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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漫长。
当看到向菱出现在门口的那瞬间，温文文笑了，这笑中带着点扬眉吐气的意味。
温文文将手机的屏幕朝下，放在桌上。
注视着向菱坐到自己的对面，她问：“要喝点什么吗？”
向菱稍稍有些诧异，这还是温文文第一次以如此冷静又正常的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时的温文文，才像是一位真正的豪门千金。
向菱淡淡道：“一杯美式。”
“服务员，两杯美式。”温文文看着如往常一般冷静的向菱，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
很快，她就将摧毁这份冷静。
她倒是想看看，得知了真相后的向菱，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像现在一样冷静呢？还是歇斯底里如同泼妇？
温文文更期待向菱变成她想象中的后者。
很快，两杯美式被端了上来。
温文文姿态优雅地用勺子搅动着咖啡，抬眼，一脸怜悯地看着向菱：“向菱，你知道小鱼哥哥为什么跟你在一起吗？”
来了，果然和明日剧透里描绘的一样。
向菱有种尘埃落定的悲凉感，但她面上却不显，她淡淡地抢过话茬：“因为，我是个替身？”
在温文文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向菱慢吞吞地补充道：“更确切地说，我是你姐姐的替身。”
温文文在心里低声问系统：她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能够如此冷静？
正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它怀疑另一个系统出现了，但它确实又没能探测到那个系统的存在。它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一个棘手的世界。
但它只能先把温文文稳住，【宿主，这不重要。】
温文文没有被轻易糊弄过去：“不，这很重要。如果她明知自己是替身，却还是心甘情愿留在小鱼哥哥的身边呢？那我怎么办？”
正正很想说，你的担心就是日后的事实，但它不能这样说，【宿主，你别忘了，向菱是一名演员。】对啊，这可能是她演出来的。
温文文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低头趁着喝咖啡的功夫，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不，应该不会，她虽说算不上了解向菱，却也知道向菱是一个骄傲的人，又怎会甘心为人替身三年之久呢？
“温小姐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只是一个替身吧。”向菱淡淡地瞥了温文文一眼，“我猜，你等着一天等了很久吧，你很期待看到我得知真相后反常的样子。”
“甚至，你想看到我为此发狂的样子。”向菱将白瓷杯拿了起来，轻啜一口才继续道：“很抱歉，我的表现让你失望了。”
温文文在心里默念着：她是个演员，她的淡定都是演出来的。
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着的复杂情绪，维持着脸上的平和：“也不算太失望，看着你这三年来为了小鱼哥哥放弃了最钟爱的事业，到现在一无所有。这样的结局，我还算满意。”
温文文一边说，一边直勾勾地看着向菱，不愿意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
她恨极了向菱这副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的样子，再加上她眉心那颗朱砂痣，像极了睥睨苍生高高在上的神邸，更像极了她那位不费吹灰之力一切便唾手可得的姐姐。
所以温文文直接戳着向菱的最痛处：“你自以为完美的爱情只是一场人尽皆知的骗局。”
她笑得十分灿烂，衬得她那张明媚动人的脸带着如曼珠沙华盛开时的妖艳与诡异：“你不过是我姐姐的替身而已。”
“是啊，我只是你姐姐的替身。”向菱任由自己的手指甲死死陷入掌心，借此转移自己的心痛。
她笑着，反击道：“真是可惜，明明你才是她的亲妹妹，可沈余却连成为替身的资格都吝啬给予。”
“你！”温文文再一次被向菱的伶牙利嘴气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一下，才道：“我才不稀罕成为替身，不像向小姐，成为我姐姐的替身，还洋洋自得。如果不是因为你长得像我姐姐，小鱼哥哥都懒得看你一眼。”
向菱讽刺着温文文道：“如果温小姐长得肖似温大小姐的话，应该很乐于成为替身吧，只要能留在沈余身边，你什么都愿意做，不是吗？”
向菱直接使用激将法，试探道：“就算我只是替身，但只要正主没回来，能陪在沈余身边的人，就只能是我。”
这番话说的，向菱自己听着都觉得作呕，但她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温文文闻言，笑的一脸灿烂：“可惜啊，我姐姐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你这个替身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果然如此，温文文隐忍了三年，就是为了这一天。
温文文觉得今天向菱的反应令她不太满意，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明天下午两点帝都机场，你敢去吗？”
她故意激怒向菱。
她这个提议正中向菱的下怀，“温小姐包接送吗？毕竟，往返机场所需的费用也很贵呢。”
温文文怄的要死，想到要和向菱单独待在一起，就觉得难受，但她更怕向菱不去，“明天一点钟，我来御江苑接你。”
说完这句话后，温文文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厅。
“那就多谢温小姐了。”向菱目送着温文文怒气冲冲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痛感将自己紧紧包裹住。
像是一把尖锐的钢刀在她的心脏里搅来搅去。
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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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菱菱因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收养后又遭遇养父母车祸去世的坏事，防备心比较重。
而系统真真也是因为前面无数个世界的失败，导致它心灰意冷，防备心也比较重。
一人一系统目前处于相互考量的状态。
第4章 意识觉醒的第四天
晋江独发/流年木夕著
向菱就这样坐在咖啡厅里，任由一阵又一阵的心痛席卷她的心脏。
她表情漠然地盯着窗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突然觉得很疲倦。
她打开手机，解锁页面后，意料之中没有收到沈余的任何信息。
向菱又打开了百度百科，输入了温文文这三个字，在家族脉络这一栏中找到了温文文的姐姐——温尔雅。
点进去，只有一行简单的介绍：
【温尔雅，温氏集团大小姐，钟氏集团继承人钟云川的妻子。】后面还贴心的附上了一张照片。
除却眉心的那抹朱砂痣，她长得真是像温尔雅。
说起来有些好笑，温文文是温尔雅的亲妹妹，两人眉眼间却连一丝相似的地方都没有，而她，一个外人，却长得如此像温尔雅。
看着这张照片，向菱无法再替沈余找任何借口了。
原来，沈余准备跟自己结婚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正主早已名花有主，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跟一个替身在一起。
想到这，向菱突然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晕晕沉沉，有些支撑不住。
她极力支撑着身体，谢绝服务员“要不要把您送到医院”的提议后，离开了咖啡厅。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恰好碰到了董助理。
董助理被她这苍白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灰飞烟灭的脸色吓了一跳，他大跨步走到向菱的面前，“向小姐，您没事吧。”
向菱摇摇头，却连问董助理“有什么事吗”的力气都没了。
董助理将手中那束带着露珠的香水百合递过来，“向小姐，这是沈总让我送来的花。”
其实，她最喜欢的花不是百合。
这瞬间，向菱突然想明白了，其实，真正喜欢香水百合的人是温尔雅吧。
她看着董助理，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悲凉，问：“沈余去哪里出差了？”
董助理知道向菱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他只能随便说了一个地方：“镇江。”
向菱“哦”了一声，艰难地撑着身子朝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董助理，“麻烦帮我把花扔了，谢谢。”
董助理觉得向菱今天有点奇怪，回到公司后，他第一时间去见了沈余。
听完他的详细汇报后，沈余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再加上，他现在分不出精力去哄向菱，于是也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
董助理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有种无力感。
他再一次为向菱感到惋惜与不值得，却什么都不能做。
只是默默合上门，走了出去，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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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向菱发了高烧。
她好几次拿起手机，想要给沈余打电话，最终还是没有把电话拨出去。
向菱支撑着身子，去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感冒冲剂。
然后将自己捂在被窝里，沉沉睡去。
向菱是被一阵嘈杂的手机铃声叫醒的，她睁开眼睛，看见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大理石上，熠熠生辉。
窗台上，花盆里那群不知名的小黄花，你挨着我，我挤着你，争先恐后地沐浴在暖阳里。
“哪位？”
“向菱，一点钟我到御江苑的门口等你。”
哦，原来是温文文打来的电话。
“好，辛苦温小姐了。”向菱淡淡道。
挂掉电话，向菱掀开被子，趿拉着拖鞋，来到了卫生间。
对着镜子，她细细打量着这张因病弱而透露出几分易碎的脆弱的脸，脑中浮现的，是温尔雅的脸。
温尔雅。
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向菱不可避免的感到心痛。
【原谅沈余吧，他真正爱的还是你。】
向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不是那个熟悉的机械声，而是自己的心声。
但这心声并非发自她的内心，更像是……
机械声响起：
【是天道的操控。】
【我说过，你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按照天道的设定，你应该跟男主角在一起，无论他做错了什么。】向菱说：“我不会原谅沈余。”
她关上水龙头，任由水珠在她脸上蜿蜒而过，剩下的是全然的虚弱与憔悴。
真真只觉得向菱很天真，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向菱能决定的：【但天道会操控你的所思所想，甚至是行为。】
闻言，向菱皱着眉，一脸的烦躁。
她生平最讨厌被。干涉和操控：“那就让天道毁灭吧。”
真真沉默了。
它觉得这个世界的女主既天真又狂妄，然后听到向菱问：“你能给我提供什么帮助？”
系统不能说它现在失去力量，什么也做不了。
它只能说：【那要看您的表现。】
向菱明白了，她和系统是互惠互利的。
她对沈余越决绝，系统的力量就越强大，能提供的帮助就越多。
这个世界的设定，跟她前几天看的那本小说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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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文文一脸不耐烦地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上，时不时望向窗外，距离她通知向菱下楼已经过去了足足五分钟。
她居然在这里等了向菱五分钟，想想就特别生气，以前处处被温尔雅压一头就已经很憋屈了，现在居然还要被她的替身压一头。
终于，向菱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了。
温文文管不了这么多，怒气冲冲地推开车门，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蛮横的怒斥：“向菱，你居然敢让我等你。”
“温小姐可以不等我。”向菱总是擅长用最客气的语气说着最刺心的话。
“你！”温文文气的伸出手，用食指指着向菱，满脸通红。
看清了向菱那张苍白的脸后，温文文幸灾乐祸道：“你生病了？”
“让温小姐失望了，已经好了。”
温文文在向菱这从来就没讨到好过，她嗤笑一声，故意阴阳怪气道：“要是你病的重一些，小鱼哥哥说不定会因为可怜你，迟一点抛弃你。”
她顿了顿，拉长了语调，“只可惜啊，你的病已经好了。”
“是啊，确实挺可惜的，就算温小姐病了，沈余也不会因为同情而将你留在身边呢。”向菱指的是她和沈余在一起后，温文文假装生病博取沈余的同情。
温文文又一次被气到了：“你！”
向菱淡淡地看了温文文一眼，“走吧，时间来不及了。”
伶牙利嘴的向菱突然转移话题，这落在温文文的眼里，便是向菱刻意掩饰自己的心痛。
温文文感到久违的快感，她很期待接下来的场面，最好是向菱和温尔雅相互残杀，然后，两败俱伤最后，她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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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余手上捧着一束香水百合，站在接机口，感觉到久违的紧张与不安。
自他接手家族产业后，从未感到过紧张与不安。
路过的人惊艳于他的帅气，又看向他手上捧着的那束花，“那位帅哥一定在等他的女朋友。”
“他女朋友可真幸福啊。”
这些话顺着风飘进沈余的耳里，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苦涩。
很多年前，他就一直在幻想，如果自己是尔雅的男朋友就好了。
很多年后的今天，沈余知道，尔雅永远不会属于他。
但知道她过的幸福，就算和她携手白首的人不是他，也没关系。
很快，济济的人群从出口涌出。
在人来人往里，沈余一眼就看见了温尔雅，他嘴角带着真切的笑容，迎了上去。
沈余将花递给温尔雅，“欢迎回国，尔雅。”
他刻意改变了称呼，不再叫她尔雅姐。
温尔雅接过花束，脸上绽开温柔大方的笑容，“好久不见，小鱼。”
“小鱼这几年成熟了不少啊。”温尔雅细细打量了沈余一番，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毕竟，早些年的沈余太过桀骜不驯，同现在反差太大。
不同于将温文文和沈余视作天生一对的旁人，温尔雅早就看出来从头到尾都是温文文剃头担子一头热，“小鱼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沈余听着她一如既往的以长辈的姿态看待他的口吻，却只能像无数个从前里一样，甘居弟弟这个位置配合，并且，以后他也只能如此，“我……”
他一时语塞，并不是他不愿意承认向菱的地位，而是他不愿意让温尔雅知道他找了一个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朋友。
