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然要做。”费佳忙不迭地点着头,接着就朝后边大喊一声,“十七,过来!”
羽翘有点不安地走上前来,董萍一见到她,登时喜笑颜开,把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给了费佳,便再不愿多留,拉着羽翘就出了门。
羽翘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董萍走出白墙黛瓦的宅院,迷茫地上了马车,被领到一个豪华气派的府邸之中,又沐浴、更衣、梳妆完毕之后,乌云下的日头已经从天空的正中央落到了地平线的边缘。
傍晚天色沉沉。
大雨倾盆。
*
红墙绿瓦的府邸上方一片晦暗,院落里修剪得整齐美观的树木花草也被瓢泼的大雨打得七零八落。
羽翘站在院落里的石子路上,只觉得浑身都香喷喷的,穿着的丝绸料子滑溜溜的,有点手足无措地问那个将她带到这里来的女子:“大、大人......不用给我这么好看的裙子,干活不方便,万一弄脏了......”
举着一把油纸伞的董萍闻言,却是吃吃地笑了起来:“你个未开/苞的小姑娘懂什么!”
说着,她就轻轻地捏起了羽翘的脸,意味不明道:“就是要这样,干活才方便,弄脏了更好......”
虽然不理解面前这人说的话,羽翘还是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点不对劲:“我、我现在就去生火做饭......烧、烧水也可以的......我都能做......”
她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顿时便有几滴雨水落上了肩头,透过衣物传来微微的凉意。
董萍闻言,不耐烦地把羽翘扯了过来,强行带着她往一处偏殿走去:“少废话,今夜把耿大人伺候得舒服了,今后有你享受的好日子!”
羽翘不肯,剧烈地挣扎起来,但她尚且是个瘦弱的小孩,又哪里是董萍的对手?
董萍将她拽到那偏殿前,叩响了门。
几乎是立刻就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羽翘只来得及听到董萍一句谄媚的“耿大人”、看到一团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的黑影,双肩便被死死按住,拉进了偏殿之中。
下一瞬,门就被粗暴地关上,狂风骤雨也被遮蔽在外边,耳边只剩下模糊的雨声。
屋内不知生了什么香,幽暗的满室都是呛人的香味,只在靠近门的地方点亮了一盏油灯,烛光把身后那人巨大而扭曲的影子映照在墙上,诡异可怖。
“好美的小娘子。”
正在羽翘惶恐不安的时候,只见那将她拉进了屋内的人拽着她走了几步,原本隐没在黯淡中的容颜也显露出来。
只见在她面前的乃是一个五六十岁的高大男子,周身透着发福的痕迹,一张皱巴巴的脸上都是横肉,肚子高高拱起,宛如一座小山丘。
被这样的一个人逼近,羽翘不由得抖了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别这么怕我。”那人满意地看着羽翘,露出一个淫/笑,“小娘子,来到这里是你的福气,叔叔一定好好疼你!”
说着,那人便朝羽翘伸出手去,似乎是想剥她的衣裳。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羽翘,就突然仰头往后退了几步,再一看,他的脖子上竟是无端多了根麻绳!
足有三根手指粗的麻绳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那人顿时面泛青紫,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抓脖子上的麻绳,却大概是因为窒息使不上力,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声音,接着竟然翻起了白眼!
而那人身后乃是一片未被烛光照耀到的黑暗,羽翘只看到那人被一股无比凶狠的劲头拖进昏暗之中,还在兀自挣扎着。
羽翘被吓得呆了,直到屋内彻底没了声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落针可闻的死寂,她才看到有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一见到面前的人,她就微微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九哥哥?!”
喻九比羽翘高上半个头,此刻身上穿着破旧的布衣,手里提着麻绳,沙哑着嗓子道:“我在香炉里加了东西,这里不能多待,赶紧走。”
说着,他轻手轻脚地把一扇紧闭的窗子打开,扯下自己的外袍披到羽翘的身上,抱起她就翻身跃了出去。
喻九小心地避开院中琉璃灯的光芒所及之处,借着昏暗的天色和如注的大雨隐匿身形,在边缘摸索一番后爬上树,再把羽翘也拉了上去。
接着,他又抱起羽翘跳下高墙,在落地之时小小的身子一晃,踉跄了几步才算是稳住。
喻九放下羽翘,拉起她的手就是一顿狂奔。
羽翘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便也什么都不问,只是迈着短短的腿,使出全身力气跟着喻九不停歇地往前跑。
两个小小的身影一前一后,淋着大雨在街头巷尾左窜右窜,又绕过映照着灯火的河流,直到伫立在洛水边的辉煌高楼映入眼帘,水面上的画舫中也传来婉转的歌声,目之所及尽是无限幻丽。
他们驻足在百花楼最外围的主楼前,均是气喘吁吁。
羽翘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将湿透的头发随意拨到一边,有点疑惑地仰起头:“九哥哥,这是哪?”
“百花楼。”喻九顿了顿,“小十七,我现在在外边护不住你,你先藏进百花楼当个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