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房的座位是按年龄来排的,皇子公主们一般都是依次按顺序坐好。九个皇子公主对应九个位子,一共三排三列。
云丹在第一排的中间,楚天宁在她的左侧,楚云苏的位子在她的右方,楚天策和楚天澜都坐在他们三个的后面,伴读们则各自立在皇子公主们的身旁。
听了这话,尚书房内的众人都朝楚天策望去。
云丹也有点紧张,说实话,她心里一直对这个二皇弟有些莫名的害怕,但这种害怕却跟面对喻珏时隐隐的恐惧有所不同。
她对喻珏的恐惧是深刻的,真的怕自己哪天惹了他,他会突然发飙要了自己小命的那种。而对楚天策的害怕,顶多也就是怕他斥责自己时的那种严厉,或者怕他跟长辈打小报告罢了。
因此,云丹其实不是很乐意楚天策坐到自己右边。
以前她和楚天宁、楚云苏三个一向都是一起摸鱼和互相包庇的,楚天策要是来了,想必她和楚天宁这几天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楚天宁是对什么正经事都不敢兴趣,原主楚云丹不爱文论只爱骑马,楚云苏虽随了自家皇姐喜欢骑术,但在文论方面却比两个哥哥姐姐好些,不算太勤奋,但该做的也会勉强完成,可以说是平平无奇。
楚天澜是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楚天策在皇后的鞭策下自然也是一个优秀的皇子。但和楚天澜不同的是,楚天策还格外爱管事。
因此,楚天宁在听见沈太傅一番话之后,顿时露出一副如遭雷击的表情。
然而,还没等到云丹继续不满下去,就听楚天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了,太傅,天策怕皇兄和皇姐影响到自己学习。”
云丹和楚天宁:“......”
其余众人:“......”
不是,虽然她也不想楚天策坐上来,但他真的有必要说的这么直白吗?我们不要面子的吗?
沈太傅也无语半晌,接着语重心长道:“二皇子殿下,您不能这样想啊!诚然,大皇子和长公主有时确实是怠惰了些,但二皇子不是正好可以作为他们的榜样,让他们从此自惭形愧,发奋图强吗?”
云丹正以为楚天策要继续讽刺他们之时,却意外地看到楚天策皱起眉头沉思半晌,竟是答应了:“太傅说的不无道理,之前是天策考虑欠周了。”
沈太傅赞美道:“二皇子殿下果然心怀天下!”
然后,楚天策就在沈太傅欣慰的目光、云丹和楚天宁委屈的目光中拿上了自己的书简册子、毛笔墨水等物,走上前来在原本楚云苏的位置上坐下了。
沈太傅见楚天策已经准备好,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
这一堂课下来,云丹和楚天宁均是如坐针毡。
原本她听课听得无聊时能神游,偶尔还可以趁沈太傅不注意的时候和别人说悄悄话什么的。
唉,现在有楚天策在,这些都是如梦般的泡影了。
云丹只好强打精神听讲,一堂课无比漫长,似乎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才临到结束之际。
“在下课之前,为师再布置一个当堂作业,必须完成才能回去用午膳。”沈太傅在一众皇子公主们蠢蠢欲动之际悠悠开口,“是关于一首诗的几道墨义,题目为师只念一次,请听好......”
云丹竖起了耳朵严阵以待。
近期的文试就是由帖经、墨义、策论和诗赋组成的,这也是大楚科举试卷的组成内容。
其中帖经是最简单的一项,比如给出上一句,要填写出下一句,类似于现代的背诵题;策论是最难的,要写文作答,类似于现代的命题作文;诗赋顾名思义,即是作诗。
方才沈太傅提到的墨义中规中矩,一般是从经书中出题让试者进行简短的解答,类似于现代的课内简答题。①
皇子公主们一开始还有些沮丧,但听到题目类型是墨义之后又开心了起来。
毕竟他们在尚书房念的主要就是经书,这首诗又是以前沈太傅讲过的篇章,自然不会太令他们头疼。
可他们不头疼,云丹头疼。
沈太傅讲这首诗的时候,她还没有穿越过来,原主楚云丹在那日课堂上三心二意,没有认真听讲,课后也是把作业扔给温逐月之后就自个儿快活去了,哪里还记得一点关于这篇章的内容。
因此,提起这首诗,云丹的脑海中是空空如也,别说答题会一问三不知了,她连这首诗的原文是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这次的墨义就是这几道问题,请抓紧时间作答。”沈太傅看了看窗外的蓝天白云和通过窗子斜斜照入的阳光,再看看面前众学生,脸上升起一点愉悦,“为师先出去透透气。”
接着,他便在讲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着杯盏信步走出了尚书房。
云丹羡慕地看了看悠闲的沈太傅,又转过头羡慕地看了看已经开始提笔作答的楚天策,心中为自己的不幸而哀叹。
楚天策察觉到她的视线,又看了看她甚至还没展开的竹纸,皱眉道:“皇姐,这题目并不难,天策是不会教你的。”
作者有话说:
①以上关于帖经、墨义、策论和诗赋的解释参考了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