入雍伯余的军队,偷偷过来的。你这两年一直都据守在小平津关?还要负责守帝陵?都没去过别的地方?”

  萧祈有些汗颜,亲热地挽住他手臂,低声道:“这在旁人看来是个苦差事,可我也是为了活命呀!韩崧那个狗贼代表南军把皇帝给出卖了,我身为南军将领左右为难,萧家才跳出火坑没几年,我要是投靠了反贼,将来新皇登基清算起来,鬼知道要遭什么殃。可败局已定,我也反对不起来,只得收拢了一帮兄弟,跑到北邙山去守帝陵。燕王那人最是道貌岸然,他不仅没有派人来帝陵抓我,还跟我约定只要我的人马不干预洛阳战事,他就不予追究。”

  “那你怎么又成了小平津关的守将?你舅父呢?”谢珺问道。

  萧祈叹了口气道:“过世一年多了,我表兄当年因私放大皇子李绗回河内,被燕王给斩了。没办法,那一堆烂摊子只能由我来收拾。”

  谢珺正欲安慰,他却突然兴奋道:“我刚听说燕王被雍伯余给杀了,现在洛阳城中大乱,我准备派人去探一探呢!对了,你知道青兖联军的盟主是谁吗?”

  谢珺摇头道:“我离开洛阳三年多了,这才过来没几天,只听说他们打到虎牢关了,并不清楚具体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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